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此文,你就知道“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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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不容模糊 現實可以把握

——也談咸陽與西安的歷史淵源

作者 西鹹

自2017年以來,張寶通先生多次在媒體平臺發表文章,反覆闡述他的"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的觀點",並且力主"三分咸陽"。近來,他又在媒體平臺上放言,咸陽沒有併入西安,是因為咸陽人死“扛”著“咸陽”的名字不放。

看過此文,你就知道“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是怎麼回事?

△張寶通先生文章截圖

且不說,西安與咸陽是否合併,是一個嚴肅的行政治理問題,如此毫無根據,妄加猜測咸陽人心理,表現出其對歷史和現實極不負責任的態度。單就咸陽與西安的歷史淵源而言,也表現出其缺乏歷史意識,以及治學精神的不嚴謹。


看過此文,你就知道“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是怎麼回事?


△張寶通先生文章截圖

張先生的核心觀點就是:“說咸陽是千古帝都,是以訛傳訛,誤讀了歷史。”他引用的主要資料是司馬遷在《史記》中說,“漢長安,秦咸陽也”,他引用的補充依據是《關中記》中關於“孝公都咸陽,今渭城是也;始皇都咸陽,今城南南城是也。”這裡的要害在於,對於時間概念的有意混淆。稍微懂得一點哲學常識的人都知道,時間是標示事物先後順序的範疇。時間的一維性決定了,“過去時”、“現在時”和“未來時”在任何時候都是一種客觀存在,不容顛倒和混亂。這就是歷史邏輯與思想邏輯的一致性原則。

恩格斯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指出,“歷史從哪裡開始,思想進程也應當從哪裡開始。而思想進程的進一步發展,不過是歷史過程在通向理論上前後一貫的形式上的反映;這種反映是經過修正的,然而是按照現實的歷史過程本身的規律修正的。”請注意,恩格斯強調“前後一貫”和“歷史過程”,這是我們處理歷史問題的重要立足點。司馬遷正是這樣一位嚴肅的歷史學家,所謂“漢長安,秦咸陽也”,從歷史沿革的角度,闡釋了漢長安與秦咸陽的關係,意思很明確,漢長安城是秦咸陽城的延續,先有秦咸陽城,後有漢長安城。司馬遷這樣的界定,當然不是無稽之談,是因為從國都的角度考量,漢長安城是包括在秦都咸陽轄域之內的。


在歷史上,秦都咸陽與秦咸陽城從來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概念。秦咸陽城是指秦王朝的皇城,也就是張先生所說的今天的渭城區窯店鎮一帶。而秦都咸陽則包括了關中地區。這個地理學上的界定,著名考古學家王學理先生在他的鉅著《咸陽帝都記》中有過系統的論述。明代著名地理學著作《三輔黃圖·咸陽故城》說:“咸陽北至九嵕甘泉,南至鄠、杜。西至汧渭之交,東西八百里,南北四百里。”很顯然,《三輔黃圖》說的"咸陽"乃是指作為秦都的咸陽,而非僅僅作為"皇城"的咸陽。據記載,“西安”這一名稱出現在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從這個意義上說,漢長安城就在秦都咸陽區域之內。而秦都咸陽有"有城無郭"乃是學界基本的共識。連明代人在當朝的著作中都從來沒有把咸陽與西安混淆在一起。我們今人卻閉著眼睛胡說,豈非笑話。

不僅如此,當年秦始皇因為鄭國間諜案發起的“舉國大索”,導致李斯出走,最後在驛館寫下《諫逐客書》的"酈邑"(今秦始皇陵附近)也在咸陽區域內。

故而,司馬遷認為"漢長安,秦咸陽也",正體現了嚴肅的歷史意識。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咸陽處在父輩的地位,西安處在子輩的地位,未有父親而先有兒子,豈非咄咄怪事?張先生置歷史邏輯於不顧,由此而推斷出"秦咸陽"就是"漢長安",這是缺乏歷史常識的表現。


既然秦都咸陽與秦咸陽城不是一個層面的概念,那麼,將"始皇都咸陽,今城南南城是也"曲解為秦始皇是在長安執政立國,就更是不值一駁的附會之說。不錯,秦人在公元前350年,將都城從櫟陽遷到咸陽後,其發展的重點在渭北,其城市宮殿區也在渭北。公元前221年以後,伴隨著統一大業的完成,戰略重點由戰爭轉為經濟建設和文化建設,秦始皇開始對城市佈局做新的調整,並且根據城市人口不斷增加的現實,跨越渭河,向南發展。從而使得渭河成為一條城中河。

《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焉作信宮渭南。已更名信宮為'極廟',像天極”。《三輔黃圖》記載:“秦始皇……築咸陽宮,因北營門殿,端門四達,以則紫宮,像帝居。渭水灌都,以像天漢;橫橋南渡,以法牽牛。”《史記》還記載了秦始皇跨越渭河,建阿房宮“表南山以為闕,為複道,在阿房渡渭”,這裡反映了一個地理學的事實,就是渭河當年的河道在今天的河道以南,阿房宮就在渭河岸邊,所以才有“渡渭”一說。也許秦始皇當年的確有過經營渭河南岸的設想,然而,據考古學家發掘,阿房宮當時實際上是一個半拉子工程,根本就沒有建起來,何來“都城南南城”一說。退一步說,即便有過遷往城南的行為,也不能改變“秦都咸陽”的概念,更無法為“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的觀點提供任何的史實支撐。

看過此文,你就知道“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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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如此“戲說”歷史,讓我想起了近年來在西方興起的所謂“修辭”史學,也想起了胡適當年所謂“歷史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女孩”的觀點。作為一個學者,這種思維方式和認知方法是理論上不成熟的表現,在實踐上也是十分有害的。張先生應該回到歷史的原點,科學地、理性地看待歷史上咸陽與西安的關係,科學地看待今天西安與咸陽的關係。

已故印度前總理尼赫魯生前有一句名言說:“歷史不應該是記憶的負擔,而應該是理智的啟迪。我們應該抱著“向前看”的辯證唯物主義態度,理性地看待在社會巨大變革進程中咸陽與西安的關係。

首先,承認咸陽在中國歷史上“第一帝都”的地位,絲毫不影響我們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時代的現實出發,大力推進西鹹一體化戰略,把西安打造成西部地區經濟發展中心。而咸陽也將在這場鉅變中實現跨越發展,煥發出勃勃的時代生機。

其次,輿論宣傳要遵守宣傳紀律毫無疑問,西安是中國西部的中心城市,這決定了它在西部大開發、在城市集群中居於核心地位。至於咸陽與西安是否合併,固然有著文化心理的磨合或者衝突等原因。然而,從本質屬性上說,它牽扯到國家行政治理體系的構建。要不要合、什麼時候合,這取決於中央政府決策。作為一個命題,也不排除通過內部學術討論,促進共識。然而,討論無禁區,宣傳有紀律。任何言論都應該在紀律限度之內。

再次,任何討論都應該是和諧的、民主的氣氛,而不是主觀臆斷,亂扣帽子,亂下結論。更不應該用“死扛”、“死要面子”的汙衊性語言,給兩市人民心理上打“楔子”,畫鴻溝。我相信,建國已過七十年,經過改革開放四十年曆練的咸陽各級黨政組織和廣大幹部群眾是懂大局、講政治、守政策、遵紀律的社會主體,一定會服從於和服務於大局,為推進西鹹一體化,建設西安“國際大都市”,鞏固西安作為"西部中心城市"的地位作出自己理性的選擇和貢獻。

看過此文,你就知道“咸陽不是咸陽,西安才是咸陽”是怎麼回事?

作者為歷史文化學者、作家、書畫家。

責編 雷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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