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厅灰暗的角落，男人走到女人面前坐了下来。
“等你真是太辛苦了，喝点什么？”
“咖啡吧。”
等服务生的间隙，女人审视起面前的男人，瘦弱，腼腆，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大概会以为这是隔壁学校溜出来的学生。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你呢？”
“老样子，老婆，孩子，都要照顾，毕竟是成年人了，什么都得应付，想想我们上学那会，每天真是无忧无虑。”
“看来你不止是样子没变，心态也还是那个学生。”
“变成大人很好吗？我没觉得，除了每天累得喘不过气，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乐趣。如果当年我们没分开就好了，你又聪明，又会赚钱，我们在一起会更快乐。”
女人哼了个鼻音。
“那我们大概不会坐在这里喝咖啡了，而是在楼下的街道摆小摊。你总是过不好现在的生活，去回忆过去，有什么意义？永远长不大不会快乐，你应该多用成年人的思维去想问题。多看看你周围的那些人，还有几个像你这样落魄。如果不是因为以前的关系，我现在不会和你坐在这里。”
“我知道，我不想我们这么久见一次面是为了吵架。”
男人转脸望向窗外，用袖口擦了擦玻璃，他看到一个男孩奔跑在街道上，穿梭在人流中，还不时躲避着街道上的障碍物，仿佛风灵一般。
“看看他，那个男孩，我曾经也可以这样。”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腿，它已经有些僵硬了，也许走路还行，但一定不能像这样在人群中穿梭了。
“我还有些事要去忙。”女人站了起来，略微整理了下裙摆，“下次没什么事别约我了，过好你的生活，你现在不是只为一个人考虑就行了。”
女人转步走下楼梯，离开了。男人仿佛没有听到女人的话，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开。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盯着那个飞奔的男孩，那眼神像是被施了魔法，明亮且坚毅。他拿起手边的咖啡，啄了一小口，目光向下瞟了一眼走出咖啡店的女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下楼梯，驻足在街道上，望了一眼女人离去的背影，转身向男孩奔跑的方向走去，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