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生命是種選擇,死亡更是一份大禮

在《莊子·至樂》中,記載著一個故事。有一天,莊子的妻子死了。好朋友惠施去弔唁,發現莊子一邊敲著瓦盆一邊唱歌。惠施責備莊子說:“你的妻子跟你生活了一輩子,為你生兒育女。現在她死了,你不哭也就算了,怎麼還能鼓盆而歌呢?這太過分了吧!”

莊子卻說:“老夥計,不是這樣說的。她剛死的時候,我怎能不悲傷呢?但是我又想到,她最初也是沒有生命、沒有形體、沒有氣的,後來才衍變成了有氣、有形體、有生命的,現在生命又變為了死寂。人的生死循環變化就如一年四季一樣週而復始,現在她安安靜靜地躺在天地之間,我卻在一旁哭哭啼啼,豈不是不懂得生命的道理嗎?”

隨著生命與死亡的神秘面紗被揭露得越來越多,現代醫學在探索生命的同時,也在一步步修正死亡的定義。二千多年過去了,人們又是如何看待生死命題的呢?《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就是這樣一本行醫25年的生死記錄。


《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生命是種選擇,死亡更是一份大禮

作者大衛·加勒,是新西蘭著名重症監護專家,曾任新西蘭衛生部長和總幹事的首席醫學顧問,現任米德摩爾醫院重症監護服務臨床主任。

在本書中,大衛將專業醫學知識融入自己的急救工作見聞,反思關乎生死的各種問題,探討了如何惜生安死這一永恆命題。

一、我們如何生?我們的未來取決於我們對其做出的準備

大衛從事急救重症工作20多年,他對疾病的理解除了臨床經驗,父親的去世對其影響很大。大衛的父親死於缺血性心臟病。

心臟是一個可靠、適應性強、擁有令人難以置信的力量的器官。任何人,只要活著,心臟每時每刻都要跳動,1分鐘75次,1天108000次。

心臟把鮮紅的動脈血輸送到全身,供給各器官營養和氧氣,然後吸收二氧化碳,變成藍色的靜脈血,在肺部進行氣體交換後回到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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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本實拍


如果心臟出問題,不但會缺血,而且會缺氧,誘發心絞痛。缺血缺氧時間一長,心肌細胞就會死亡。殘存的心肌細胞不堪負擔心臟這個最偉大器官的工作,心臟病就會越來越嚴重。

大衛略帶幽默而又嚴肅地表示,母親也要為父親的倒下負一部分責任。母親做的波蘭芝士蛋糕讓人難以抗拒,但又像一枚食物炸彈,足以讓人心絞痛發作。父母還喜歡組織家庭聚會,抽菸、喝咖啡、吃蛋糕是最大的樂趣。隔夜的蛋糕總是被父親包下。

吸菸、糖尿病、高膽固醇、高血壓、不良飲食習慣、缺乏鍛鍊、肥胖……作者把這些稱為人造的現代版瘟疫。

非醫學專業的人可能不清楚,治療一個肥胖的人,做什麼事情都很困難,所有的工具都要最大號,比如簡單地測量血壓,即使你用上最寬大的袖帶,想得到可靠的數值還是很困難。搬運病人做檢查,需要一群人,更不用說輸液扎針、插管子、做手術了。

傑克18歲,體重280公斤。入院時護士根本找不到靜脈。大衛只好給他插管子,把傑克的床頭放低到30度,把針扎進他頸部的大靜脈,突然之間,他停止了呼吸,很快死去。

放低頭部,一個小動作,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病情嚴重,體重太重,傑克已經無力來激活和驅動自己的呼吸肌,這在醫學上稱為“呼氣相氣流阻塞”。說到底,傑克實際上是被自己的體重壓垮了。

那麼,如何應對現代版瘟疫呢?

從國家層面來說,要像對待交通事故那樣,投入一定程度的管理,執行有效的公共政策;從從醫者層面來說,醫療人員既有集體也有個人責任來倡導健康政策,提出促進策略;從個人角度,要多學習健康知識,做好健康管理,改變生活方式。

我們如何生?如果說爹媽給你的生命體質量如何,是靠運氣,那麼我們依靠運氣的同時,務必保持警惕,因為我們的未來取決於我們對其做出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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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我們如何生?在醫療上,做得越多,可能死得越快

歷史上有很長一段時間,對於如何救治病人,醫生是佔有絕對主導權的,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考慮患者和家屬的想法。大衛把這種現象稱為“確定性傲慢”,而誰都知道,醫療不是稅收,它不是絕對的,因為醫生、患者和病情這三者隨時處在互動和變化之中。

直到21世紀,人們越來越意識到個人對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擁有主動權,開始重視醫療服務的人性化。醫生需要了解患者及家屬的想法,每一項治療和檢查都需要病人知情同意。醫患共同討論,哪一種治療過程更好。這對雙方都是有利的。

醫療不是非黑即白的,其間有無窮無盡的灰色地帶,任何醫療過程都有多種可能性和各種概率。

大衛接診過這樣一位病人。瑪麗重症膽管炎,病入膏肓,如果不採取強效治療,肯定會死。需要討論的是,這個強是強到什麼程度。在籃球場上,有一種戰術叫“全場緊逼”。對醫生而言,這就是為瑪麗的存活而全力以赴的方法。包括用上所有最高級的設備、最先進的檢查、最有效的藥物等等。

“全場緊逼”的實施相當折磨病人,其程度難以形容。光說病人身上插的管子都是一種巨大的創傷,接管呼吸的氣管導管、維持營養的胃管、維持血壓的靜脈導管、引流管、尿管、透析管……

“全場緊逼”的問題,還不僅僅是痛苦和各種各樣的後遺症,更有巨大的風險,每一個細小的操作,甚至一次搬動,都有可能致命。如果對瑪麗這樣做,極有可能不是救她,而是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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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和瑪麗的女兒卡拉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及不同選擇面臨的風險,但更多的是傾聽卡拉和媽媽的故事。這些間接的回應幫助大衛確定瑪麗想要什麼。最後他們達成一致:不上呼吸機,不透析,不做心肺復甦,而是把簡單的事情做好,讓瑪麗始終感到舒適,然後懷著希望,等著,看著。

瑪麗慢慢好轉了,大衛非常激動,激動於自己和病人一起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為了幫助瑪麗和女兒在這世上相處得久一點兒,且不遭受痛苦,他用“少”而不是“多”譜寫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

雖然很多時候我們的生存需要新知識和新興技術,但醫學最大的成就是成功地制訂這些治療方法,並應用於個體需求不斷變化的患者。現代醫學不僅僅需要技能和知識,更需要用耐心和智慧整合知識,幫助患者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醫生或許有一個裝著奇特技巧的魔盒,但是他只是一個介入者,所做的只是使其他事情成為可能。最終,患者能否存活、康復,更多取決於他們自己,以及他們本來的健康程度、生活狀況。

《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生命是種選擇,死亡更是一份大禮


三、我們如何死?生死垂危時刻的生命選擇

關於死亡的定義一直在變化。以前把死亡看成一個點,比如心跳停止。隨著解剖學和生理學的發展,醫學上認為死亡是一個過程。體內各種細胞會以不同速度先後喪失功能,現在對死亡的定義是腦死亡——一種大腦和腦幹功能喪失的不可逆狀態,但是身體其他器官可能仍是“活著的”。於是,器官捐贈越來越多地進入人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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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器官捐贈仍然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一直屬於提倡性的行為,受到法律環境、組織和文化等諸多影響。有的國家建立登記制度,有的在法律上“推定同意”,指個人自動被認定為器官捐贈者,除非他們選擇拒絕。

如此一來,有希望捐贈的個人可能錯過捐贈,而不願意捐贈的個人變成了捐贈者。因此,這時候,醫生與患方兩方面的溝通尤其重要。

一方面,醫生要很好地把握患者的病情及預後,如果可能發展成腦死亡,一定要反覆和家屬談話,給時間讓其接受殘酷的事實。如果時機合適,能夠提出器官捐贈的話題,或者家屬提出,當然是最好的。如果沒有,醫生要做的,就是陪著患者家屬,幫助他們熬過這個過程。

另一方面,作為個人,我們如何死?把握生命最後一次選擇權,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壞事。從各種信息中,我們也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早就勇敢地選擇瞭如何死去,有的囑咐家人病危時不必搶救,有的早早就填好了器官捐贈同意書。

如果作為患者家屬,是最瞭解患者心願的人,此時,最應該做的,就是儘可能多地給醫生透露自己這一方面的情況,甚至生活瑣事。交談可能會非常艱難,但這些完全透明的信息分享,能夠很好地幫助醫生理解自己,也能幫助自己正視患者病情,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死了之後還要開膛剖肚,捐贈遺體,沒有人願意提及甚至思考這個敏感的話題,但是,死亡,卻是每一個人必須最終面對的。討論那些對我們重要的事情,討論如何活著及希望如何死去,是我們真正應該展開的對話。

如果,一個生命,在沒有大腦的陪伴下,以奇妙的方式釋放,漫遊人世間,並不需要為此恐懼、悲傷,死亡未償不是隻有一次的寶貴生命賦予我們的終極大禮,因為,它們涉及更多的是生存!

《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生命是種選擇,死亡更是一份大禮


生命的終點很要緊,因為我們不會忘記它,並將始終伴隨碰上它,成長、老去。

在《我們如何生,我們如何死》這本書中,大衛不僅是一個講解心、腦、腎等關鍵器官的急重症醫生,更是在醫生和患者家屬的視角切換間,探討了死亡面前的生命抉擇。

醫學技能和知識始終是有邊界的,懷抱耐心和善意卻永無止境。醫學的根本正是根據個體的不同需求做出指引生命走向的決定,做出不負人們所託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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