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地时间4月14日早间，跟谁学又一次收到了做空报告。这份由做空机构香橼研究（Citron Research）发布的报告质疑跟谁学虚报70%的收入，且存在重复计算课程、虚报学生数量等违规操作。
报告一经公布，跟谁学一度跌超9%。截止收盘，跟谁学股价为31.20美元，跌幅0.64%。
这是跟谁学收到的今年第二份做空报告，两次做空已让跟谁学市值蒸发超33.5亿美元。
跟谁学主要打造“直播+辅导”双师模式，提供的课程服务涵盖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成人英语，思维训练，瑜伽，家庭教育，国学，从业考证等几十个品类，于2019年6月登陆美国纽交所。其创始人陈向东曾是新东方的执行总裁。
为什么又双叒叕是跟谁学？香橼在报告的摘要就给出了答案。“跟谁学和瑞幸，这些来自中国的欺诈行为都有一个共同点——如果一件事情听起来好得难以置信，也许就真的不可信。”
“最明显的欺诈”，跟谁学被指虚报70%收入
香橼的这篇做空报告主标题是“跟谁学—2011年以来最明显的中国股票欺诈”，34页的报告全部围绕副标题“虚构70%的收入”展开。
在论证“跟谁学如何虚构70%收入”时，做空报告的证据主要是跟谁学存在重复计算课程、虚报学生数量等违规操作。
香橼通过跟踪跟谁学20%的课程之后，在18个系列课程中的近48万条评论中筛选出3.5万个用户ID，其中只有2.8万个ID没有重复。报告认为，这就证明了存在同一用户同时购买多门课程的可能性。
根据计算，上述3.5个用户ID可产生7090万元的收入，并以此推导出并未跟踪到的课程收入，预计2020年跟谁学第一季度k12收入约为3.16亿元，这与官方披露的2019年Q4的7.73亿元，相差近60%。报告还提到，考虑到2019全年，跟谁学每季度的收入几乎均翻倍，所以报告得出“跟谁学虚报70%的收入”。
在质疑虚报学生数量上，香橼给出的证据是几张评价的截图。报告：“这可以在他们过于积极、频繁和相同的评论中发现。”
除了上述两点造成了虚报70%的质疑之外，报告还列出了几点怀疑：
1、既然跟谁学将其商业故事包装成依靠明星教师，那么为什么这些名师既没有名字，也从未出现在任何网站及商业计划中？
2、作为一家一年内增长432%收入的明星教育公司，为什么中国消费者报、光明日报、 QuestMobile等大大小小的在线教育行研报告均未出现跟谁学的数据？
3、为什么跟谁学至少没有解释那么多的联合创始人要离开？此前，跟谁学创始人陈向东卸任法定代表人、董事长，且原监事会主席曾红军退出，原监事ZHAO WU（赵芜）退出，原董事张怀亭退出。
4、根据爬取后的数据，报告认为跟谁学的用户大多来自与三四线城市，但跟谁学官方宣称，自家用户大多是一二线城市。为何跟谁学谎称用户来自一二线城市？
5、为何跟谁学提交给中国信贷报告和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两份文件存在75%的净利润差异？
针对最后一点质疑，跟谁学此前曾解释称，存在差异是“中国和美国之间的GAAP差异，在该集团2017年重组为剥离2B业务之后。这种差异是完全合理和合法的，与运营数字无关。”
“傲慢和无知”，跟谁学：整份报告忽略旗下品牌“高途教育”
对于此次香橼的做空，先是创始人陈向东在微信和微博等渠道发声表示，“我昨晚是有些愤怒的。因为，做空机构Citron（即香橼）总不能傲慢和无知到连‘高途课堂’是跟谁学旗下K12品牌都不知道吧？”
随后，官方微信账号“跟谁学品牌”对做空报告提出的几点怀疑一一进行驳斥。
首先，跟谁学方面表示，全文报告的数据并未体现公司的全貌，数据来自于“跟谁学”的业务，但除了该项业务，公司还有一项业务是“高途课堂”。
据官方介绍，高途课堂是跟谁学于2016年孵化出的B to C的在线直播大班课，这也是跟谁学的主要收入来源。
在报告的后段，香橼也详细介绍了数据抓取的主要来源。香橼购买并跟踪了29%的小学课程，39%的中学课程以及7%的高中课程，得出每季度的新注册人数约为1929人，这比官方披露的1700人要多。所以香橼认为，自己选取的数据是来自于热门课程以及是真实的。
对于重复计算课程的质疑，跟谁学则表示，“他们似乎很难接受，会有几个年级的学生学习同一门英语方法课。这大概是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对另一个非英语母语国家很深的误解了。正如中国的一句俗语，夏虫不可语冰。”
没有明星教师的宣传，跟谁学认为这依旧是香橼不了解中国教育环境。“如果香橼对中国有一定的了解，哪怕是和他们所聘请的中国人多聊一会，他们就会知道中国的一句古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那为何行业报告都缺少这家明星公司的身影呢？跟谁学表示，跟谁学从未有意显名于各种排行榜，更不会主动申报。当然在《21世纪经济报道》发布的“在线教育头部机构报告”，将将高途课堂列为全行业的第一等级。但高途课堂是整份做空报告都被忽略掉。
两度做空，跟谁学已跌掉33.5亿美元市值
这不是今年跟谁学第一次遭到做空。2月25日晚间，做空机构 Grizzly Research 发布了一份针对跟谁学的做空报告，认为跟谁学2018年净利润夸大了74.6%、且存在刷单、转移资金等问题。报告发布之后，跟谁学股价一度下跌6.92%。
此次报告发布后，跟谁学一度跌超9%。最终收盘价为31.20美元，跌幅0.64%，市值74.46亿美元。
据悉，自2月25日的第一份报告发布以来，跟谁学股价已跌掉1/3，即从最高位的45美元左右跌至目前的31美元，市值蒸发超33.5亿美元。
为何盯上跟谁学？
陈向东在微博中提到，“作为中国第一家在美国上市的规模化盈利的在线教育公司，作为全球第一家市值曾经100亿美元的在线教育公司”，跟谁学的表现实在是亮眼。
2019财年跟谁学全年营收21.15亿元，同比增长432.3%；净利润为2.27亿元人民币，而去年同期为1965万元人民币，同比增长1050.3%；总付费人次达到274.3万，同比增长257.6%。这已经是跟谁学连续5个季度增长超过400%。
在不久前举办的跟谁学媒体沟通会上，陈向东表示，跟谁学的利润核心在于研发费用。前期研费用占比约为60%，2017、2018两年下降至18%。随后2019年跟谁学规模扩大400%，但研发费用只增长了3倍，占比下降8个点。
“占比的下降而导致的规模经济产生的规模效益，那利润量就起来了，几个百分点不都是利润么。所以我们把可能的利润拿出来做市场投放和品牌，这样能带来新一年继续的高速增长，这个逻辑其实不难。”陈向东表示。
通读完整份报告，一份教育公司的做空报告多次提到瑞幸。“And most importantly, the one common denominator of all fraud that has come out of China – If it seems too good to be true, it is.”
受瑞幸影响，中概股做空潮还将继续……
新东方、好未来都曾遭遇做空
教育中概股遭做空，新东方、好未来这两位“教育老大哥”也未能幸免。
2012年7月18日，浑水做空新东方的做空报告，主要质疑新东方四点：毛利率远超同行水平，涉嫌造假；对股东撒谎称“公司650所教学中心全部为直营”；新东方经营的学校设备属于国家资产，对于合并资产表示怀疑；新东方税收减免不合理。
当日，新东方股价跌掉35%。之后的两个交易日，新东方股价从20.87美元跌至8.82美元，累计跌幅高达57%，股价创下5年新低，市值蒸发近19亿美元。
对此，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表示，“浑水公司夸大其辞，把新东方的粉刺夸大成了癌症，新东方不存在严重问题”。
“粉刺”指的是加盟费业务。据俞敏洪介绍，新东方曾对外声明不允许有特许连锁加盟经营，但在2010、2011财年有两笔加盟费算进了新东方的总营收，不过总价不到30万，比例是0.009%和0.045%。但浑水夸大成“隐瞒加盟店的事实来作为直营店来粉饰报表，造成60%毛利率的假象”。
7月19日当天，新东方股票大涨17.89%，报收于每股11.20美元。
对比做空新东方，时隔六年，浑水对好未来的做空显得来势汹汹。从2018年6月13日起，浑水连续发布四份做空报告。与新东方类似，浑水质疑好未来存在财务数据造假、夸大利润以及业务真实。
浑水称2016至2018年，好未来将营业利润高估了至少21.6%，税前利润至少夸大了39.8%，而净收入至少高估了43.6%。
当日，好未来正面回应，浑水报告中提出的指控包含大量错误、未经证实的猜测以及对事件的恶意解读，并将对报告内容进行审查。
但在7月2日，浑水发布第二份做空报告时，好未来股价并未下跌，反而在收盘前明显上涨。最终收盘价为37.94美元/股，单日涨幅为3.1%。
多次做空中国教育公司都以失败告终，曾有人评价，或许老外对中国培养下一代的热情，还是始终难以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