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年少時留宿過的地方還能復原，她跟虞北卻已物是人非。
“我為什麼在這？”林芷寧啞著嗓子問照顧她的女傭。
女傭倒水給她，解釋說：“你昏迷了好多天，虞總救了你啊。”
虞總，虞北啊。
他毀了林家，毀了自己在乎的所有一切，為什麼要救自己呢？
林芷寧苦笑，閉上眼。
“虞北在哪？我要見他。”她嘴唇蒼白，語氣卻十分堅定。
女傭眼神閃了閃：“虞總很忙，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我去找他。”
說著，林芷寧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女傭驚慌地伸手去扶站不穩的林芷寧，卻被她推開。林芷寧扶著桌子，一步步艱難地往外挪。
“你鬧什麼？”門口進來的男人，冷冷看著林芷寧，語氣壓抑著怒火。
林芷寧看向虞北，眉眼被悽楚的情緒侵蝕。
五年過去，他西裝革履，器宇軒昂，她卻一無所有，窮苦落魄。
她爸說的沒錯，是她的報應。
“為什麼救我？林家如今已經被你毀得乾乾淨淨，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
虞北走近她，彷彿要細細欣賞她的悲傷落魄，聲音清寒。
“死？你爸欠下的債，還沒還完呢，你有什麼資格死？”
原來是這樣，林芷寧如墜冰窖，海水寒冷的涼意彷彿再次侵襲她的四肢百骸。
“你想要怎麼還？除了這條命，我什麼都沒有了。”林芷寧看著虞北，眼中一片死寂。
看她眼中毫無生機，虞北捏著林芷寧蒼白的臉，力道漸漸加重。
“你敢死？我明天就去挖林高峰的墳，你那個七歲的小侄女，也跟你一起陪葬吧。”
“小琦還活著？”林芷寧激動過後便是呼吸一窒，心中悲憤襲來。
“虞北！你別太過分！她還那麼小。”
虞北冷銳的目光一斂，嗤笑著放開了林芷寧：“過分？林芷寧，當初你爸對我家下手的時候，有過絲毫心軟嗎？”
“你——！”
“虞總，伊小姐來了。”門口的女傭敲門道。
“林芷寧，林家剩下的人，你說我該不該讓他們陪林高峰一起去死呢？”虞北轉身離開前，冷目灼灼扔給她這麼一句話。
“虞北，你不能……”林芷寧顧不得身體虛弱，急急地想要跟上他。
虞家正廳，被虞北修葺成了當年虞父虞母還在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dear，你終於來了。”伊星星熟稔地挽上虞北手臂，巧笑嫣然。她半撒嬌地向虞北抱怨道，“我都等你好久了。”
她的視線落在追出來的林芷寧身上，微微皺眉：“這是……誰啊？”
虞北眼神看向林芷寧，漠然得令人心驚。
“一個不懂分寸的傭人而已。”
林芷寧攥緊了拳頭，隱忍心頭的傷痛與苦澀，低聲開口：“很抱歉，打擾虞總和伊小姐說話，我先下去了。”
為了保住她唯一的親人，她必須隱忍。
“等一下！”伊星星突然開口，皺眉看著林芷寧的目光，充滿敵意的審視意味，“你是林家二小姐林芷寧，對吧？”
背對兩人準備離開的林芷寧，身子驀地一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