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中國古典詩歌發展了數千年,至今傳承不息,尤其是在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古典詩歌奠定了五言詩、七言詩的基礎,為後世的詩歌發展,起到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和影響,在形式上,無論是近體詩還是古體詩,都是以五言、七言為主。

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昭明太子收錄的《古風十九首》,同樣有著深遠的影響。十九首古詩,都是五言詩,詩中皆抒發了真摯的情感,是為後世抒情詩的先驅;詩中豐富的情感、對當時社會環境真實的描寫,也影響了建安詩風的形成;同時這些詩歌,作為由民間文學至士人文學的過渡,並標誌著五言詩的成熟。

對於《古詩十九首》,想必大家也不陌生,不少中學教材曾選錄過幾首,如《涉江採芙蓉》、《迢迢牽牛星》都是我們耳熟能詳的作品,王世貞稱《古詩十九首》為“千古五言之祖”。

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王世貞的看法,是站在文學的角度。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十九首)談理不如《三百篇》,而微詞婉旨,遂足並駕,是千古五言之祖

首先,正如前文所說,《古詩十九首》標誌著五言詩的成熟,並對抒情詩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其次這些詩的文學成就非常高,言辭質樸自然,流暢生動,正如李白所提倡的詩歌應“清水出芙蓉”;另外這些詩技法高明,情景交融渾然圓潤,更兼音韻優美,是詩中典範。

離《古詩十九首》創作時間較近的劉勰亦認為這些作品堪稱“五言之冠冕”,鍾嶸也在《詩品》中讚歎“文溫以麗,意悲而遠……一字千金”。

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而在《人間詞話》中,王國維稱為淫鄙之尤,他說:

“昔為倡家女,今為蕩子婦。蕩子行不歸,空床難獨守”、“何不策高足,先據要路津?無為守窮賤,轗坷長苦辛”,可謂淫鄙之尤。

王國維這段話中分別是指《古詩十九首》第二首《青青河畔草》與第四首詩《今日良宴會》。

第二首是描寫一位從良脫娼的女子,嫁為人婦,但丈夫遠遊久不歸,女子心生寂寞、孤枕難眠之感,所以一直被認為是“淫詞”。第四首則是描寫一個人,生活憂困,所以發出不如應該追逐功名富貴的感慨,這種想法,則當時的士人看來,非常庸俗,故而稱之為“鄙詞”。

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顯然,王國維這番話是站在內容思想的角度來說的。不過,王國維的話,還是有深意的,需要分析一番,這這句話的後面,他又說道:

然無視為淫詞、鄙詞者,以其真也……可知淫詞與鄙詞之病,非淫與鄙之病,而遊詞之病也

王國維認為,雖然從內容思想上來說,這一首是淫詞,一首是鄙詞,但是後世持這種看法的,非常少,並且讀起來,覺得親切動人、精力彌滿,為什麼?因為真。

王國維認為“淫鄙之尤”的兩首詩,為何成為千古流傳的經典


這兩首詩,沒有故作清高、虛情假意,沒有遮遮掩掩將自己包裝成為一個貞潔的聖女,沒有偽裝成視金錢如糞土的聖賢,而是真實的將自己的想法、情感呈現了出來,這種真實,才能紮根於生活的土壤,引發讀者的共鳴。

詩抒性情,而情之所至,唯真動人,《古詩十九首》正是獨抒人之常情,更兼文學藝術成就,所以成為了千古流傳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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