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 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白鹿,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白鹿 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前一段時間,中央臺隆重播出了根據陳忠實先生的鉅著改編,由張嘉譯何冰主演的長篇電視劇《白鹿原》,引起贊聲一片,幾乎一邊倒地都誇改編得好,演員選得好,忠實於原著又突破了原著,使人物形象被賦於了新的時代內涵,昇華了主題,是對原著的一次成功再創作。我特別注意大家對這部戲的評論,特別認真地看了這部連續劇,漸漸的感覺出,這都戲獲得的好評,和當年電影獲得的差評,有一個共同的不足之處,那就是對原著的精神內涵,沒有一個準確而全面的把握,出現了脫離大背景的侷限性認知,這一點,是文藝評論最忌諱的。做為一個普通讀者和普通觀眾,下面,我從劇中三個人物白靈、田小娥、白嘉軒的改編與塑造這一角度,談一談該劇改編的得與失,算做是一點膚淺的體會。

白鹿 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先說說白靈。白靈這一電視形象的塑造,是最貼近原著的。我認為白鹿精靈的象徵性人物中,白靈應是原作者心中排第一位的,朱先生應排在第二位。如果說朱先生的俠儒之風中,隱隱透出白鹿精靈的中正之氣,是東方傳統文化中美好元素的一種具象化體現,那麼,白靈的純潔無瑕、激情澎湃、心向光明、追求真理和捨身取義,活脫脫就是一頭充滿靈性的小母鹿,一個給這莽原帶來希望和光明的白鹿精靈!

十多年前才開始讀《白鹿原》的時候,就對白靈特別偏愛。我曾多次在心中設計過,將來拍電影或電視劇,應該由誰來演白靈。當時我曾想,要是拍電影,袁泉應是白靈的不二人選,大眼晴,單純,國字臉,短髮,又秀氣又機靈,還透著一股脫俗的英俊。可惜的是,等來的卻是完全商業化運作的改編,把原作的精隨完全拋掉了,一切為票房服務!包括強塞進當時走紅的老腔,放大田小娥的戲分,甚至故意選取有緋聞的演員來演田小娥,最可恨的是,能體現原作品主旨的兩個人物朱先生和白靈,被無情的刪減掉。製作方為了能瞞哄過關,竟說這些改編是經陳先生同意的,忠實先生對改編很滿意。讓我這個把原著讀了多遍的人,老是有一種在痛痛快快吃完一碗油潑面後,發現碗底有隻死蟑螂的感覺,除了噁心,還有懊惱!

孫銥的表演讓我眼前一亮。儘管其表演還尚顯生澀,但這微瑕不足以掩瑜。她的清澈見底的雙眸,她的筆直鋼毅的鼻樑,她的隨風飄逸的短髮,竟和我心目中的期盼完全暗合!由其是白靈從一個簡單純潔的中學生,逐漸成長為一個堅定的革命者後,其身上漸漸發生的變化一一成熟、機智、理性、堅定,都是自然而然的,一點也不突兀。不能不說這個角色的詮釋,是新人孫銥巨大的成功。

從情節上來說,前期是完全忠實於原著的,從走上革命道路到最後犧牲,改編者是下了一大番功夫的,把原著中與白靈兆鵬有關的情節,進行了整合並重新設計,成為了電視劇後二十集的主線。由其是最後白靈的犧牲一節,改編很成功。避免了因過度描述我們的事業,在初期所犯的幼稚錯誤,而削弱作品的思想性和藝術性。

所以說,白靈角色的改編和演繹,最貼近原著,最成功。

白鹿 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再說說田小娥。要說田小娥,就得把電影和電視劇對比著說。電影最大的失敗,不僅僅在於為了票房而放大了田小娥的戲份,而且還因為為了吸睛,故意脫離原著,把田小娥塑造成一個放浪、攻於心計、無恥下賤的女人。當一大批因為喜歡原著而甘心買票走進影院的人們,罵著走出影院,坐在電腦前懊惱的吐槽時,電影的成敗已成定局。不要低估了觀眾的智商,這是對改編者和投資人自己,最大的不尊敬!

應該是看到了這種失敗帶來的負面影響,已影響了原著的聲譽,電視劇的改編,田小娥這個形象,特別忠實於原著,最符合原作者對這一形象的定義。劇中的田小娥是一個悲劇人物,她的第一次婚姻很不幸,被窮而貪財的父親賣給一個五十多歲的武舉,充當性工具。和黑娃結合後回到原上,又被族長白嘉軒拒入祠堂。隨夫鬧革命失敗,又成了鄉約鹿子霖的掌中玩物和棋子,最後因勾引下任族長,被公公鹿三刺死,死後不得安生,因為魂魄尋仇,被鎮於塔下。電視劇中,李沁的表演,從氣質到形象,都把握得很到位。她心地善良,她謹小慎微,她善解人意,她飽受屈辱,她孤立無援,她致死都沒有埋怨過黑娃。

看過電視劇後,我覺得,這應該就是忠實先生想象中的田小娥,所以說李沁的田小娥,最符合原著。

白鹿 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電視劇《白鹿原》人物形象淺析

最後再說說白嘉軒。說起白嘉軒,又要把電視劇和電影進行比較。我個人認為,雖然電影不成功,但張豐毅的表演還是挺到位的,把個荒原古村中的權威人物一一族長,演繹得淋漓盡致:他不怒自威,他德高望重,他治家嚴厲,他秉公辦事,他敢於擔當,他一呼百應;當然,他還固執已見,抱守陳規。他就是這樣一箇舊時代的封建家長制人物。

而電視劇中的白嘉軒,則不象張豐毅版那樣,扣緊原著進行人物塑造,而是明顯脫離原著對人物的定義,幾乎是進行了完全的重新塑造,使人物形象,從精神氣質到性格特徵,都與原著相去甚遠。我不知道編劇和導演,是先選擇了張嘉譯,而後量身打造,從而使人物形象跑偏,還是先重新塑造新的人物形象,然後根據人物形象,再尋找合適的演員而選了張嘉譯。總之,在張嘉譯的精彩演繹下,我所看到的白嘉軒,是一個與原著明顯不一樣的人。他工於心計,在與鹿子林田福賢甚至嶽維山的明爭暗鬥中,遊刃有餘,始終處於上風,而且無論鬥爭多麼激烈,手段多麼殘酷,他每次都能落下仁聲。他大義凜然,為了鄉民利益和族長威嚴,他敢於借祠堂治溫疫,他敢於入匪穴借糧,他勇於將親兒子送上斷頭臺,為民除害,為兆謙報仇。這哪是一個荒原古村的封建族長,這簡直就是一個隱居在民間的革命先驅!

我不能說編劇有什麼跑偏,我只能說這種高大上的改編,有欺瞞觀眾之嫌,有對已故的忠實先生不敬之意。忠實先生的本意,白嘉軒是一個真實的存在,他即是書中大量人物命運悲劇的始作俑者,又是不自覺地被命運牽著脖子被動前行的悲劇人物,他的四個孩子,一個成了革命烈士,一個成了殺人的劊子手,他甚至在生命的尾聲期,才親眼看見女兒的烈士證書,這是一個令人同情的悲劇老人。

我更不能說張嘉譯老師的表演不到位。張老師的白嘉軒,雖然有高大上的不足,但其成熟的演技,自身的條件,使人物表演近趨完美,我由衷地佩服。到是何冰老師的鹿子霖,總覺得有一種京油子的遺風,好象濃濃的羊肉湯中,泡的不是饃,而是焦圈兒。

說了很多,沒有頭緒。總體上來說,改編還是成功的。能把如此宏大的鉅著,拿捏到盡善盡美,確實不容易,我想陳忠實老師泉下有知,也會原諒這些美中不足的。因為他明白,這白鹿,本來就是一個難以揣摩的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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