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行千里,柴達木單騎穿越記

敦煌已是甘肅的最北面,再往前的新疆不是本次環遊範圍。一直嚮往"天空之鏡"茶卡鹽湖和"百鳥天堂"青海湖。手機導航顯示敦煌經茶卡鹽湖到青海湖1100多公里,中途經過的大柴旦路程接近500公里。"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在古人看來是了不起的節奏,但在汽車時代500公里恐怕只能算作短途,因此大柴旦可以作為明晚的落腳點。

上午出門,鉛灰色的天空裡飄起了雪花,原定的柳格高速線路因雪凝已經封路,雖然還有305省道可以繞行,但路況未知、行程已增加到669公里。看著眼前飄揚的雪花,心裡隱隱有些擔憂。柴達木盆地那荒無人煙的莽莽戈壁灘是不是雪花漫天飛舞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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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點整從敦煌沿紅格線出發,迎著飛揚的雪花小心翼翼地翻越白雪皚皚的當金山山口。雪花漸漸停止了飛舞,雲層越來越薄,天空也晴朗起來。9.25分從紅格線轉入305省道,視線越來越寬闊,當莽莽無垠戈壁灘躍入眼簾時,我意識到,我的雙腳已經踏進了柴達木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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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廣無邊的柴達木。盆地,四周高、中部低的盆狀地形。柴達木盆地位於青海省西北部、青藏高原東北部,環抱在連綿不斷的、祁連山脈與之中,面積約25萬平方千米,是中國四大之一。柴達木是一片荒涼無邊的戈壁灘,《西域同文志》記載,"蒙古語,柴達木,寬廣之謂"。

柴達木究竟寬廣到什麼程度?作為一個貴州人,感觸絕對深刻。畢節市國土面積2.68萬平方公里,貴州省17萬平方公里,柴達木盆地寬廣得足以容納下近十個畢節、一個半貴州!貴州"山多石頭多,出門就爬坡",睜開眼睛滿眼都是山的世界、樹的海洋。身處柴達木,彷彿被丟棄在了一個荒涼的星球上,天地間只有孤零零的一個人,無助地注視著無盡的荒漠。沒有樹木、沒有鳥鳴,偶見一簇簇枯黃的野草似乎也已經告別了生命。

我感嘆自己的渺小,一個人在戈壁灘中就猶如一顆小沙粒,可以隨風飄揚,亦會跌落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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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305省道並不是塵沙飛揚的土路,油光平整的柏油路似乎鋪設不久,烏亮的路面伸向遙不可及的天際,猶如一條巨蟒靜靜地橫臥在黃褐色的原野,首尾不能相見。

獨自駕車的魅力可以在這裡盡顯無遺。放下所有的念想,忘掉自我,換三擋、油門踩到底,像一匹脫韁的野馬狂奔不已,盡情馳騁在無盡的荒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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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雪後初晴的緣故,薄薄的雲層有如一層白色的輕紗罩在了天空上,透出淡淡的藍色。一路向南,茫茫戈壁除了砂礫還是砂礫;向東瞭望,天際處隱隱約約的山脈連綿不斷,估計那就是祁連山脈吧。

冷湖,一座孤寂的小城。

罕見人跡的5個小時車程之後,遠遠的天際間,隱約可見一座小城,這就是冷湖鎮。1955年,地質部632地質隊地質1分隊到此進行地質勘查,發現了一個湖泊,湖藍、水涼,命名冷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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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湖降水極少,晝夜溫差18至20攝氏度,空氣中的含氧量僅為平原地方的60%,水燒到80攝氏度沸騰。環境惡劣,並不是適宜的人居環境。1958年,隨著油田的發現,大批地質勘探工作者、石油工人在此安營紮寨,叩開了柴達木石油之門。1959年冷湖油田年產原油近30萬噸,佔全國原油產量的12%,成為繼玉門、新疆、四川之後的第四大油田。

冷湖,因油而興的戈壁小城,為百廢待興的新中國注入了鮮紅的血液,400多位石油人也因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冷湖,一座值得緬懷和尊敬的英雄小鎮。

雅丹,魔鬼彈奏的音符。離開英雄小鎮繼續奔跑在305省道上,兩個小時後似乎進入了一個白雪覆蓋的世界,起先以為是冰雪,但車窗外並沒有飄下一朵雪花。停下車來察看很像鹽,拈一小點放在嘴裡,又苦又鹹,真的是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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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達木雖然荒涼,卻是一個巨大的聚寶盆。據說除石油外,鹽、鉀、鋅、銅等礦物儲量巨大,光是食鹽儲量就達600億噸。按照每人每天6g的攝入量,這個儲量夠14億中國人吃上11.7萬年!如果家中缺鹽的話,真可以帶點回去了。

再前行10多分鐘,進入了南八仙路段。荒原里布滿了奇形怪狀大小不一的土墩,這就是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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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丹"是維吾爾語,意為"風化的土堆群",也是風蝕地貌的別稱,是柴達木西部獨特的地貌景觀。柴達木盆地最具代表性的雅丹在冷湖,在冷湖1.7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雅丹的面積佔到94%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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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雅丹就有莫名的恐懼,一種被某種神秘力量控制住的感覺。奇形怪狀的土堆遍佈荒野,有的像朵朵蘑菇,似乎是刻意雕塑的作品,在暗示著不可言喻的秘密;有的像殘存的碉堡,連綿不斷似消失久遠的文明古國。據說雅丹地貌中常發生羅盤失靈的現象,導致失去方向而迷路,當狂風大作的時候,這些怪誕的土堆還會發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叫聲,恐怖至極!因此冷湖雅丹也被稱為"雅丹魔鬼城"。

當年地質勘探工作者進入冷湖勘探石油時,就有八名女地質隊員在魔鬼城因迷路而殉職。後人不忘英雄偉績,將這個地方命名為"南八仙",以示緬懷。

小柴旦湖,天界失落的翡翠。下午5.40分,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路牌顯示距離大柴旦只有20公里,我想今天的行程即將結束。就在此時,我的右前方出現了一片閃閃的亮光,一灣澄亮的湖水與湛藍的天空相遇在遙遠的天際邊,我想這應該是天界失落在凡間的翡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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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小柴旦湖。美是不分地域國界的,人類對美的嚮往追求和讚美天生的就有共識,當地人確實也把小柴旦湖叫做翡翠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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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光中,我一步步走向湖邊。漫步翡翠湖畔,盡情享受大自然豐厚的饋贈,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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