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沒有聽說過“黑人抬棺”這個梗,那麼你可能你對網絡太遲鈍了。
“黑哥一笑,生死難料,棺材一抬,世間白來。”
這句口號,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霸佔了國內外各大主流社交媒體,視頻播放量成幾何倍數的增長。
黑人們穿著得體的西裝,蹬著鋥亮的小皮鞋;
他們肩上扛著棺材,可是卻坐在地上歡樂地拍著手;
甚至是面帶微笑地,抬著棺材在眾人面前跳舞…
你敢相信,這是一場嚴肅的葬禮嗎?
說實話,我最初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還以為是哪裡又拍出了什麼惡搞的視頻段子。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竟然真的是一場葬禮上出現過的環節。
其實在加納,這樣的葬禮早就已經是稀鬆平常。
在加納人的人生中,只有兩件事不能迴避,一是去教堂,二就是舉行葬禮,由此可見葬禮在加納人心目中的分量。
尼日利亞的媒體曾經報道過一則有趣的新聞,當地的一位富翁過世後,他的遺體被裝進了卡通形象的獅子王造型的棺材裡。
結果他的好友看到後,氣憤不過,就跑去投訴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認為他們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但得到的回答卻是,“這是他生前要求的,他是有錢人,有權利要求這樣”。
這種花式棺材,是需要花費不菲的代價才能享受的。
在加納,如果不是有點家底的家庭,一般都還負擔不起這種花哨的棺材。
有人喜歡吃魚,於是找棺材店定製了大魚的棺材;
有人對可樂情有獨鍾,連去世時候的棺材也要定製成可樂的樣子;
還有人喜歡在天空飛翔的感覺,就給死後的自己定製了一架“飛機”…
加納人的棺材,從大魚、可樂到飛機、汽車,各種造型應有盡有,人們會盡可能地滿足死者生前的願望。
加納的棺材鋪甚至還會在當地組織“棺材製作評比大賽”,看看誰家制作的棺材最有創意,最符合顧客的要求。
於是,你會看到他們在葬禮上抬棺舞蹈,會看到他們為死者定製各式各樣的棺材,甚至會看到他們在葬禮上互相玩笑,但就是看不到悲傷和眼淚。
在加納人的眼中,死亡並是非生命的終結,而是新的開始。
所以對他們而言,葬禮並不是多麼悲傷的事情,反而是件比婚禮和生日更值得慶賀的喜事。
黑人抬棺的視頻在中國火了之後,兩種價值觀形成了極大的碰撞,惹來了很大的爭議,有許多人紛紛留言說:
“死都不得安生?”
“黑人就是一群奇葩!”
“為了賺錢底線都沒有了嗎?”
關於生死的不同觀念,讓不少的中國人,很難接受加納這種抬著棺材跳舞的的葬禮。
因為在我們的價值觀中,死亡必須是悲傷的、不幸的,葬禮必須是嚴肅的,而加納這種輕佻的葬禮,是對死者的褻瀆。
真正可悲的不是死亡,而是我們竟然把逝去的人遺忘了。
《尋夢環遊記》有一句臺詞,死亡並不是生命的終點,遺忘才是。
是的,真正讓我們悲傷、痛徹心扉的不是死亡,而是遺忘。
所以,我們對於逝去的人,我們的情緒是不是悲傷或嚴肅的,其實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記住他。
有人說:人這輩子一共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你的心臟停止跳動,從生物的角度來說,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禮上,認識你的人都來祭奠,你在社會上的地位就死了。
第三次是在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死後,那你就真的死了。這被稱為終極死亡。
從此,不會有人知道你來過這個世界。
《道德經》裡面有一句話,死而不亡者壽。
什麼意思呢?就是說這個人雖然死去了,但是他的精神一直在影響著我們,我們還能夠記住他,那麼他就是長壽的,永存的。
然而反觀我們,如果死亡成為了禁忌,成為了不吉利,那麼遺忘就會隨之而來。
想想現在,如果不是碰到忌日或者是清明節這樣的日子,墓地這樣的地方,平時基本是人跡罕至,他們早就被我們遺忘,變成了一個符號,一個日子。
這樣的現狀真的太可悲了,正如白巖松所說:中國人面對死亡的時候簡直就是小學生。
人這一生中,只有死亡是確定無疑的事。
於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名人,早就想通了這一點,他們活得比誰都灑脫,這一點在墓地的墓誌銘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海明威的墓誌銘是:恕我不起來了。
蕭伯納的墓誌銘是:我早就知道無論我活多久,這種事情還是一定會發生。
羅伯特·弗羅斯特的墓誌銘是:我和這個世界有過情人般的爭吵。
除此之外,還有這樣的:
來看我的朋友,記得帶我的最愛——啤酒!
走開!老子在睡覺!
WC!這下面好黑啊!
還有的,就是一個豎起的中指。
這真的是一種很酷的生活態度,直到死亡的時候也不會改變。
人不應當害怕死亡,他所應害怕的是未曾真正地生活。
我覺得對親人逝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記住他們,悲傷或喜悅的情緒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們永遠活在了我們的心裡,不曾遺忘。
我們來到這世界,都是握著拳頭,彷彿是說:“整個世界都是我的。”
在離開人世時,都是攤開手掌,彷彿是說:“請把我們的手掌填滿。”
用我們的記憶填滿他們的手掌,就是對死者最好的尊敬。
“死亡只是一扇門,它並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穿過它,進入另一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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