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我快成功了

你再等等,我快成功了

沒有錢,愛情也會被瑣碎消磨

四年前,我們分手,我十天十夜沒睡覺,不是故作深情,而是眼皮上都是回憶,我得睜開眼用牆壁逼著自己不去想你。

我記得當時寫過一首詩,前面幾句忘記了,最後一句是“夢裡銀針又復來。”這句寫的太扎心,導致我每次想起心口都有些發疼。

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像個遊魂一樣在房間裡竄來竄去,電影看不進去,遊戲沒興趣,想出門又怕我媽擔心。都說借酒消愁,我也真的在床下藏了一箱啤酒,半夜的時候趁人不備偷偷喝,但心事太紛亂,連酒精都蓋不住,反而真的如李白說的愁更愁。

於是又在網上和陌生人聊天,沒聊幾句,人家就覺得我這人矯情沒了下文,所以意興闌珊,無所事事。

那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10天,也是最漫長的10天。

我姐姐也每天跟著我失眠,某一天清晨,她看我一個人在地上蹲著,走過來跟我說“你是想忘記,還是想記得,你這樣天天想這事,只能記得更清楚。”

當時還真有點醍醐灌頂的意思,結果睡意來襲,終於迎著日出睡著了。

那10天我幹了很多蠢事,如今想來,不免矯情。

後來你去了哈爾濱,輾轉通過別人傳回一些你和現任的情侶照,震驚之餘,我勉強放棄。

但又總不甘心,於是在心裡留下後路,覺得我只管努力,旁人愛你,不過是替我接力,我在終點等你。

這麼想,我反而真的放心了不少,覺得你隻身在外,有個照應,即便花了你的身體,我也不是很在意。

陸陸續續的知道你的一些消息,同時也知道了他的一些境遇,也就明白了你為什麼選擇他。

你曾說我用五年時間為你造了一個夢,我零零散散的寫了五年,一事無成,我總跟你說,我以後會當一個作家,我會帶著你邊走邊寫,你憧憬那樣的未來,所以放任我不求上進。

直到分手那天,我也不過日誌幾百篇,沒房沒車沒工作。你說你醒了,不願意以後的孩子是個窮二代,我也就大體明白了,你是真的絕望了。

記得最後一次去找你,你父親擋我,他問我什麼是幸福。我說在一起就是啊。他和我說了很多關於錢的道理,我當時不懂,還天真的以為愛情至上,所以不屑你父親的說辭,甩了一句,謝謝你,看不起我。

你為這話怪了我很久。

後來我漸漸明白物質在愛情裡扮演著什麼角色,我們每次吵架大體都是因為這些身外之物,沒有錢,愛情也會被瑣碎消磨,你比我懂的早,所以便走的快。

想通了這一層,也就明白了你的無奈,你說你用一年的時間把我從心裡割掉,分手只不過是預謀。

一年時間,我居然從未發現你在逐漸疏離,可見我是多麼不關心你。

但那一年,是我最愛你的一年,我每天是帶著一生的規劃去見你的,所以你去北京上班,不到一個星期我就告訴你,你不在,我沒有一點目標。

後來你說去北京上班,也是割的過程。

你看,從那時候,我們的內心就背道而馳,所以一切故事其實都是冰山一角,所有的變化都在水下。

如果我能早一點學會潛水,潛入你的內心看一看,然後未雨綢繆的做好一切,會不會避免這樣的結局?

你去了哈爾濱之後,我開始潛心看書,但我看的很急,寫的也很急,因為我心裡總有一個自己在鞭策自己,不想你被別人佔用太久。

也就是那時候,我陷入抑鬱和自我否定,我一面覺得自己終將平庸,一面又不得不繼續努力,因為生活在這樣的時代,沒有學歷,沒有背景,沒有人脈,我別無他法。

我開始害怕未來,又期許未來。所有的矛盾都在那時候集結,似乎要把我扭成一團。

當時我覺得抑鬱這事畢竟不傷筋動骨,所以無關緊要,後來發現它嚴重影響我的情緒,甚至有輕生的念頭,這事我不能跟別人說,甚至包括我最親近的人,一是太矯情,二是沒人懂。

因為不能說,別人自然也就幫不上什麼忙。

我只能自救,我挺怕死的,所以我害怕有一天自己殺了自己。

我大體想了想,可能是我對自己的要求太高,無形中逼死了自己。

於是我去熱鬧的地方,讓自己處在聲色犬馬中,我用了半年時間想讓自己卸下道德的捆綁,變成一個人渣。

我想,人渣總沒什麼心理包袱吧?墮落總比爬坡輕鬆,想活著,總得付出高尚的代價。

但可怕的地方在於,你依舊控制著我。分手的時候,你說給我成長的時間,我一直以為那是“愛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意思。

當我第一次面對另一個女生裸體的時候,我居然沒有反應,因為總覺得自己是在背叛,我想,如果有一天,你要回來,這會不會成為阻擋我們的一道坎。

所以我穿衣走人,至今給她留了一個潘安的背影。還是一個不舉的潘安。

我就是如此糾結又抑鬱的活了一年多,我原本會因此毀滅,但出現了轉機。

我居然真的喜歡上文學了。

不同以往的裝逼和三分鐘熱度,我漸漸在書本里找到了文學美的地方,我開始不由自主的想去看書,不由自主的提筆。

我發現了文字的力量,於是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些使命感。這使命感驅使著我投入更多的精力,但可惜的是,我追求的成功也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

我可能再也不會獲得世人眼中的成功,但文學讓我明白了人活著的意義。

精神的充實讓我忽略了俗世,我漸漸發現,文字讓我一點一點走出過去。

雖然還是會偶爾懷念,還是會偶爾幻想偶遇,但所有的情緒都有了出口,終歸變成了文字,我想,我人生中有一半的文字有你的影子。

你開始變成了一個素材,而不再是一個故人。我開始慶幸我有一段這樣的過去,讓我能如此“十年怕井繩”的心思細膩。

那段時間,我看了很多書,寫了很多故事,我把回憶肢解,稀釋在所有的人物裡,結果人物漸漸清晰,而你卻在心裡遠去。

分手後的三年,我在夢裡見到你,你在臺上,我在臺下,音響裡放著婚禮進行曲。

那是我多年來最害怕的場景,因為心裡總是留著念想,婚禮會切斷那樣的念想,沒了念想,我不會那麼努力。

我以為我會在夢裡大鬧一場,但我出奇的安靜,甚至內心坦然。

醒來後,發現是夢,雖是假的,但夢裡的情緒卻殘留不去。

我發現即便你真的結了婚,我也不會如我設想的那般驚天動地,那一刻,我是發自內心的祝福你,我老早就說過,你根本不是我前女友,你是我親人,你嫁給誰,我都是你孃家人,你嫁的壞,我會急,嫁的好,我也放心。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是真的放下了你。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明白了愛情的真滴,它通往親情。

繞了這麼大一圈,結局還是沒在一起,唯獨留下的,是我對文字的喜愛。

而對文字的喜愛又讓我放下了過去,放過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自己。

我已經許久沒想你。

直到今天,我通過別人看到你結婚的消息,久違的惦念又一閃而過。

我說過,我會等你先結婚再去談戀愛,因為我知道那種落人一步的孤獨多難受。

但是我看到你婚紗照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你其實可以再等等我,我就快成功了。

我以為我放下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是留著那樣的希望。

這事我想了一天,大約明白了。

你用分手教會了我一個道理,沒有物質的愛情,是空中樓閣。否定這句話的,除了是不切實際的浪漫主義者,就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子。放在現實裡,它強大到不可反駁。

所以我從來不敢談戀愛,拒絕了一切有可能的姻緣。

不是因為不相信愛情了,而是堅信不疑。正因為堅信不疑,所以不能刻舟求劍。

我得努力,我得有一個堅實的生活基礎,我得為另一半掃清一切磨滅愛情的東西。

我苦心孤詣的做好一切,等她來的時候,我能鋪的起紅毯,我不希望她來的時候是我最落魄的時候,我不需要任何人為我的奮鬥買單。

我不希望重蹈覆轍,我希望她來的時候,我是最好的自己。

但我如此想的時候,從來不是因為回憶,而是衝著未來,而未來,我再也找不到你的身影。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當時說那句話的心境。

原來,我不是對你說,原來我早已放下了。我是在對她說,那個還未出現,但終將和我攜手一生的人說,你再等等,我快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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