庭有枇杷樹,盡顯夫妻至親情《項脊軒志》

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

“兒寒乎?欲食乎?”每讀及於此,我常常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同樣地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同樣地感人至深。

最讓人心碎應該就是“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這段了。那種人鬼殊途、生死兩隔的淒涼心境描繪極至。蘇軾有詞: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人世間的愛情總是如以悽美為結局總是令人生死相許。或許正因為塵世多有如此真摯之愛,有如此真誠之情,我們的生活才稱得上有意義。

人間自有真情在,人生至美是真情。惟願我們都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一份真情,父母的慈愛,夫妻的情愛。一點一滴,一分一秒,是喜歡的,是憂愁的,是甜蜜的,,是痛苦的,那也是值得用一生去仔細品味、去珍藏心靈。

庭有枇杷樹,盡顯夫妻至親情《項脊軒志》

項脊軒,舊南閣子也。室僅方丈,可容一人居。百年老屋,塵泥滲(shèn)漉(lù),雨澤下注;每移案,顧視無可置者。又北向,不能得日,日過午已昏。餘稍為修葺(qì),使不上漏。前闢四窗,垣牆周庭,以當南日,日影反照,室始洞然。又雜植蘭桂竹木於庭,舊時欄楯(shǔn),亦遂增勝。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而庭堦(階)寂寂,小鳥時來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牆,桂影斑駁,風移影動,珊珊可愛。

庭有枇杷樹,盡顯夫妻至親情《項脊軒志》

然餘居於此,多可喜,亦多可悲。先是庭中通南北為一。迨(dài)諸父異爨(cuàn),內外多置小門,牆往往而是。東犬西吠,客逾(yú)庖(páo)而宴,雞棲於廳。庭中始為籬,已為牆,凡再變矣。家有老嫗(yù), 嘗居於此。嫗,先大母婢也,乳二世,先妣(bǐ)撫之甚厚。室西連於中閨,先妣嘗一至。嫗每謂餘(予)曰:“某所,而母立於茲。”嫗又曰:“汝姊(zǐ)在吾懷,呱呱(gū)而泣;娘以指叩門扉曰:‘兒寒乎?欲食乎?’吾從板外相為應答。”語未畢, 餘泣,嫗亦泣。餘自束髮,讀書軒中,一日,大母過餘曰:“吾兒,久不見若影,何竟日默默在此,大類女郎也?”比去,以手闔門,自語曰:“吾家讀書久不效,兒之成,則可待乎!”頃之,持一象笏(hù)至,曰:“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間執此以朝,他日汝當用之!”瞻顧遺蹟,如在昨日,令人長號不自禁。

庭有枇杷樹,盡顯夫妻至親情《項脊軒志》

軒東,故嘗為廚,人往,從軒前過。餘扃(jiōng)牖(yǒu)而居,久之,能以足音辨人。軒凡四遭火,得不焚,殆有神護者。

項脊生曰:“蜀清守丹穴,利甲天下,其後秦皇帝築女懷清檯;劉玄德與曹操爭天下,諸葛孔明起隴中。方二人之昧昧於一隅也,世何足以知之,餘區區處敗屋中,方揚眉、了瞬目,謂有奇景。人知之者,其謂與坎井之蛙何異?

庭有枇杷樹,盡顯夫妻至親情《項脊軒志》

餘既為此志,後五年,吾妻來歸,時至軒中,從餘問古事,或憑几學書。 吾妻歸寧,述諸小妹語曰:“聞姊家有閣子,且何謂閣子也?”其後六年,吾妻死,室壞不修。其後二年,餘久臥病無聊,乃使人復葺南閣子,其制稍異於前。然自後餘多在外,不常居。

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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