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趙氏的家產三七分,大部分都被嚴貢生霸佔去嗎?

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儒林外史》里的严贡生贪婪成性,不仅能为财死,还能为财丧良心。他为了霸占死去弟弟严监生的家产,不顾公序良俗,逼迫弟弟的寡妻赵氏让位,由自己儿子接管,对这种强盗行为赵氏告了官。但家产到底有没有落到大伯子严贡生手里,在后面的第十八回里,作者以两个不相干人的闲谈方式,散布一个说法:严贡生方面得了七分,赵氏得了三分。

《儒林外史》赵氏的家产三七分,大部分都被严贡生霸占去吗?

对此,同情赵氏的读者还算满意,因为以严贡生的奸诈险恶,是很悬叫赵氏分毫无收的。

严贡生坐船,大概是晕船,头晕眼花犯恶心,喝了开水吃了几片云片糕,放两个大屁就好了。那云片糕是由瓜仁、核桃、洋糖、面粉做的,平时也就是一糕点,有一点利胃罢了。剩下几片被船工吃了,估计船工吃第一片的时候,严贡生便计上心头了。等吃完,他便发作,说那是人参黄连配的药,值几百两银子,害得两个大船的船家水手白给他服务了数日,船钱一文没给。

《儒林外史》赵氏的家产三七分,大部分都被严贡生霸占去吗?

黑心无耻的严贡生一眨眼便一个坏道,这要是弄不好,赵氏的下场很容易像严贡生发狠时说的那样:揪著头发,臭打一顿,立刻叫媒人来领出发嫁!

赵氏也是一个心眼子多的人,她为了从小妾上位正妻,可谓心机算尽。但在强盗一般的严贡生跟前已不消一说,小巫见大巫。

本来如果严贡生不过分贪婪,他们还能达成和谐......

哥哥严贡生家风不好,全家人好吃懒做,日子并不富裕。弟弟严监生正相反,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勤劳节俭,严监生死后,给赵氏母子俩留下万贯家财。

本来赵氏有儿子,有严家的香火,严贡生再怎么觊觎弟弟的财产也没办法,可谁知这个儿子也死了。

儿子死了,赵氏原打算过继严贡生的小儿子。过继丈夫家族里的晚辈,由同宗同姓的人接替丈夫的产业,是一种风俗习惯。严贡生的小儿子还未成年,赵氏过继来正好还能培养培养感情,用赵氏自己话说:还怕我不疼他!

但贪婪的严贡生哪里肯只让一个儿子慢慢受益?他那老多儿子都等着成家立业呢,他要全部抢过来,哪里容得赵氏多说!

怎么抢?因为赵氏是小妾上位,不承认她被扶正,那她就是一个下人,而下人是没资格继承家族财产的,所以严贡生一不做二不休,过赵氏这边来,吩咐下人:“赵新娘是没有儿女的,二相公只认得他是父妾,他也没有权利占著正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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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氏被扶正也是走程序尊礼法的,赵氏怎能屈服!赵氏一纸诉状告上县衙。

斗不过严贡生的赵氏却幸运地遇到了汤知县!

他们这个地方是高要县。之前汤知县对严贡生有印象,是非常差的印象。

严贡生家小猪崽跑到邻居王家,王家给他送回来,他借口猪不好往回送非不留下,没办法王家给了他银子留下猪崽,等于是严贡生不费吹灰之力高价卖了猪崽。等王家养大了的猪再跑回去,严贡生便“关了猪”。你倒是给王家钱啊,可严贡生说那本来就是他家的猪。不但不给钱不还猪还把找来理论的王家人腿给打折了。

《儒林外史》赵氏的家产三七分,大部分都被严贡生霸占去吗?

还有乡下人黄梦统,向严贡生写了借约,要借二十两银子。之后黄梦统有了好借处,就没有去拿严贡生家的银子,等到黄梦统想起这事去严家要借约,严贡生非说耽误了他放贷,要黄梦统还利息。黄梦统好说歹说不行,不仅要不回借约,还被严贡生抢去骑的驴儿和米同梢袋。

这两件事的受害人一告官,汤知县非常生气,说他:“一个做贡生的人,忝列衣冠;不在乡里间做些好事,只管如此骗人,实在可恶!”然后将两张状子都批准,派人拿他。

所以,当赵氏告严贡生,还是高要县令的汤知县看到覆呈“赵氏本是妾,扶正也是有据的。严贡生说与律例不合,不肯叫儿子认做母亲,也是事实。听候大老爷天断”时,上面严贡生的名字叫他不爽。

更巧的是,汤知县也是小妾养的。小妾养的汤知县怎么会不痛恨欺负小妾的人!所以汤知县见了覆呈道:“律设大法,理顺人情,这贡生也忒多事了!”还批了个极长的批话,说:“赵氏既扶过正,不应只管说是妾;如严贡生不愿将儿子承继,由赵氏自行拣择,立贤立爱可也。

这真是天助赵氏也!官方不仅判赵氏是正妻,还判赵氏可以不过继严贡生的儿子,爱过继谁就过继谁。

火冒十好几丈的严贡生离开高要县,又写呈到府里去告。好巧不巧,府尊虽不是小妾生的,却也是有妾的,看着觉得多事,令高要县查案。

这不兜个圈又兜回来了吗!汤知县查上案去,批了个“知详缴”。

意思是都知道了,处理好了。

严贡生换个地方再告,省赴按察司批“细故赴府县控理”,还是维持原判。

经过接二连三的败诉,严贡生只得飞奔到京,想冒认周司业的亲戚,到部里告伏。结果是没冒认了,周司业吩咐长班:“你去向那严贡生说,衙门有公事,不便请见,尊帖也带了回去罢。”吃了个闭门羹。

如果严贡生及赵氏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那就是赵氏完胜。可隔了十多回,在第十八回里又有这样的一段描述:

浦墨卿问三公子道:“严大先生我听见他家为立嗣有甚么家难官事,所以到处乱跑,而今不知怎样了?”三公子道:“我昨日问他的,那事已经平复,仍旧立的是他二令郎,将家私三七分开,他令弟的妾自分了三股家私过日子。这个倒也罢了。”

《儒林外史》赵氏的家产三七分,大部分都被严贡生霸占去吗?

按这种说法,赵氏只得了三分少了点,但和恶狗夺食,也还算幸运。

但是,但是这种三七开的说法可信吗?反正我不信。

这说法虽然是不相干的两个人浦墨卿和三公子聊天时传递出来的,但实际上是严贡生自己说的。

严贡生是什么人,是满口谎话的人,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还专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他跟范进、张静斋吹嘘他和汤知县的关系:人生万世都是个缘份,真个勉强不来的......几十人在那里同接,老父母轿子里两只眼睛只看著小弟一个人......次日,小弟到衙门去谒见,老父母方才下学回来,诸事忙作一团,却连忙搁下工作,叫请小弟去了;换了两遍茶,就像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一般......后来倒也不常进去。实不相瞒,小弟为人率真,在镇里之间,从不晓得占人寸丝半粟的便宜,所以历来的父母官,都蒙相爱。汤父母虽不大喜欢会客,却也凡事心照。就如前月县考,把二小儿取在第十名,叫了进去,细细问他从的先生是那个,又问他可曾定过亲事,著实关切......”

汤知县讨厌他讨厌得很,几个案子都是判他不是,他自己还能把自己美化成这样。连严监生的两个不怎么样的大舅哥都看不下去了,讽刺他说“做人要厚道”。

所以说啊,我们也都看到了严贡生的几次上诉结果,都是失败了,他还能折腾到哪里去!他说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因此我猜,严贡生说的三七分法多是自己给自己贴金,找台阶下。也许凭着他的无赖和强盗精神,赵氏迫于他的淫威会让出一部分田产,但绝不会超过一半!

不知大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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