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味《紅樓夢》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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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玉和林黛玉

《紅樓夢》故事(54)邢夫人為夫做媒(第四十六回)

話說王熙鳳聽說邢夫人叫她,忙坐車過來。邢夫人把屋裡人都打發出去,悄悄對王熙鳳說:“有一件為難的事,老爺看上了老太太的鴛鴦,要她做房裡人,叫我向老太太討去。我怕老太太不給,你可有法子?”王熙鳳忙說:“依我說,別去碰這個釘子。老太太離了鴛鴦,飯也吃不下去,哪裡會捨得?老太太常說,老爺如今上了年紀,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放在屋裡,耽誤了人家。太太聽聽這話,別惱,我是不敢去的。”

王熙鳳接著說:“老爺上了年紀,做事不妥,太太該勸勸才是。如今兄弟、兒子、侄子、孫子一大群,還這樣胡鬧,怎麼見人呢?”邢夫人冷笑,說:“大家子三房四妾的也多,偏咱們就使不得?我勸了也未必依。這麼大年紀,又做官,又是大兒子,要老太太心愛的丫頭做房裡人,老太太也不好駁回。你說我不勸,你還不知那性子,沒等勸就先惱了。”

王熙鳳知道婆婆為人,連忙陪著笑臉,說:“太太說得對。別說一個丫頭,就是那麼大的一個活寶貝,不給老爺給誰?依我說,老太太今兒高興,要討趕緊討去。我先過去哄老太太高興,太太再過去。”邢夫人說:“我的意思先不和老太太要。我想先和鴛鴦說,再和老太太要也不遲。”王熙鳳笑著說:“”太太的車拔縫了,拿去修理了。這會兒坐我的車一起過去吧,於是二人坐車過來。王熙鳳說:“太太到老太太那裡去,我跟了去不好,太太先去吧。”

邢夫人到賈母處,和婆婆說了一會兒閒話,便找藉口從後門出去,來到鴛鴦臥室。鴛鴦正在做針線活,見了邢夫人,忙站起來。邢夫人一面和鴛鴦搭訕,一面向跟來的人使眼色。人都退出後,邢夫人拉著鴛鴦的手說:“我特意給你道喜來了。你知道老爺跟前沒有可依靠的人,想買一個來,又不放心;想挑個家生子的女兒收了,又沒有好的。老爺冷眼選了半年,看你模樣好,行事做人溫柔可靠,想和老太太討了你去,收在屋裡。你一過門,就封你姨娘,又體面又尊貴。咱們回老太太去。”說著拉著鴛鴦的手就走。

鴛鴦低著頭不動身。邢夫人說:“難道你還不願意不成?放著主子奶奶不做,倒願意做丫頭!你知道我的性子好,能容下人,老爺對你們又好。過了一年半載,生了一男半女,你就和我比肩了。你是個爽快人,有什麼想法,只管和我說。”鴛鴦仍舊不語。邢夫人又笑著說:“想必你怕臊,我去問你老子娘去,讓她們跟你說。”說完便往王熙鳳處去了。

王熙鳳早將此事和平兒說了,平兒搖頭,說:“據我看,此事未必成。”王熙鳳說:“太太一會兒來,你到別處逛逛吧。等她走了你再回來。”

邢夫人給丈夫賈赦做媒,是為了討丈夫歡心,她心中的苦楚別人未必能體會。身為繼室,又沒有兒女,又貪財又左性。貪財是給自己晚年留後路;左性是因為身為榮國府的大太太,沒出身沒靠山,婆婆偏心,丈夫不受待見,兒子和兒媳和自己不是一條心。所以,當賈赦打鴛鴦主意時,邢夫人才會跑前跑後來做媒。說來說去,都是利益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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