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諶衡抵在她脖頸的力氣終於拿開。
顏瑾瑜伸手摸了下，摸到了溫熱的液體。
那利器太利，竟是直接劃破了她的皮膚，還讓她無知無覺。
“你……”她忍不住側眸瞪過去，卻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諶衡，左胸竟插了一根箭，而他平日就冷峻的面容，此刻更是多了一分煞氣，彷彿隨時能用他手裡的匕首割斷她的脖子。
而他那雙比常人更黑的雙眸則冷冷地盯著她，看她沒動，不悅地催促：“快去！”
這樣的傷……他竟沒直接暈過去，已經是異於常人的意志力了。
顏瑾瑜沒有耽誤時間，飛快地爬下床，但她很快折回了身，問：“你說的藥箱在哪？”
諶衡的目光幾乎要把她瞪穿。
顏瑾瑜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耽誤時間，是我今天才搬過來，真不知道在哪……”
諶衡這才沒用那種殺人的眼神瞪她，開口道：“淨房門口，右側的硃紅色架子上，你找找。”
顏瑾瑜連忙去了，不一時拿過了一個藥箱放到床頭。
但她沒有打開，只是問：“你確定要我給你治嗎？你這樣的傷……按你的身份，我覺得還是請御醫比較好。”
諶衡的臉色又變沉了，冷望著她道：“斷了腦袋都能接回去治好，這麼點傷卻不行了？”
原來他記得啊，她還以為，他根本不記得了，畢竟鈺兒這麼多，他哪兒分得清？
顏瑾瑜老實說：“可以治，但會很疼。”
諶衡明顯已經很不耐煩了，只兩個字：“快點。”
顏瑾瑜看他這個態度便猜到，他這個傷大概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所以才跑到她這來。
既如此……
顏瑾瑜站直了身子說：“我若是幫你治好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放了我。”
“你在跟我談條件？”
諶衡半眯起眼，他渾身的嗜血戾氣立即變得更重了。
這種嗜血氣息讓顏瑾瑜不由得攥緊了手心，但她還是努力直視著諶衡說：“大人必定知道禮尚往來的道理吧？我救你一條命，你放我走，豈不是很公平？”
諶衡略有些詫異地挑了下眉，似在壓抑她一個小姑娘居然頂得住壓力還敢談條件。
他眼底略過戲謔，但隨即恢復冰冷道：“先治好再說，我怕是傷到了內臟。”
這就是有的談的意思了？
顏瑾瑜眼底綻開亮光，隨即就去開醫箱，邊準備東西邊說：“我的醫術，請大人放心。”
“很好。”
諶衡吐出這兩個字，下一瞬卻再次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頸間道：“若是你治不好，我便帶了你一同到陰間去。”
顏瑾瑜已經有點習慣他這個惡劣的態度了，看他這個動作也只是脊背微微一僵，轉瞬恢復了平靜，鎮定地望著諶衡道：“嚇到我對你沒好處，麻煩把匕首拿開。還有，把衣服脫了。”
諶衡瞬時皺眉：“脫了？”
顏瑾瑜理所當然地望著他說：“放心，醫者面前無男女。”
話雖如此，其實她也從未見過男子的身體，因而這句話說得格外沒有底氣。
而諶衡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一雙冰冷的黑眸直望著她。
“你要是敢抱別的心思，你就死定了。”他冷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