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詩人李可君:“秋夜,想象你煮酒或焙茶”

詩,就是用最少的語言,傳遞最豐富的信息。讓詩意通過文字進入現場,依靠人心共有的某種文字密碼,讓讀者感受到外在的存在,這個存在是積極的,有意義的。她能夠引導你去思考和開啟另一種想象。

詩歌的持久性不是在於它的語言形式,而在於它通過語言表達的那種不可言傳的“言外”。言外所傳達的永恆魅力來自讀者所產生的共鳴,每一個讀者所產生的的不同,就是我們所理解的那種言已盡而意無窮的“詩意”所動。

狄金森說:“它令我全身冰冷,連火焰也無法使我溫暖。我知道那就是詩。假如我肉體上感到天靈蓋被掀去,我知道那就是詩。”好詩是可以喚起感覺,令人心動的。

李可君就是這樣的性靈女詩人,讀她的作品令人陶醉或嘆惋或繾綣,總能給你帶來一種心曠神怡的享受。如同生活中忽然停頓的一刻,停頓於一種美和純粹。停頓於煮酒或焙茶。(文/金不喚)

《秋夜,想象你煮酒或焙茶》

飽滿由收穫填充

從古至今

何事那麼多的人悲秋

如果傷懷

如果將思念揉碎

都找不出理由

秋天的版本如此豐盈

還有上天的眷顧

讓我在秋末冬初時分

在霜天紅葉似火

在詩與詩的行間遇到了你

秋水秋光秋露秋聲

毎一樣都是最動人的那支短笛

在這個季節

在有月的夜晚

吹奏的歡歌和輕語

此時我正好臨窗而立

想象你踏過落葉柔軟的香徑

想象你秉燭夜讀

想象你,煮酒或焙茶

將一個有月色有星光有遠眺的子夜

在歡喜的淚光中,繪成玫瑰色


《故鄉,為我點亮歸家的路標》

這是生我養我的

臍帶上的血色

這是,我頭頂上的恩澤

我的大地母親

風姿綽約在蒼穹下

樸實著她的樸實

這屋簷,這樹上的果子

是我獨自命名的

路標和相思紅的色彩

就是這秋黃的衰草

都是母親頭上曾經的黑髮

被季節浸染

這是故鄉啊,我的故鄉

她的雲,她的月

她的一磚一瓦

她的一撮泥香一滴山泉和清溪之流

都是我生命版圖上

點亮標題的一筆

這是故鄉

刻著我童年的影像

畫滿我少女心守護的鞦韆

長春藤一直瘋長

只為我,只為我歸來時的歡喜

這是故鄉!是我哭了笑了

醒了睡了,她都面對我的所有

給我溫暖有加的懷抱

給我包容和微笑

透過淚光看她

我才讀懂我自己眼中的秋水盈盈

才能在所有美好的句子中

讀懂“床前明月光”


《眼神》

所有的原生景緻

都變換了色彩

所有構思

都因為一次的對視

改寫標題

我生命的和音,頃刻氣息急驟

我懷疑這是北極的光

帶看雪的晶瑩

以唯一

讓所有的情意都凝成透明

溫柔的詞瞬間生動

雀躍成的

一切該有的喜悅

在我冬天的圍城之上

裝點出春天的門面

走遠的春光向暖而生

我把初遇初心的近親詞組

一起翻出來拆御

組裝,讓自己的甜蜜與其對語

有晨光夕照,落霞秋水

在激動中顫抖

從此總是忘記抒情的河

被山的眼神俘獲

從此它所有的綠

所有的葉與朝露的親暱

都為了一眼的對視

為懷想而生


《許我一個季節》

你也在走著嗎

我每走一步

都擔心與你擦肩而過

我在白天推掇的匆忙裡

總想著你在什麼時候

會給我

探出頭來的驚喜

總想著一切美好的事情

會在我寫出的文字間

搜索出我站在標點疊加的橋上

從黃昏移步到子夜

從黎明時分到落霞滿天

黃昏子夜黎明落霞

我都在啊

我與每一縷春風

每一滴秋露

每一片葉脈上的溫情

默唸

輕重不同的呼喚

抑或描繪

你許我

許我一個季節

一幅詞落詩飛的長卷


《黑暗中,我仍然會走近你》


假如今夜我窗口的燈光

等滅了火焰

黑暗中

我仍然會走近你

用我不輕易走黑暗之路的腳步

踏響一些節拍

讓你被時針彈醒的夢

醒來時的微笑

不說陽光那麼遠

假如,假如

星星和月亮吝嗇了光

我仍然會私藏起白天的太陽

只為了,黑暗中走近你

我觸及你的柔情

仍然一樣溫潤如玉

假如,假如

蒼穹和蒼茫都涼薄了山峰

我仍然會化為一條河流

我會任由你默默

我自相隨

同看舟橫櫓過明月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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