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詞”是古代巴蜀之地(四川、重慶)的一種民間歌謠,唐代詩人劉禹錫的仿效將這種民歌變成文人的詩體。“竹枝詞”的語言淺白,通俗易懂,非常適合記錄地域風土人情。
清代中期以後,天津也有不少文人開始用“竹枝詞”記錄當地風物掌故、文化變遷,做“津門歲時令”,如崔旭《津門竹枝詞》、馮文洵《丙寅天津竹枝詞》等。
民國時期,報紙上經常刊登反映天津地方風貌的“竹枝詞”。筆者將陸續摘錄一些沒有編選到各類書集中,不引人關注的“天津竹枝詞”,與大家分享。
今天我們選取1934年《風月畫報》上的五首竹枝詞,一起領略一下當時天津青樓楚館的風俗與風流。
(一)事有難言“拿立杆”,情無可卻“打煙筒”,“百枚晚點”堪咀嚼,準備登床好“辦”公。
“拿立杆”是當時天津平康曲巷中的隱語,形容每問妓女,轍含羞不言。
“打煙筒”就有些少兒不宜了,是指客人伸手進入妓女的褲管之中。
“百枚晚點”就是說,客人住局都要例行支付百枚點心費。
據資料稱,津妓謂sex曰辦。“辦”字不難理解,大概就是辦事或形成事實的意思唄。
(二)“吃飯”未完才“告假”,“串門”方到又“催場”,“器庫”日日街頭過,紅派姑娘果是忙。
紅派姑娘就是臺柱子之類,她們的生意不斷,應酬不暇,而且還真是講排場。所謂“器庫”是一種設置四燈的包車。車不僅是長年包用的,而且是四燈豪華版,你說這是不是任性?
(三)“全套”烏煙隱士臥,“滿堂紅”紫玉人歌,“包廂”“戳活”殷勤捧,“題目”今宵有幾多。
按照舊天津妓院風俗,在舊曆年關是要搞大典的。大典當天妓女都會穿上紅衣上臺獻技,曰滿堂紅。點曲就叫“戳活”,行話曰“有題目”。
順便解釋一下,抽大煙的別稱就是“拿全套”。
(四)萬象包羅應號“簍”,孤芳自賞怕“抗刀”。年來“混事”多經歷,“蘋果桃”兒變“爛桃”。
當時津妓有“簍子”之稱,生意不佳叫“抗刀”。
十六歲的年輕妓女被成為“蘋果桃”,年紀再大就有可能被成為“爛桃”了。看來那時候的青樓楚館還真是挑剔啊。
(五)未免有情齊喊“勁”,不堪回首竟“挨墩”,“崴泥”無術空騷首,“血料”而今欲斷魂。
如果妓與客產生了感情,旁邊的人就會起鬨“勁呀”。
客人許諾為某妓捧場,臨時失信就叫“挨墩”。
妓女受窘曰“崴泥”(原文是“扌歪泥”,在下打不出來,以“崴泥”替代了,不過現在天津地區使用這個詞就是寫成“崴泥”二字。)
當時妓館中把好胡調者稱作“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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