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過於真實,為什麼我們拍不出?

觸目驚心!過於真實,為什麼我們拍不出?

這部影片太低調了,沒人看,豆瓣上沒評分,連片名也沒有辨識度,跟它同名卻比它出名的影片,有一大堆…


但我依然想把它推薦給你,只有身處疫情之中的我們,才會對片中的情節感同身受:《倖存者》


觸目驚心!過於真實,為什麼我們拍不出?


2014年,西非,塞拉利昂。


默罕默德,是一名司機。


這個職業,本來沒什麼特別,但默罕默德開的是救護車,這就有點不平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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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平常的是,就在這一年的頭幾個月裡,埃博拉病毒開始在西非大陸肆虐,已經有1500多人因此喪生。


利比里亞、塞拉利昂、幾內亞、尼日利亞等國紛紛宣佈進入緊急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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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罕默德是疫情擴散之後,才當的救護車司機。


他是自願的。


他對著鏡頭說:大家都很害怕,有些人甚至躲到床底下。但這事總得有人做,就像你現在採訪我,你也害怕,但還在堅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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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非洲,救護車拯救病人,比我們在國內見到的情況,難多了。


比如,救護車平時就停在一個簡陋的停車場,說是停車場,全是泥地,司機連個像樣的休息室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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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病患求助電話,默罕默德就跟醫護人員一起,開車去拉人。


很多地方沒有像樣的馬路,路窄,路面坑坑窪窪,也沒有交通燈。


這裡的人,似乎沒有避讓救護車的意識,即使拉響了警報,也沒有車讓你,刮刮蹭蹭,在默罕默德眼中,那都不是事兒。


用他的話說:那叫撞嗎?就是磕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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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救護車開進集市裡,因為人實在太多了,車根本挪不動,退也沒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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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病人住的地方,車到不了,大家只好用擔架,把人抬上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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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在路上就撿到一個病人,送到醫院,卻因為沒有床位,被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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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默罕默德要去接一個住在山上的疑似病患。


坡太陡,車上不去,擔架也抬不上去,病人已經病得走不動道了…


默罕默德只好給自己消了毒,穿上防護服,戴上口罩,背朝著病人蹲下身子…


他把病人一路背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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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不應該是司機做的事,但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又有什麼辦法呢?


默罕默德後來回憶說:那天我很害怕,我想到了死…上帝知道我做了什麼,上帝會獎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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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是2014年埃博拉疫情爆發期間,由生活在塞拉利昂的多位西非電影製作人共同拍攝完成,2018年曾在上海電影節亮相。


這部影片,由烏鴉電影的老朋友大象點映引進,最近才剛剛上線,目前還沒有豆瓣詞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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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博拉病毒,1976年在蘇丹南部和扎伊爾的埃博拉河地區首次被發現,因其極高的致死率,被世界衛生組織列為對人類危害最嚴重的病毒之一。


據說,曾有生物學家明確表示:如果是研究埃博拉病毒,那我一定會拒絕,因為現在我還不太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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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疫:埃博拉的故事》一書中,就有對感染埃博拉病毒後的慘狀的描述,令人頭皮發麻:


每個病人先是內出血,繼而七竅流血不止,體內器官的壞死組織從口中嘔出,最後因廣泛內出血、腦部受損等原因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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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體內的一切都不對勁:血液凝塊、大量內出血、肝臟變成糊狀物、腸子灌滿血液…


他們變成禿頭或斑禿;毛囊組織壞死,頭髮大把脫落,就好像遭受了輻射傷害;身體的所有孔竅,都在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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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器官、內臟被吐得差不多了,就會像喪屍一樣,面目猙獰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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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爆發於西非的大規模埃博拉病毒疫情,持續了21個月,超過28000人被感染。


被感染的人群中,僅一半人得以存活。


這是埃博拉病毒疫情史上,感染及死亡人數最多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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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一個半小時的紀錄片,記錄了從傳染病初期開始,一直到WHO宣佈埃博拉在塞拉利昂被徹底消滅,首都弗里敦發生的林林總總。


老實說,紀錄片拍得很瑣碎,有些背景沒有交待清楚,對於他國的觀眾來說,有一點障礙。但瑕不掩瑜,重要的是,這些鏡頭太珍貴了。


真實,是它給人最大的感受。


正如一位網友評論:非洲大草原上不流行歌功頌德,也不流行催淚煽情,所以本片更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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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西非的本土電影人,他們沒有避諱家醜,故意隱去自己國家那些不光彩的一面,反而毫不客氣的把鏡頭對準了那些最髒亂差的地方。


比如,就在疫情特別嚴重的時期,依然可以看到垃圾場上,孩子們光著腳在垃圾堆裡跑來跑去,這些失去父母的流浪兒童,不得不靠撿垃圾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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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進河裡游泳,是孩子們的日常活動,但就在他們嬉戲的不遠處,河面上漂浮著成堆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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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廁所,當地大多數人依然在使用公共廁所,這無疑加大了病毒傳播的風險。


髒亂的公共環境,正是疫情大爆發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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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記錄下了很多觸目驚心,甚至有些禁忌的畫面:


比如,死去的人被抬上車運走,親友們追著靈車慟哭。


有人太過傷心,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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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屍體被包裹、被埋葬,放眼望去,是連排的新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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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個媽媽抱著18個月大的寶寶,孩子感染了病毒。


她遲遲不肯鬆手,直到醫護人員強行把孩子抱上救護車,她開始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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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鏡頭又特別剋制冷靜,不過是一個個普通人,面無表情的訴說著自己的遭遇,卻讓人不禁淚目:


我是在侄女的葬禮上感染的,我是將她遺體抬出房子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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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裡開始覺得不舒服,走了5天,才走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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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子懷孕了,她感染了埃博拉,救護車把她送去醫院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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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死了,我孩子死了,我姐姐在醫院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我之前照顧她,我現在擔心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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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片中,醫護人員不是高大全的形象,他們也是普通人,也有脆弱、憤怒、崩潰的時刻。


一名護士身穿厚厚的防護服,走進病房,探望染病的同事。


他們沒有別的辦法,唯有互相擁抱打氣,手拉手祈禱,祈求上帝賜予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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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疑似患者誤入了產科診室,護士連忙把她趕了出來。


她罵罵咧咧: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通過篩查,我不想危及自己的生命…有人來向我求助時,我會為他們做任何事,但我也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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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忽然來了一段,醫護人員對著鏡頭,痛斥管理者:


我們一天都不能休息,從早6點到午夜,像騾子一樣工作…


疫情爆發時你們在哪裡?都坐在自己漂亮的屋子裡,現在局勢穩定了,你們又來對我們頤指氣使!


這樣的畫面或許不正能量,卻震撼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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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之一阿瑟,在紀錄片中也有出鏡。


這次疫情對他的影響也很大,妻子懷孕了,卻找不到正規醫院收治,如果生產過程中發生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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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疫情,塞拉利昂受到了空前的國際關注,但在阿瑟看來,這種關注並沒有完整描繪出,這個國家的人民是如何受到疾病影響的。


他希望全世界從塞拉利昂人民的角度,看到和感受埃博拉疫情的發展。


他什麼都拍,拍國家醫療系統的不足,拍疫情下的混亂,也拍人們對政府和國際救援人員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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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鏡頭,幫這個國家記錄下了:


失去妻子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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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雙親,終於迎來複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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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等到孩子的出院,哭成狗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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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告訴家人,自己在做什麼工作的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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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已經掛在牆上的,殉職的醫生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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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默罕默德這樣,自願擔任救護車司機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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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說:在我們非洲,沒有蜘蛛俠,沒有超人,沒有美國隊長,我們的英雄做出的犧牲,我們都能看得到。


多虧了阿瑟和他的團隊,把遠在非洲的故事,如此真切的呈現在我們面前,讓那兩萬名埃博拉病毒感染者,不因為距離的遙遠,在我們的腦海中,變成一串簡單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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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當記憶中有了一個個具體的人,你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那種疼痛,反思和紀念,才不會空洞蒼白,流於表面。


記錄這個時代,我覺得,這是所有電影人應有的擔當。


這次,非洲兄弟們,一點沒有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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