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張黑女》碑之美

古人言,臨摹精要“察之者尚精,擬之者貴似”。

《張黑女墓誌》雖屬於楷書,是魏碑典型的書體,用筆側鋒居多,以中側鋒轉換調節節奏。

“人”字撇畫,宛如刀切,乾淨利落;“化”字單人旁撇畫與豎畫行筆生髮變化,“匕”部點畫節奏十分明顯,善於調鋒;“傳”字有異曲同工之妙。“城”、“黑”二字屬筆畫較細者,清雅曼妙、空靈生色。

在具體點畫處理時,亦見用筆之妙,如“翔”字“羽”部四點形態各異,“松”字“公”部兩點行筆方向顧盼生姿、相映成趣。《張黑女墓誌》用筆以中鋒為主,側鋒為輔,用中鋒則筆勢圓渾,行側鋒則筆意方峻,各有分工。中鋒多用於長橫、長撇長捺,側鋒則多用於短撇、橫鉤和轉折,從而剛柔相濟,又不失含蓄沉穩,韻味十足。

轉折處理方圓兼施,以方為主,兼施圓轉,方則俊爽,圓則厚重既有北碑峻邁之氣,又見南帖溫文爾雅。大致可以分為方折、圓轉、方中寓圓和圓中見方四種,因字而化。方折處理如“白”、“日”,稍頓而露肩;方中寓圓的字形最多,如“尚”、“方”、“因”、“司”,飽滿有力風骨凜凜;圓中見方,如“風”、“月”二字,與第二類豎畫行筆外拓不同而顯內斂含蓄;純圓轉如“曰”、“相”,行筆保持中鋒,字形飽滿圓潤,形成鮮明對比。臨習時要做到“方不露骨、圓不柔如”,因為是碑刻,多少有點雕飾意味結體處理借隸法,字形略扁,取橫勢面寬綽內緊外鬆、典雅疏朗,尤其長撇、長撩和長橫都特別誇張,增添了一種飄逸的情趣。“之”、“也”、“故”三字筆畫少,取扁勢順理成章。

“蒲”字將草字頭偏移,壓低字形高度。“春”字撇捺畫盡力拉開,“日”部收緊,體態遂產生變化。“除”、“堅”、“流”、“徒”、“遐”五字都是捺畫在起關鍵性作用,“流”字末點,別出心裁,化靜為動,“徒”字捺畫收筆寬銳翻出,營造出強烈動感,實際上這些處理都是隸書“雁尾”的變異,使得結體精美遒古面峻宕朴茂,秀雅端莊而氣局博宏,精美絕倫,妙趣橫生。

一些字形存在非常明顯的行書筆意,如“蕩”、“於”、“祿”“為”、“然”、“無”等字,古樸中多了一分靈動意趣特別是“無”字,已是純粹的草書寫法。大多是點畫相連,有時是長撩一波三折,有時是一二筆畫有意識加粗,形成強烈對比。所營造出的體勢,端莊面靜密,峻利而沉著,岐側中不失雅正,疏朗中不乏茂密婀娜中雜以流麗,可謂字字珠璣,行間玉潤。

總觀此墓誌,用筆方圓兼施,雄強中有柔美,更暗含剛健;收筆以沉穩含蓄見勝,尤其捺畫,收尾處常略回鋒,然後轉鋒順勢平拖而出,突出了含蓄、沉穩一面。整體佈局,行密字疏,字形取隸姿,橫勢舒展,布白疏朗曠遠,單字嵌於其中,交相輝映,整體上空靈生色。

臨習時要注意,有一些錯別字,如 “魚“刺”“被”、“褐”四字供參照,前二字是當時流行的寫法,後二字就是錯字,可以節後其他魏碑寫法自己變通。

《張玄墓誌》屬於墓誌中的精品,何紹基對《張玄墓誌》極力推崇:

“餘自得此帖後,旋觀海於登州,既而旋楚。…往返二萬餘里,是本無日不在篋中也。船窗行店,寂坐欣賞,所獲多矣”

“置枕中不一日離也”

“化篆分入楷,遂爾無種不妙,無妙不臻,然遒厚精古,未有可比肩《黑女》者”。

這裡可以看出何氏心儀《黑女》。

臨習墓誌,可專攻一段時間,意義在於上溯魏晉,能入古求新,還有不要囿於某家,當臨摹取法多家,凝為一家,化為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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