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未完成》最後的時光,她活出了生命最美的模樣

  春秋戰國時期,楚國有一位叫孫叔敖的賢者。他小時候有一天出門在外碰到了雙頭蛇。當時人們認為碰到雙頭蛇的人就會死去。小小的孫叔敖害怕極了,但是還是勇敢地把雙頭蛇砸死並且埋掉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反正要死了,但不能再讓別人也看見雙頭蛇。

《此生未完成》最後的時光,她活出了生命最美的模樣

  如今也有這樣一個人,她美麗、聰明、家庭幸福,正準備奔向一片光明的前途時,癌症擊中了她。這個女人名字叫于娟,上海復旦大學的青年教師,2009年于娟被診斷出癌症,2011年4月19日凌晨三時許,于娟辭世,她留下70多篇“癌症日記”,集結成一本書,名字叫《此生未完成》。書的開篇寫下了這樣一段話:

  在生死臨界點的時候,你會發現,任何的加班(長期熬夜等於慢性自殺),給自己太多的壓力,買房買車的需求,這些都是浮雲。如果有時間,好好陪陪你的孩子,把買車的錢給父母親買雙鞋子,不要拼命去換什麼大房子,和相愛的人在一起,蝸居也溫暖。

  這樣的觀點我們可能聽過很多次,但是,當它從一個癌症患者口中說出來卻格外振聾發聵。在讀這本書的時候,你會時刻被感動著,感動於一位癌症患者對生了渴望和留戀。卻又不單單是感動,而且還能從她優美而誠懇的文字中收穫很多關於預防且治療癌症的知識,並且因為她為我們留下這樣一本書而心懷感激、滿懷敬意。

  有一句話曾在網上風行:痛苦來臨時,不要總問:“為什麼偏偏是我?”因為快樂降臨時,你可沒問這個問題。

《此生未完成》最後的時光,她活出了生命最美的模樣

  書中寫到,病房裡無論再熱鬧開心的場面,只要一問“為啥是我得癌症”這個問題,氣氛會在一秒鐘內變得死寂凝重。“一秒後,便有阿姨抽抽搭搭地暗自涕淚,有阿姨哭天喊痛,罵老天瞎眼,有阿姨捶著胸指著天花板信誓旦旦,平素沒有做過虧心事,為啥有如此報應。有幾個病人算幾個病人,沒有一個能面對這個直戳心窩子的話題。”這本書,開頭第一部分題目就是《“為啥是我得癌症”的非學術報告》,但書中不是不甘,沒有抱怨,而是進行科學的分析和中肯的建議,希望可以幫助更多人避免掉入癌症的大坑。

  比如其中一篇文章非常中肯地從飲食、睡眠、突擊作業和環境四個方面對自己得癌症的原因進行探究。

  她告誡人們不要熬夜。“熬夜時,人體中的血液都供給了腦部,內臟供血就會相應減少,導致肝臟乏氧,長此以往,就會對肝臟造成損害。”她也以自己為例,苦口婆心又深入淺出地勸誡那些臨近考試就開始熬夜突擊的人們,“做事從來不細水長流,而慣常地如男人一樣大力掄大斧地高強度突擊作業,這是傷害我身體免疫機能的首犯。”

《此生未完成》最後的時光,她活出了生命最美的模樣

  文中也有讓人淚目的文字。年紀尚輕,孩子還小,每每想起自己即將離世,就會對孩子生出萬般不捨,所以她用文字痛苦吶喊:“哪怕就讓我那般痛,痛得不能動,每日像個癱瘓病人,汙衣垢面趴在國泰路、政立路的十字路口上,任千人唾罵萬人踐踏,只要能看著我爸媽牽著土豆的手蹦蹦跳跳去幼兒園上學,我也是願意的。”這是一個來自身患絕症的母親的吶喊,字字泣血,這段文字真的是讀多少次就會讓人流多少淚。

  但大多數時候,于娟的文字是帶著微笑的。她寫的時候帶著笑,我們讀的時候也帶著笑。都說面對半杯水,悲觀的人會說“哦,天哪,只剩半杯了!”樂觀的人卻會說“太好了,還有半杯!”吳娟一定是後一個。縱然被病痛折磨被死神逼近,她的目光永遠能帶我們看向陽光燦爛的一面。

  比如她講癌症患者求死的故事,身患絕症很多人想到通過自殺給自己一個了斷,本來是很悲傷的事,但于娟卻講得充滿了歡樂:餛飩阿姨想跳橋卻碰到城管,條件反射地拔腿就跑。安徽阿姨喝農藥結果喝下了灌在農藥瓶子裡的潤滑油。指標阿姨辛辛苦苦攢夠了200顆安眠藥的時候已經不再想求死了……這個故事中充滿了生命的韌性。

  于娟也很擅長描寫場景。于娟“一幫一,一對紅”資助了一個農村女孩,兩個人近似筆友的關係。這個筆友輾轉聽說了她的消息,因為自己正懷著雙胞胎腿腫的沒法走路,所以讓自己的老公前來探望。

  筆友老公第一眼看到的于娟是這樣的:穿著姨媽一片好心給做了“沖喜”大花棉襖棉褲,扭著貓步給自己熟悉的MD夫婦開門,MD後面是瞠目結舌的筆友老公。雙方認識以後,筆友老公將信將疑進了門,見過了于娟的孩子——土豆。筆友老公很震驚,因為他是帶著一個任務來的,老婆讓于娟給他們即將出生的雙胞胎兩個名字。於是,身兼重任的筆友老公艱難地說“唉,於老師,W說你是她的貴人,還是你給孩子起個名兒吧,就是……就是……能不能不要叫土豆這樣的名兒?”甚至還偷偷撥通於娟的電話要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接下來就是又好笑又感動的事情了。筆友老公千里迢迢帶來自家養的吃穀子長大的雞,留在門外,誰知雞自己跑下了樓,一陣雞毛亂飛才終於制服了兩隻雞。接下來,又拿出了一沓錢,于娟堅決不要,筆友老公是領了老婆“聖旨”來的,非放下不可,於是于娟委託MD夫婦中的丈夫出場拒絕,一個衣冠楚楚的金融才子一個是樸實憨厚的勞動人民,兩個人在門外瑟瑟的寒風中貼身打太極,門裡MD夫婦中的妻子貼著門報告“戰況”,筆友老公甚至提出,金融才子如果能幫忙讓于娟收下自己錢就給他兩百塊好處費……

《此生未完成》最後的時光,她活出了生命最美的模樣

  文中於娟寫到“我知道,這大概是最能進入他心裡的兩百塊”。這也是最能進入于娟心裡對兩百塊吧,生命最後的時光裡,有那麼多親朋好友用各種方式表達對你的關心,對於病者應該是最欣慰的事了。

  《此生未完成》就是這樣一本書,讓你看著,笑了又哭了,哭了又笑了,于娟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依舊淡定從容、樂觀開朗,讓我們怎麼能不油然而生敬意?又怎麼能不倍加珍惜當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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