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段婚姻,只須3步,就把王夫人從響快姑娘變成了灰心木頭


1段婚姻,只須3步,就把王夫人從響快姑娘變成了灰心木頭


劉姥姥歷盡世事,她就評價出嫁前的王夫人是“著實響快會待人的,倒不拿大”。所謂響快,大概就是對事情反應迅速,就如同你扔塊石頭到水裡,那水立即就能發出響聲,產生水紋兒一樣。這樣的響快人,也必定是個活潑的姑娘。

可是王夫人在賈府中卻很少說話,就連看人極準的賈母都說她像個木頭一樣。這卻和劉姥姥對她的評價相差太遠。

那麼,王夫人嫁入賈家後,到底都經歷了怎樣的婚後生活,才會褪去活潑的顏色,成了一根木頭?


1段婚姻,只須3步,就把王夫人從響快姑娘變成了灰心木頭


1.王夫人嫁人之前以為自己會做女主人,可是事與願違

劉姥姥看到的,是二十年前的王夫人,那時候她還是十七八歲的姑娘家。按這樣算,她嫁入賈家就是在劉姥姥見過她之後的事了。賈家在那個時候,已經達到了鼎盛時期,滿府裡都是一派欣欣向榮、前途無量。

那個時代,夫家就是一個女性最終的命運歸宿。向來對婚姻有美好憧憬的姑娘,自然都會像夏金桂一樣,以為婚後自己就可以當家做主,做個指點江山的家庭女主人了。王夫人也是如此。而她直到嫁入夫家,才發現公婆、兄嫂在上,家中事務怎麼也都輪不到她來做主,也由不得她來管理。

看到這裡,或許你會問:鳳姐嫁入賈家,怎麼就能擔任內務管理的職位?

這就要追溯到王夫人剛嫁入賈家的時候,她的境況可是和鳳姐大不相同的。二十年前,賈母還正在中年時期,正是一個女性最成熟且最有精力的時期。

賈母自來聰慧,有能力、有見識、有眼界,比王熙鳳還強上好幾分。賈家內務的管理權,自然就都在賈母手中。而能力不足、輩分靠後的王夫人,頂多只能做個打下手的角色。直到多年後,賈母老邁,精力不濟,這才開始讓王夫人慢慢做主家中事務。奈何王夫人竟不能勝任,最後一來二去的,管理權就落在了鳳姐肩上。

家族內務的管理權在誰手裡,就意味著誰在家族內部的地位更加重要。王夫人手裡沒有這部分實權,即使她是賈政正妻,也難以讓下人敬畏。總歸起來,王夫人婚前有所期盼,婚後期望落空,多年之後又發現自己難當重任,這樣一層又一層的挫敗,正是她不再響快的開始。

在此之上,賈家的規矩也讓那些嫁進來的媳婦多有委屈。王夫人在王家做姑娘時,雖然“不拿大”,卻好歹都是被人伺候的角色。可是做了媳婦之後,倒反過來,還要伺候別人。就拿吃飯來說,王夫人即使已經有了兒媳婦,家中長輩和姑娘們吃飯時,她照樣也得在一旁站著伺候。

王夫人天天都體驗著這種家庭生活中森嚴的等級劃分,她就算再怎麼響快的人,也都會學著沉靜下來。

可是鳳姐也和王夫人一樣,嫁入賈家前都是響快之人。可是,婚後的鳳姐卻明顯比王夫人強,在賈家也更加老練,更加敢說敢笑。為什麼同出一門的兩個女性最終的差距這麼大?其中原因是否也是王夫人變得木訥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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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夫人的能力不足和性格缺陷讓她難以自在生活

賈母曾經在訓斥邢夫人時說道:“如今你也想想,你兄弟媳婦(王夫人)本來老實,又生的多病多痛,上上下下那不是他操心?你一個媳婦(鳳姐),雖然幫著,也是天天丟下笆兒弄掃帚,凡百事情,我如今都自己減了。”

賈母話裡明顯是在為王夫人開脫,只說她管不過來榮國府是因為她老實和多病的緣故,卻反而說鳳姐難以顧全首尾。這是否就說明,連賈母在心裡也默認王夫人能力不足?

且把王夫人的能耐和鳳姐對比一番,就能得出一個結果。

第一次對比,是賈敬過生日。賈母沒有出席生日宴,尤氏就打聽緣由。書中卻道:“鳳姐未等王夫人開口,先說道……”顯然王夫人正打算對尤氏的問題作出回答,可是鳳姐卻搶了先,還答得有理有據、周全體面。這就說明,王夫人雖然見事就有反應,反應速度卻比鳳姐還差著許多。

第二次對比,是賈母責問襲人,說她“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們出來”。王夫人忙起身解釋,說襲人是有熱孝在身,才沒上來。然而賈母對這種解釋並不滿意,還順帶著批評了一回王夫人。最後還是鳳姐為賈母分析利弊,拿著寶玉和他的屋子說事兒,才說服賈母。且鳳姐的話不單是讓賈母高興起來,還讓襲人得到了賈母賞賜。由此可見,王夫人說話做事的周全程度,遠不如鳳姐。

第三次則是繡春囊事件。邢夫人派人把繡春囊送到王夫人的面前,這可是個大事兒。王夫人卻沒有細細思考,只當這是鳳姐的,拿了東西就去責問。直到鳳姐把事情的可能性都捋了一遍,把其中關鍵挑出來,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是怪錯了人。由此可見,王夫人遇事很是沒有主見,容易衝動也讓她看不清事情的本質。

王夫人的能力總結起來,就是反應慢半拍、說話做事欠妥當、缺少洞察力。

然而反應迅速、說話做事周全、具備敏銳深刻的洞察力,這三點卻正好是一個賈府管理者的必備素質,缺一不可。

王夫人在必備能力上缺乏,如果讓她來管理,很容易使得盤根錯節的榮國府因為某件小事,而發生“蝴蝶效應”釀成大事。想必王夫人在管理府內事務的早期,就在這方面吃過虧。人的行動往往會因為外界的“反饋”而做出調整。反饋是積極的,則會加強這種行動;反之,則會壓抑這種行動。長此以往,王夫人必然會在說話、做事等方面產生挫敗感,進而發展出一種少說話、少做事的生活策略。這種“藏愚”,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讓她避免許多負面情緒和錯亂的局面。

久而久之,王夫人與鳳姐的差距就越來越遠。她也必然會從曾經那個活潑響快的姑娘,變成一個束手束腳才能略感安心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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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王夫人婚後相繼失去了好幾個最關心的人,因此徹底失去活力

以上兩點只是讓王夫人變得少言寡語、藏愚守拙,而接下來的這幾件事,則是讓她從心底徹底失去了活力,從而成了一根行走的木頭。

結婚之後,對王夫人來說,最重要的人就是賈政,以及三個相繼出生的孩子了。

王夫人和賈政曾經一定是很恩愛的,否則他們不會生出那麼多孩子。可是根據探春的年紀來看,當王夫人生寶玉之前,正在孕期,賈政就已經納了趙姨娘為妾,且對這個妾室很是寵愛。

一個女人看著心愛的丈夫,正在對別的女人示好,正在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她一定是痛心的。可是她能怎麼辦呢?不給丈夫納妾,就會被人說成“妒婦”,影響名聲;給丈夫納妾,可以保全名聲,卻徹底失去了夫妻間應有的恩愛。鳳姐就曾不肯給賈璉納妾,被人說成“醋罈子、醋甕”,王夫人都替她提心吊膽的。可見那個年代,“賢妻”的名聲恐怕比一個女性是否幸福更加重要。最終,王夫人還是選擇了後一個選項,接納趙姨娘分走自己半個丈夫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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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問王夫人到底有多心痛,只看別的女性是什麼態度就知道了。平兒只是賈璉的通房,看到多姑娘留給他的頭髮,都心裡不大舒服;鳳姐只要想到賈璉不在身邊,心中就滿是醋意;夏金桂看到丈夫身邊的小妾美貌而溫柔,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王夫人老實、心寬,卻仍能讓人透過這麼多女性的心理,看到她內心的傷痛。

如果說出嫁之前的日子是天真爛漫的春天,那麼這時候對王夫人來說就是百花蕭殺的秋天了。面對這樣讓人苦悶的婚姻,王夫人只能默默承受,消減著出嫁之前積攢的快樂。

嫁入賈家的王夫人,早已體驗過女性出嫁後的遭遇。當她得知女兒被選入宮中,從一位享福的大小姐變成了離家在外的“傭人”,身為母親的她還能怎麼想呢。即使女兒後來封妃,可是當她聽見女兒的那句“當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見人的去處”時,怕是王夫人的心肝都揉碎了

。要知道王夫人自己,就是時常倍感孤獨,總想要見見孃家人的。她聽了元春的話,豈不是更加感同身受!骨肉分離之苦,始終折磨著王夫人的心,以至於人人都想要去清虛觀聽戲,她卻總想著女兒是否有需求來府中傳話,選擇時刻在家中守候著。

除了女兒,王夫人還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寶玉倒不用太擔憂,畢竟有塊“通靈寶玉”守護著他。大兒子賈珠卻短命,養了二十年,眼看著他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卻忽然死了。這樣中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唯有剜心之痛可以相比。

從劉姥姥二進大觀園一回來看,賈珠之死可能還有內情。

劉姥姥:“誰知就感動了觀音菩薩,夜裡來託夢說,‘你這樣虔心,原本你該絕後的,如今奏了玉皇,給你個孫子。’……”這一席話暗合了賈母王夫人的心事,連王夫人也都聽住了。

雖然內情不知是什麼,但是看賈母和王夫人的反應,她們都對這個“內情”內疚不已。一個母親正承受著喪子之痛,還要對兒子的死心懷愧疚。這樣的打擊和煎熬,足夠將一位母親釜底抽薪,讓她徹底失去活力。

從此,她就只剩下寶玉這麼一個精神支柱了。而她自己,終於也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木頭一樣的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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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的婚姻,最初看起來她是幸福的,可是婚後的種種卻並不如人意。她在其後的二十多年間失去了做姑娘時的恣意灑脫、失去了在王家時的尊貴自在、失掉了丈夫的疼愛和做正室的尊嚴,更加沒有了絕大部分的天倫之樂。

若王夫人這一輩兒人也有一本金陵十二釵的薄命冊子,怕是她也會位列其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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