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提起俄國著名作家托爾斯泰,大家第一時間聯想到的無疑會是《苦難歷程》和《彼得大帝》,因為大家之作,必將恢弘大氣,但其實,每一個大師心裡,都住著一個叫‘童真’的孩子,

這個孩子是他們窺探世界的眼睛,也是他們照見自己的鏡子,托爾斯泰也不例外。

托爾斯泰原名阿列克謝·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1882年12月29日生於蘇聯薩馬拉的一個貴族家庭,1901年入彼得堡工學院,後中途離校,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他又以戰地記者的身份去到前線,創作了一批非常貼近人民大眾的作品,例如《途中寄語》、《燕子》、《苦命的花》等。

在緊隨其後的二月革命之後,因出於對十月社會主義革命的不理解,以及內心的困惑和恐懼,托爾斯泰開始流亡他鄉,先後去到巴黎、柏林等地。這一段流亡過程,使托爾斯泰對人生和苦難有了更新的認識之外,對家鄉的思念也讓他創作出了一部自傳體中篇小說《尼基塔的童年》。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尼基塔的童年》就是托爾斯泰心裡的那個孩子,托爾斯泰在《尼基塔的童年》一書中,通過對俄羅斯男孩尼基塔9歲到10歲這一過程的記錄和描寫,向讀者展現了一個充滿詩意之美的童真世界,但是隱於這個童真世界之外的,則是托爾斯泰關於人性世界的思省與拷問,甚至對於當下的我們,也有一定的教育和引導意義:

在愛裡被愛,在平等裡收穫尊重

《尼基塔的童年》一書中,主角小男生尼基塔同托爾斯泰一樣,都出生於貴族家庭,但無論是9歲的尼基塔,還是他的家人都絲毫沒有貴族家庭的優越感,他們同周圍普通的農民,農民的孩子交朋友,跟他們在一起時,也絲毫不會作勢擺譜,搬出老爺太太小少爺的的架勢來。

相反,他們會和他們的農民朋友們一起玩耍、做遊戲甚至一起度過節日,甚至會在聖誕節的日子,請全村的孩子到自己家裡來過節,大家一起唱歌、跳舞,並且很暖心地給每個客人都準備了一份精心的禮物。

家人用這樣的方式,在為尼基塔提醒尊嚴以及平等,這使得尼基塔自小雖然生活在貴族家庭,但是卻一點兒也沒有沾染貴族家庭的很多不良習氣,他熱愛他的朋友,雖然他們有著完全迥異的身份地位,但是他尊重他們每一個人,在他眼裡,人與人之間,無論貧富,都是平等的,是值得尊重也都擁有尊嚴的!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懂事的尼基塔不僅尊重熱愛他的朋友,對大自然的一切充滿愛意,他熱愛花草樹木,熱愛自然美景,甚至對冬天寒風都抱有深深愛意,而當小八哥熱爾圖希恩試飛失去母親後,尼基塔也對其悉心照顧,甚至和它成了好朋友。

通過這些描寫,我們不難看出,雖然當初出身貴族的托爾斯泰在他的後續人生中經歷了很多常人所無法接受的輾轉坎坷,但是他心中那個叫作童真的孩子卻一直在他的靈魂世界裡茁壯成長著,他代表著人生認知裡的尊重、平等、愛與包容,戰爭的煙火沒能影響他,流亡的苦楚也沒能動搖他,他就在那裡,生生不息。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關注四季,再回看人生

在這個高壓力快節奏的時代,我們最不難見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匆匆忙忙的早餐、擠擠挨挨的地鐵人流、午餐飯桌上的客戶交流、親子時光裡的指責怒吼、深夜燈光下的加班加點、週末疲憊的擦抹洗涮!

很多時候,我們甚至會忘了時間、忘了季節、忘了重要的日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們眼中只有繁忙的工作、不爭氣的孩子、幹不完的家務、做不到頭的工作!

所以,《尼基塔的童年》中關於四季的景色,我們彷彿很多年都沒有遇到過了:

房子前面,那些香滋滋的白楊樹上,爆出了一個個大嫩芽,母雞們在太陽曬熱的地方咯咯地叫著。花園裡,綠草從曬得熱乎乎的土裡,像綠茸茸的公雞,穿透腐爛的葉層,爬滿了地面,整片草地都蒙上了薄薄一層白馥馥、金燦燦的小小星星。

晨霧依舊一團團一縷縷,掛在花園裡密密稠稠的叢林間。在林間空地裡,在一朵朵黃香蓮和一叢叢白三葉草上,一大群蝴蝶像輕飄飄的樹葉,一齊翩翩翻飛著,一隻勞碌的蜜蜂,嗡嗡地到處飛舞。

整個天空佈滿了八月的星座。高不可測、茫無邊際的天空,藍色在閃爍、波動,就像微風吹動了迷濛的星塵。銀河像閃亮的輕霧那樣鋪展在茫茫的夜空。

寬闊的院子裡,到處都鋪上了一層白瑩瑩、軟柔柔、亮閃閃的白雪,馬車棚,板棚,牲口棚,都戴著白絨絨的雪帽子,矮矮墩墩的,就像長進了雪裡似的,雪橇的滑鐵劃出的兩道痕跡,就像劃玻璃那樣,從臺階邊筆直穿過整個院子而去。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這些曾經也在我們的世界裡美麗過的事情,雖然它們依舊還存在著,但是,在我與它之間,彷彿不知不覺地隔上了一層擋板,每日穿稜,卻似久未謀面。

因而,生活裡總覺得少了太多,太多,細細想來,卻又不知道究竟少了什麼,有時候,甚至連這樣的思考都會變得極為奢侈,因為,這需要時間!

所以生活開始變得乾巴巴的,少了很多顏色,這種顏色浮上瞳孔,便是無邊無際的漠然!其實很多焦慮,不過是我們用來編織故事的道具,但這焦慮太多了,佔據了太多生命的空間,即便那些被編織的故事根本不會出現,焦慮還是密佈身邊!

其實仔細想來,生活中的喜悅,從來不是和收入成正比的,往往我們所能收穫的極致的喜悅,都是用金錢所買不到的,所以,不如靜下心來,放慢步伐,

看看四季,再回望生命,你會發現有很多焦慮,已然被歡喜替換!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熙熙攘攘人間,從無孤獨可言

在這個繁忙擁擠的人間,孤獨成了很多人的生活狀態,尤其是當夜幕展開,居於一簾之隅的我們,常常會被心間濃得化都化不開的孤獨所摧殘!人生的意義開始變得飄乎不定,孤獨的感知深到讓我們懷疑人生!

但是,你同時也一定會記得,那個幼年時的自己,會握著一團泥巴玩一整個下午,也會帶著簡陋的布娃娃出行,驕傲得像個公主!

有如《尼基塔的童年》中,小主人公的眼中世間一切都有生命、感情,甚至有著思想。在尼基塔眼中,椅子和矮沙發們坐在那裡,沒有臉兒,也沒有眼睛,挺胸凸肚地凝望著月亮,一動也不動。

春天夜間的大雨,實在妙不可言。似乎在說‘睡吧,睡吧,睡吧’——它性急地沙沙敲打著玻璃。

貓兒坐在擦洗得乾乾淨淨的地板上,眯縫著眼睛,伸出那條像手槍一樣的後腿,在起勁地把它舔乾淨。貓兒既不會感到寂寞無聊,也不會覺得歡天喜地,它沒有必要急急忙忙。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從寒夜的風,到春天的雨,從沉默的椅子和沙發,到不寂寞無聊,也不歡天喜地,更不會急急忙忙的貓,一切都有生命,有思想,有姿態,都在你身邊,看看他們,你還會覺得孤獨嗎?

但遺憾的是,我們一天天長大,不覺然從內心的那塊童真世界裡無意出走,漸漸地便連靜下心的兩分鐘時間都沒有了,

我們越長越大,也變得越來越幼稚越膽怯,像個嬰兒似的,不斷地尋找襁褓,卻最終將自己包裹嚴密,與世界漸漸隔絕,也便變得孤獨可憐,似乎永遠孑然一人!

《尼基塔的童年》:從托爾斯泰的詩意小說認知人性世界的生存哲學


讀過《尼基塔的童年》的讀者大多都稱讚書間那美妙的童真世界,渴望將生命寄存於這樣一個空間,但往往卻又難免感嘆一聲,認為這想的想法不過奢望罷了,畢竟還有日子要過,還有路要趕,但9歲的尼基塔也在這樣的空間裡趕了一年的路,他甚至比任何一個人都幸福!所以,我們也可以,為自己設計這樣一個人與人之間相互平等的世界,一個充滿關心與愛的世界,一個重視人的品質和對自然萬物富於同情、充滿關愛的世界!

也或許,這便是托爾斯泰在百年之前,書寫給我們的生存哲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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