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有哪些讓我驚豔的片段

這可能是我讀到的第一部,讓我絕望的作品。

讀完三體,大概用了我三個月時間。

19年冬我在豆瓣工作,酒仙橋到順義的住所,地鐵要消耗兩個半小時。

搶不到座又甚是無聊,就翻開了三體。


儘管我是一箇中文系的學生。但屬實只能算個疑似的文學愛好者。因為我一來讀書很拖沓,對新作品的接受速度堪憂,所以經常守舊的重複閱讀,二來我閱讀經常不加思考,讀完一本書,只保留碎片化的大概,這也是我重複閱讀的另一個原因。

三體迄今為止我讀了三遍。

第一次閱讀我感嘆劉慈欣老師的想象力,我從小就不是一個乖學生,各種文學雜誌從初中起就塞滿了我的桌鬥。自以為所閱頗豐。

但隨著故事進程的發展,這點可憐的自我認知被大劉的想象力粉碎的一乾二淨。

弱小和無知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二向箔與四維的墓地。

不同緯度之間的跌落。

三體與地球之間的情仇。

面壁者與破壁者之間的較量

從葉文潔羅輯的黑暗森林理論,到雲天明與程心的三個童話。

這些浩瀚但我以前從未接觸過的世界,讓我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為什麼別人的思維包攬萬物,而我,只能侷限在生活瑣碎,是傲慢。

這是三體對我的第一次降維打擊,使我認識到了自己的傲慢,第一次開始思考我的學習方式,逐漸改變自己不求甚解的壞習慣。


第二次閱讀,可能是我第一次帶腦子的閱讀。

儘管我是一個看電影隨隨便便都能看哭的人(羞恥)。

但我已經很久沒從書中經歷過動感情的環節了。

三體讓我重溫了一把文學的魅力。

羅輯的冰湖跌落:

他看到靜止的星空破碎了,星海先是捲成旋渦,然後散化成一片動盪的銀色亂波。刺骨的寒冷像晶瑩的閃電,瞬間擊穿他意識中的迷霧,照亮了一切。他繼續下沉,動盪的星空在他的頭頂上縮化為冰面破口那一團模糊的光暈,四周只有寒冷和墨水般的黑暗,羅輯感覺自己不是沉入冰水,而是躍入黑暗的太空。就在這死寂的冷黑之間,他看到了宇宙的真相。

水滴的首次出場:

斐茲羅呆立了片刻,點上一支菸,坐下抽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博士,你們畢竟不是政治家,就像我看不出那十根長出來的刷子毛一樣,你們也沒看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事實。”“這個日期……有什麼意義嗎?”林格不解地問。“就在四年前的那一天,我參加了行星防禦理事會的面壁計劃聽證會,會上,羅輯提出通過太陽向宇宙發出咒語。”科學家和工程師們面面相覷。斐茲羅接著說:“就在那時,三體世界第二次向ETO發出了消滅羅輯的指令。”

兩千響的鞭炮與前進四:

章北海感到父親的靈魂從冥冥中降落到飛船上,與他融為一體,他按動了操作界面上那個最後的按鈕,心中默唸出那個他用盡一生的努力所追求的指令:“‘自然選擇’,前進四!”

咒語生效與雪地工程:

他面對著東方的晨光,開始了地球文明和三體文明的最後對決。“我對三體世界說話。”羅輯說,聲音並不高,他本想重複一遍,但是沒有,他知道對方能聽到。

三體星系受到打擊:

夜色籠罩的平原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陵墓,一片幽幽的藍光從陵墓中透出,照亮了附近的地面……現在,外面就是一片這樣的藍光。程心走到陽臺上,看到天空中有一顆發出藍光的星星,其亮度壓過了所有的星光,它位置恆定,很容易同運行在近地軌道上的太空設施區分開,是一顆太陽系外的恆星。它的亮度還在急劇增加,很快照出了地面上的人影,使城市的燈海黯然失色。約兩分鐘後,這顆恆星的亮度達到峰值,比滿月還亮,使人無法正視,光的色彩也由幽藍變成慘白,把城市照得亮如白晝。程心知道那是哪裡,近三個世紀以來,那是人們仰望夜空時看得最多的一個位置。

二維化與星環號:

羅輯默默地點點頭,他看程心的目光已經沒有了慈愛,像最後審判日的火炬,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那目光分明在說:孩子,看看你幹了什麼?現在程心知道,地球文明的三條生存之路:掩體、黑域和光速飛船,其中只有光速飛船是真正的活路。

關一帆的幽閉恐懼症(作為一個天文愛好者,這也是最開頭我寫為何三體令我感到絕望的原因—突然對所愛失去了幻想):

關一帆手指燦爛的銀河,眼睛卻盯著韋斯特,像在指給他看一個突然出現的巨大怪物,“它是一個高位截癱的病人!”“為什麼?”關一帆抱著雙膝把自己縮成一團,這動作也同時使他在失重中慢慢旋轉起來,他看到壯麗的銀河系圍繞著自己運行,自己成了宇宙中心。“因為光速,已知宇宙的尺度是一百六十億光年,還在膨脹中,可光速卻只有每秒三十萬千米,慢得要命。這意味著,光永遠不可能從宇宙的一端傳到另一端,由於沒有東西能超過光速,那宇宙一端的信息和作用力也永遠不能傳到另一端。如果宇宙是一個人,就意味著他沒有一個神經信號能夠傳遍全身,他的大腦不知道四肢的存在,四肢不知道大腦的存在,同時每個肢體也不知道其他肢體的存在,這不是截癱病人是什麼?其實我有一個比這更糟的印象,宇宙只不過是一具膨脹中的死屍。”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

這些讓我讀到心跳加速,莫名想哭的情節,是三體對我的第二次降維打擊,讓我知道了自己的表述能力和邏輯思維的脆弱。


第三次,

第三次閱讀

只為羅輯,拿一段當時我當時的劃線評論做結尾吧。

劃線處原文:“這幅給我留下吧。”程心和AA把那幅畫搬到一旁,在一隻靠牆的箱子上放好,她們離開時回頭掃了一眼,又小小地吃了一驚。那幅畫是《蒙娜麗莎》。程心和AA繼續埋頭拆畫,AA低聲說:“這老傢伙很精,留下了最貴的一幅。”“應該不是這個原因。”“也許他愛過一個叫蒙娜麗莎的女人?”羅輯坐在《蒙娜麗莎》旁邊,一隻老手撫摸著古老的畫框,喃喃自語:“我不知道你在這兒,知道的話我會常來看你的。”聽到聲音程心抬起頭來,看到老羅輯並沒有看《蒙娜麗莎》,他的雙眼平視著前方,像是看著時光的深處。不知是不是錯覺,程心竟看到那雙深陷的老眼中有了淚光。

“兩百年了。你從一個浪子變成了面壁者,再成為了執劍人。兩百年了,你還是牽掛著莊顏。三體說你的威懾度在91%以上波動,僅剩那百分之十的柔軟都是莊顏。兩個世紀,億萬公里,從地球到冥王星。你們終於在蒙娜麗莎的微笑中相遇,就像那晚在盧浮宮,你們的眼神超越了空間,超越了時間,在人類的墓碑交匯。”

可能三體也有缺陷。可能三體也並不是我讀過的獲獎最多的,知名度最高的,文筆最精彩的,人們認可最多的書籍。

我不敢說我會喜歡這部作品一生。

但它是我迄今為止,讀過的,最愛的。

所愛不一定完美,也不必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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