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佑 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走在前端的時代人?

最怕在某個年紀突然聽懂羅大佑的歌。”

最近知乎上有很多類似於:如何欣賞羅大佑?我欣賞不來羅大佑,是我層次有問題嗎?羅大佑的地位是不是被捧得太高了等問題。

羅大佑 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走在前端的時代人?

還有人說羅大佑活該被這個時代淘汰,他太落後了。

融不進時代

他的確是落後至極。

2017年才開始用臉書、微博、知乎這些社交軟件,還曾“大放厥詞”:“我不相信網絡,我覺得這個時代還是應該回到一個以人為基礎的模式,才可以運轉。”

這句話在七八十年代時,是沒有爭議的,那個時候手機還不普遍,人們自然是圍著人轉。

但在現在這個互聯網時代,讓人們離開網絡,離開手機就顯得太痴心妄想了。

但他還是孜孜不倦的堅持著,就像當初在臺灣那個百廢待興的時期,人們熙熙攘攘的拼命往城市擠,只有他在《鹿港小鎮》中咬牙切齒的寫道:“臺北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鄉沒有霓虹燈。“

如今家鄉哪哪都是霓虹燈,他卻還是嚴厲禁止自己7歲的小女兒觸碰手機。

很難想象一個寫得出《童年》這樣充滿野趣和童真的畫面,作得出戀曲系列這樣通透雋永的情歌,唱的出《亞細亞的孤兒》這樣訴盡鄉愁的情懷,也吼的出《綠色恐怖分子》這樣憤怒刁鑽的諷刺,卻融不進當下的時代。

羅大佑 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走在前端的時代人?

可是,事實證明,在時代洪流的裹挾下,任何洪水猛獸都會奄奄一息,活了65年的羅大佑終究是“落後”了。

2017年他在接受採訪時說:“我30歲時才不過是1984年啊,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很難替這個時代的年輕人,把他們心中對這個時代的問題描述得那麼好。”

就像是一個家庭中的父母一樣,對著曾經愛過,罵過的孩子,給予厚望,卻束手無策。

其實我覺得,他沒有必要要融入當下這個時代,因為當下的觀念太腐敗,跟他用音樂帶領出來的時代根本沒法比。

音樂啟迪

1954年出生於臺北。

他的父親是一名醫生,母親是護士,算是一個名醫世家。他和家裡的哥哥姐姐們,從小就被安排好了人生道路——從醫。

父親除了是一名醫術高超的醫生以外,還是一個音樂愛好者。他一直都覺得醫生這個神聖的職位,要具備良好的修為與氣質,所以他買了一架鋼琴放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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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逼著他彈琴,一枚硬幣放在手背上,坐直身板,一彈就是兩三個小時。

母親還會在旁一邊織毛衣,一邊監督著他。等時間到了他才能出去玩,他時常感到不公平,憑什麼別人家的小孩可以無憂無慮的在外面玩,而我卻要在家裡練琴。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肖邦、莫扎特曲子的浸入,他漸漸的對音樂產生了好感。多年以後他說:“要感激父親那樣的逼我,那時他給了我許多東西,只是我當時並不明白。”

對音樂產生好感的他,在每一次的作文《我的志願》中,寫的都是:想去做音樂。

父親看出苗頭後,對此並不讚許。

但,他有了這方面的想法後,就對音樂如痴如迷的,除了吃飯就是練習。那時父親就經常提醒他:“我讓你學音樂,是為了陶冶情操,並不是讓你痴迷的,以後你還是要從事醫學的,聽到沒有?”

無奈的他,只好放下喜愛的音樂,拿起了醫學書。

高中畢業後,他聽從父親的安排,考了一所醫學院。但他對於當時的成績,並不滿意,打算休學一年後再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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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學的那一年,他並沒有學習,而是整天跟一群音樂愛好者混在一起,組了個樂隊,叫“洛克斯”,他們白天排練,夜裡跑去歌廳駐唱。

初嘗甜頭

一年都沒有學習的他,意料之中的成績沒有一絲提高,沒辦法他還是去讀了原來的那所醫學院。

其實,他也很猶豫,一方面知道玩音樂沒有出路,一方面又不排斥學醫,但架不住喜歡,還是在兩邊徘徊不定,既想玩音樂,又想學醫。

最後他還是在學醫的時期,自己偷摸的玩起了音樂。花大量的時間聽外國歌,研究著他們的旋律。

閒來無事時,還把余光中的《鄉愁四韻》和徐志摩翻譯的一首英文詩譜了曲。

正巧,原先一起玩樂隊的一名成員王振華,當時在做副導演,聽了他寫的歌說:“你這麼有才華,來幫我們的電影做配樂吧。”

他聽了以後,還不太敢答應,因為自己沒有從事過這方面的工作,也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指導。

根據電影名《閃亮的日子》跟劇情,他回家試著寫了兩首,導演一聽直接拍板決定由他來做這個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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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歌火了,但火的是演唱者劉文正,沒有人注意到寫歌的他。

但有這麼一個人注意到了他的才華,這個人就是《閃亮的日子》中的女演員張艾嘉。

在拍戲跟創作的過程中張艾嘉越發的覺得他很有才華,很快就發展成了情侶,他對於這個初戀真的是傾盡所有,為了表達愛意,將創作了整整五年的《童年》、《光陰故事》送給了張艾嘉。

同樣這兩首歌也只帶火了演唱者張艾嘉,在背後作詞的他,還是無人問津。

當時的他已經在醫院實習了,如果說在讀書的時候還對醫生抱有幻想的話,那麼現在就是他面對現實的時候。

大家都知道護士難做,見習醫生更難做。每天寫寫病例、抽血化驗、蒐集X光片,還要幫病人開刀,最累的時候,一天下來只睡三四個小時,稍微不注意,就會被主治醫生罵得狗血淋頭。

每天圍繞著生老病死,圍繞著嘈雜的醫院,他只能靠著音樂緩解壓力。一邊看著塞林格的《麥田守望者》,一邊創作著自己的歌,這時候的他完全不會想到,這張專輯將會是他轟動臺灣的開始吧。

落入灰暗

80 年代的臺灣,政治空氣極為緊張。各種政治強壓手段,令他們有著無處訴說的苦悶,人生充滿幻滅。在寫完《光陰的故事》後,長期在醫院工作的他,看到社會的種種現狀,接觸到臺灣政治底層令人恐怖的邏輯,他開始審視整個臺灣社會。

在醫院他完成了整個系列的創作,為了觀眾們有更好的聽覺盛宴,他委託日本的同學把作品帶到大阪編曲演奏,再寄回臺灣自己配唱,為此花光了所有積蓄。

但他知道,這是必須要做的。這些音樂是他對整個時代的思考,也是他表達內心的唯一途徑。

但,唱片公司並不買賬,在那個都是小情小愛的時代,這張專輯明顯沒有賣點,聽了以後就直接說:“誰會聽你這古怪的音樂啊?”

但他沒有放棄,找到了一家新開的公司——滾石唱片公司。他當時就已經想好了,發完這張專輯,就安安心心的做醫生。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之乎者也》這張所有公司都不看好的專輯,竟然在臺灣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轟動。

在當時每個人都在壓抑著過日子的時候,他的歌就宛如是從窗戶透進來的一道光,照進了所有人的心,讓人們有了一個發洩的點。

這張專輯有多牛,拿高曉松的話就是:“羅大佑和崔健一樣,都是不可逾越的,是他倆讓我們明白了,流行音樂不僅可以談小情小愛,還可以表達譏諷和憤怒,為人類文明的墮落拉響警報。這倆人把華語音樂提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原本已經準備放棄音樂的他,在這一番躁動中,還是頂著醫院的壓力,繼續創作他的音樂。

這張專輯在臺灣越發的紅火,將臺灣的自省風潮推向極致,原本已經對社會無力對前途感到渺茫的年輕人突然為之一振,不少人開始參與社會運動。

樂評人馬世芳曾說:“回頭看這幾張作品掀起的社會效應,其規模之大、延續之久,整個臺灣流行音樂史上除了羅大佑,似乎還沒有任何人制造過。”

但他卻笑不出來,直對政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何況還是出專輯這麼大的動作。很快麻煩就找上門了。

重新啟程

當時人們眼中的羅大佑,不僅是一個歌手,還是一個勇士,帶領著他們打破強壓的社會。

所以,在第三張充滿溫情的專輯《家》發行後,憤怒的青年開始指責他,說他失去了戰鬥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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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政府又覺得他不夠規矩,在歌曲審查上使勁刁難,導致《家》的發行困難重重。兩方面都對羅大佑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這時,老父親跑了過來,按著他的手簽字去美國:“放棄音樂吧,去美國考一個醫生執照,老老實實生活,別再為難自己了。”

對自己人生毫無想法的他,聽從了父親的安排。

在紐約的那一年,他過得很平靜。但對一個藝術家而言,在某種意義上,平靜就是平庸的代名詞,沒有一個作品的產生。

幸虧一年後,羅大佑去香港參加一個歌唱比賽。讓他重新審視了自己的人生,還寫了一封長信給父親,在信中表明自己將會用一生的時間去做音樂。

1987年,羅大佑來到香港,建立了“音樂工廠”。剛到香港,他就認識了林夕,並對林夕說:“以你的才華,別教書了,跟我出來做事吧!”

緊接著,羅大佑以電影為切口,迅速打開了市場。從這天起,人們看到了另外一個羅大佑,一個不在憤世且充滿著商業柔情的羅大佑。

每個經他手的歌曲,總是能火遍香港,成為經典。例如《似是故人來》《海上花》《你的樣子》《滾滾紅塵》等。

寫詞彷彿是他與生俱來的一項本能,比旁人不知道高了幾個段位。

樂評人李皖曾說:“羅大佑很少有文字上無可挑剔的詞,作為一個詞作家,他缺少洗練文字的能力,往往語義糾纏重複,思維比較混沌。但恰恰是在混沌的思維裡,羅大佑創造出了惟他獨有的文字。偉大的詞作,從來不是因為詞句之功,而是文體創新,意境氣韻獨到,情緒、精神或思想卓越,道人所未道。”

就像《亞細亞的孤兒》和《東方之珠》這兩首歌,他用的是最平實的字句,卻表達出了歷史的滄桑,就像上帝抓著他的手寫的。

也難怪在那一代文藝青年的心中,羅大佑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到現在都還是半個樂壇都崇拜的人。當代華人音樂的領軍人物,周杰倫是這樣評價羅大佑的:“

我覺得羅大佑是個時代性的歌手。什麼歌能流傳超過三年的?很少,但羅大佑的歌可以。做歌手就是要成為歷史,成為一個時代的“代言人物”,讓大家在想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就想起他。我的目標就是像羅大佑一樣成為一個時代的“音樂教父。“

成為時代

時光總是匆匆流逝,當初那些熱血青年,都已步入中年,他終究還是要成為過去。

專輯的販賣量越來越少,為了不讓唱片公司承擔損失,他自費出版了《美麗島》。但銷量還是堪憂,那時,華語樂壇已經是周杰倫的天下了,屬於他的時代以悄然落幕。

2017年,時隔13年他才發佈《家Ⅲ》,整個專輯都充滿了著柔情、日常瑣事,根本沒有一點憤怒、憤世的表現。讓很多人聽了都懷疑這還是羅大佑嗎?

羅大佑 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走在前端的時代人?

就像他說的:“在那個時代,那個環境裡,作為一個青年人,我只是說了我自己想說的話。”

他並沒有將自己的音樂定位在憤世憤怒上,聽他的童年、“戀曲”系列就知道。他一直都是一個全方位的人才,從來都沒有侷限於一個版塊,也沒有改變過自己。

對於知乎上關於羅大佑的一系列問題,我只想說他考慮的都是大格局的東西,未來的一些可能性。

比如他的《一樣的月光》、《鹿港小鎮》這些關注人文變化的歌曲,對中國今天的現狀,都依然有著警示的作用。

羅大佑 跟不上時代的老年人還是走在前端的時代人?

抖音讓中國音樂倒退了三十年,在視頻中流傳著一句話:“最怕在某個年紀突然聽懂羅大佑的歌。”

所以換句話說,你欣賞不來,可能還是一件好事。他看事情太透徹了,我們過好現在的自己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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