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南京》中報廢坦克突襲大隊鬼子不是神劇,史實依據在這裡



在電影《南京!南京》裡的17分39秒至18分45秒之間,有一組鏡頭是這樣的:

陷城後的南京街頭,到處都是被炮火摧毀的殘牆斷壁,在硝煙瀰漫中,一隊鬼子端著各種武器槍沿著街道往前搜索中國軍人。在經過一輛報廢的中國坦克旁邊時,一個鬼子要揭開坦克頂蓋、正要往裡扔炸彈時,被鬼子隊長制止,說坦克留給後面的部隊去處理。

但當這隊鬼子剛剛走過坦克十幾米時,報廢坦克的炮塔慢慢轉動了,對準前面的大隊鬼子,噴出了仇恨的火焰……

在“嗒嗒”機槍掃射聲中,大片猝不及防的日軍不斷中彈倒地,橫七豎八四散逃躥。

我們看到這裡,都會感到解了心頭之恨,但又覺得這是我們中國人自己編的神劇。

說起南京大屠殺,許多人都說國人像綿羊一樣任日軍槍殺。包括一些權威人士也持這種看法。

史實並非如此。據一些倖存者回憶,當時有不少難民和軍人,都以為日軍是要拉大家去做苦力,甚至有不少軍人還以為像以前內戰一樣,打了敗仗就會遣散他們回家。因為按照當時人的常識判斷,根本就不相信日軍會對手無寸鐵、成千上萬的平民與俘虜進行大屠殺。這種泯滅人性的殘暴已經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力了,也超越了人類甚至獸類的底線。

只是到機槍響起時,所有的悲憤與悔恨都已經晚了!

今年六月在南京大學培訓時,我特地到南京幾處影響比較大的大屠殺遺址考察過,也走訪了南京大屠殺研究的有關專家教授。


《南京!南京》中報廢坦克突襲大隊鬼子不是神劇,史實依據在這裡

我特地走訪了南京大屠殺研究的有關專家教授。


無庸諱言,在南京陷落後,由於唐生智的重大失誤,中國軍民中確實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反抗和有組織的巷戰。但零星的反抗一直沒有停止。

12日,日軍的攻擊達到最高潮,南京城防全線動搖,成千上萬的國官兵在沒有統一指揮的情況下,自發地撲向日軍,用自己的身軀阻擋敵人的進攻,到處是咬牙切齒的肉搏廝殺……

12日的深夜,接到命令的部隊在匆忙撤退,沒接到命令的部隊在繼續血戰。

方圓幾十裡的南京城,已經被日軍圍得水洩不通,到處都埋伏著日軍交叉的火力網,打得殘破不堪的中國軍隊,若要正面突圍,很難衝出日軍強大的火力封鎖線。

城北沒有日軍,可以通過挹江門到長江,渡過長江就可以逃出地獄。但洶湧的大江攔斷了退路,那天深夜,沒有橋樑、沒有船隻,又是寒風刺骨的冬天……

如果人人都想走近路,那條路就成了離希望最遠的路。

當時大約有4萬多軍人和數萬難民,全部聚集在挹江門內,但只有一個7、8米寬的城門。人多城門窄,鬼子又打來了,日軍的大炮不斷落在挹江門附近,一顆炮彈落在人群中,就炸死很多人。人們都急著逃命,擁擠到人貼人。如果跌倒,肯定被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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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挹江門。


即使擠過了挹江門,面對的卻是波浪滔滔的江水,士兵和市民只能望江興嘆。有更多的傷兵、老人婦女和孩子,呼天搶地嚎啕大哭,卻毫無辦法。

13日,日軍攻入南京。下午,2支日本海軍小型艦隊包括數艘炮艇和巡邏艇,突破烏龍山要塞,到了下關的長江中。

當時江面都是逃生的中國軍民,觸目都是人滿為患的小船和漂浮掙扎的軍民,他們根本無法抵抗日軍的槍炮。日軍的炮艇朝小船開炮,機槍對著江面上黑壓壓的人頭密集掃射,在江面上被日本軍艦撞死,子彈打死和打傷淹死的達數千人,一江都是呼救聲慘叫聲,現況極為慘烈。

中國軍隊十餘萬官兵在被日本軍隊重重包圍又失去了退路的情況下,一部分國軍官兵主動返回城內,與日軍奮力抵抗,這些人基本都沒回來。

但大部份的官兵紛紛地換上了便裝,以難民的身份躲到了南京城的各個角落中,這樣,也就和成千上萬的真正的難民混雜在一起了,而另外的一部份官兵,在走頭無路的情況下集體做了日寇的俘虜,而殘暴的日寇是從來不收留俘虜的。幾天之後,這批集體被俘的中國官兵就被日寇野蠻地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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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的卻是波浪滔滔的江水,士兵和市民只能望江興嘆。


屠殺了俘虜之後,剩下的就是混雜在難民群中的中國官兵了。在隨後6個星期裡,日軍開始了震驚世界的南京大屠殺,將所有的青壯難民統統屠殺了。

30萬有血有肉、有父母有親人有妻兒的中國人含淚、含憤、含冤地告別了這個世界。

這是二十世紀人類社會最黑暗的一頁!

炎黃子孫,銘記國難啊!我泱泱中華,一個歷史悠久,擁有四大發明的民族,落到如此境況,真令人肝腸寸斷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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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鞋峽遇難同胞紀念碑。


12月18日,在長江邊的草鞋峽,發生了整個南京大屠殺期間最大的一起暴行,57,000多名中國戰俘和平民遇難。令人無法想象,五萬七千多人,一次性被屠殺的場面是怎麼樣的。中國軍民被反綁了雙手,然後被勒令排成四隊,向江邊走去。當他們到達江邊時已天黑。

草鞋峽寒風吹面,早已經埋伏在高地的日軍的機槍響了。在瘋狂的掃射中,中國軍民血花飛濺,一片片倒下。

在燕子磯公園內江邊的石磯山頂,燕子磯遇難同胞紀念碑立在這裡。

《南京!南京》中報廢坦克突襲大隊鬼子不是神劇,史實依據在這裡

燕子磯遇難同胞紀念碑立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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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陷城之初,難民如潮相率出逃。內有三萬餘解除武裝之士兵暨兩萬多平民,避聚於燕子磯江灘求渡北逃,遭日艦封鎖達五萬餘人。被大隊日軍包圍,繼之以機槍橫掃,悉被殺害,總數達五萬餘人。

筆者專程到過燕子磯和草鞋峽憑弔過。這兩處地勢都十分險要,鬼子居高臨下架著機槍掃射,被反綁了雙手的軍民除了投向長江,基本上沒有反抗的餘地。

在尋找南京大屠殺的史料中,有個細節深深地震撼著我:一個母親臨死前對自己孩子能做的努力:1937年12月,9歲的常志強親眼目睹:父親和三個弟弟被日軍槍殺,被嚴重刺傷的母親掙扎著給兩歲的弟弟餵了最後一口奶後死去,弟弟也被凍死在寒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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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母親臨死前對自己孩子能做的努力。


即使是在最恐怖的時候,中國人的反抗並沒有停止。有關史料可以證明:

據日軍第13師團山田支隊的一名33歲的輜重兵洞富雄在《南京大屠殺》一書中自述:在烏龍山邊日軍第十三師團山田支隊的屠殺場,曾發生過萬餘名被圍中國人在日軍機槍開火一剎那集體衝擊敵軍的行動。

這名輜重兵寫道:“在我們清理屍體的前一天晚上,兩個小隊機槍隊奉命出動,從公路上向下面沙灘的難民掃射。發出上述命令的高級軍官認為,對手們毫無防備,他們已一星期沒有進食,因而體力已經消耗,只消用兩個小隊的機槍就足夠了……機槍在黑夜中發出吼鳴聲,積鬱在難民們心中的怒火突然爆發出來。他們瞬間意識到機槍噴出火來意味著什麼,便高聲吶喊,像雪崩似的衝向機槍小隊。總之,湧過來的是一大批人,足以擠滿皇宮前的整個廣場。人們滿腔怒火地衝了過來,因而兩個小隊機槍隊轉眼間全被擠垮了。”

在日本防衛研修所戰史室著的《中國事變的陸軍作戰》中,日軍步兵第65聯隊聯隊長兩角業作在其戰後回憶中,講述了發生在12月17日夜間幕府山俘虜暴動的事情。參加暴動的2000名俘虜中,大部得以逃脫。

兩角業作寫道:“兩千來人一下子猛衝過來,拼命地亂竄,怎麼也制止不住。我軍不得已開槍射擊,竭力阻止他們逃跑。但因天黑,大部分向陸地方向逃去,一部分跳進揚子江。”

該聯隊第1機槍中隊箭內亨三郎准尉回憶說:“去江邊集合的最緊張時刻,一瞬間暴亂髮生了。他們一起站了起來,開始揮舞著樹枝什麼的襲擊衛兵,打倒他們然後逃跑。有的跳進江水裡,有的向陸地上

跑。黑夜中的突然事件就這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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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暴動事件中,第65聯隊共有7人死亡,其中包括1名軍官被刺身亡。聯隊機關槍中隊大友登茂樹少尉回憶說:“我們中隊裡也死了軍官。他被捲入俘虜的暴亂之中,身上被刺達七處之多。”

白蕪在《今日之南京》講到:有不願為日軍開車運送子彈、與日軍奮勇搏鬥最後遭到槍殺的梁志成;不屈反抗日軍強暴,身中三十餘刀刺傷仍反抗不止的李秀英;反抗日兵強暴被劈成兩半的姜根福11歲的二姐;還有身縛炸藥包轟炸日軍火車的無名婦女。

李秀英在後來回憶說:12月19日上午9點鐘,來了6個日本兵,跑到地下室,拉走我和其他十多個年輕婦女,我想寧死也不能受辱,急得沒有辦法,就一頭撞到牆上,撞得頭破血流,昏倒在地。當我醒來時,日軍已經走了。後來我感到這樣做沒有用,我自幼跟父親學過一點武術,可以跟他們拼一拼。

這天中午,又來了三個日本兵,他們把男人趕開,把兩個婦女帶到另外一間屋子裡,準備姦汙。這時一個日軍上來解我的紐扣,我看到他腰間掛著一把刺刀,我急中生智,決定奪他的刀。我趁機握住刀柄,同日軍拼搏。日軍見狀大驚,同我爭奪刀柄。我刀不能用,就用牙咬,咬住日軍不放。日軍被咬痛了,哇哇直叫,隔壁屋裡的兩個日軍聽到喊聲,就跑過來幫助這個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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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反抗日軍強暴,身中三十餘刀刺傷仍反抗不止的李秀英。


我一個人對付這三個人,沒有辦法,但我緊緊抓住這個刀柄不放,和這個日本兵在地上滾來滾去搏鬥,其他兩個日軍就用刺刀向我身上亂戳,我的臉上、腿上都被戮了好幾刀。

最後,一個日軍向我肚子刺來,我立即失去了知覺,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了。

日軍走後,父親見我已死,十分傷心。他找幾個鄰居在五臺山旁挖了一個泥坑,把門板拆下來做成擔架,抬出去準備埋葬。

當他們抬出門的時候,由於冷風的刺激,我甦醒了過來,哼了一聲。父親聽見了,知道我還活著,趕忙抬回家,又設法將我送進鼓樓醫院搶救。

第二天,我流產了,經醫生檢查,我身上被刺了三十多刀,嘴唇、鼻子、眼皮都被刺破了。

經過7個月的醫治,我才恢復了健康。李秀英在鼓樓醫院,得到美國醫生威爾遜的全力醫治,經7個月才恢復健康。

美國傳教士約翰.馬吉牧師將李秀英在鼓樓醫院就醫的情景拍攝了下來,成為日軍南京大屠殺暴行的重要影像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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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傳教士約翰.馬吉牧師將李秀英在鼓樓醫院就醫的情景拍攝了下來。


13日上午,日軍逼近江邊,一群失去長官的士兵圍住一個穿上校軍服的軍官,說:我們過不了江。長官,你指揮我們打鬼子!否則,也是死的。

上校說:我是軍醫,不懂作戰的事啊!

士兵們說:您只要命令,我們打就行了!

上校說好!他對戰士們大喊一聲:兄弟們,殺鬼子呀!

這名軍醫帶著一群散兵,迎著彈雨,對日軍展開了自殺式的反攻。

至今沒有人知道這名軍醫和這些士兵的名字。

日本海軍第十三航空隊轟炸機隊隊長奧宮正武在《我所目睹的南京事件》中記載,在1937年12月下旬的一天夜裡,“有一個勇敢的中國人,侵入我們陸軍小隊長級的青年士官的寢室,那裡面睡著十個還

是十一個士官我也不太清楚,中國人把他們全都殺了”。

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那個中國軍人的去向,是與日軍同歸於盡了?還是成功脫險了?最後是生是死呢?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成為南京城內抗擊日軍暴行的鐵血傳奇。

隱藏在安全區的教導總隊的數百官兵,對日軍兇殘屠殺同胞和強姦婦女的暴行,忍無可忍,把埋藏的槍彈都挖出來了,乘著天黑,一起殺進了日軍駐守的鐵道部,激戰的槍聲一直響到天亮。幾百名勇士流盡了熱血。

他們的姓名大多無從知道,只知有一位叫楊春,是第二救護總隊第二大隊大隊長。


《南京!南京》中報廢坦克突襲大隊鬼子不是神劇,史實依據在這裡

戰時南京市代市長、代憲兵司令、警察廳廳長蕭山令中將。


在南京陷城之時,真正“與南京共存亡”將領是誰?

史料證實,戰時南京市代市長、代憲兵司令、警察廳廳長蕭山令中將,他最後堅守的位置緊靠挹江門,只要他想撤退,就可以在第一時間渡過長江。

但他卻選擇了留下來,帶領剩下的憲兵部隊在下關江邊掩護難民,明知寡不敵眾,卻奮不顧身與日軍展開血戰,最終和他的部下死於日軍軍艦的炮轟,血染長江,漂向東海。

這些軍民的浴血反抗,構成了一幅幅悲壯而慘烈的畫卷。

在震驚中外的大屠殺中,我們華夏子孫並沒有任人宰割。

最後,我們再回到開頭的話題。目睹報廢坦克突襲日軍的人是:南京守軍高炮第42團第1營第3連副連長沈咸和他的士兵。

沈鹹,浙江仙居人。沈鹹在回憶中講到:

他在參加了保衛雨花臺復廓陣地的戰鬥後,於12月13日下午,率領18名官兵從國府路(今長江路)撤退到珠江路、蓮花橋一帶。


《南京!南京》中報廢坦克突襲大隊鬼子不是神劇,史實依據在這裡

沈鹹他們目睹了中國的一輛報廢坦克突襲日軍的戰況。


在國府路,沈鹹他們目睹了中國的一輛報廢坦克突襲日軍的戰況。

當一小隊日軍搜殺中國守軍到國府路時,看到一輛“報廢”的中國坦克,沒有理睬。但就在日軍剛剛走過的時候,坦克的炮塔慢慢地轉動了,隨後噴射出仇恨的火舌,把幾十個鬼子全部擊斃。

毫無疑問,無名勇士最後是捐軀了。至今沒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更沒有人看到他的長相。但他那輕輕轉動炮塔的聲音,堅韌而決絕!永遠在華夏曆史的長河中鳴響,在每一個有民族氣節的炎黃子孫心頭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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