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中被困在船上的兩個“怪人”,孤獨地活著,然後寂靜地死去

電影《星際探索》對羅伊的父親克利福德著墨不多,但卻塑造出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怪人”形象。

一方面,這個人類航天史上最為驚才絕豔的天才,幾乎就是為成為“第一”而生的。第一次登上火星,第一次登上土星,第一次探索海王星,第一次遊走於太陽系的邊界...這一長串的榮譽隨便拿出一個,都是足以彪炳史冊的存在。

另一方面,他又是個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業狂人,從曾經的意氣風發到最後的垂垂老矣,克利福德幾乎把一生的時光都揮霍在“星際探索”上,為此寧願像一個漂浮的紙鳶一樣在宇宙中獨自流浪,至死不返回地球。

電影中被困在船上的兩個“怪人”,孤獨地活著,然後寂靜地死去


這很像《海上鋼琴師》中的1900,生於海上、長於海上的1900一生從未踏上陸地一步。整個世界於他,不過是一艘船、一架鋼琴和一批又一批可有可無的觀眾。

同樣,宇宙之大,在克利福德眼中不過是一張琴臺,他需要且願意做的僅僅是“彈奏”一首叫做“探索”的曲子而已。

他們對各自領域的追求是純粹而又狂熱的。

1900:只享受琴音帶來的快樂,因而能不滯於物

1900熱愛彈琴近乎瘋魔,但他只是單純享受著琴音帶來的快樂。他不為名利、規則和迎合世俗的眼光而彈琴。

演奏會上,他激情四溢的彈法常常讓指揮手跟不上節奏,而他每每沉醉其中依然故我,氣得指揮手在那裡吹鬍子瞪眼,卻無可奈何。

甚至在和羅爾莫頓對決時,最讓人感觸的並不是他出神入化的琴技,而是他對藝術的極致追求和對輸贏的毫不在乎。當羅爾莫頓彈完第二首曲子時,1900竟為之感動落淚,他只是單純沉浸在琴音帶來的美好中,所以他能做到真正的不滯於物,同樣普普通通的88鍵鋼琴在他手中就能幻化出比其他人更為美妙的音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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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戴著顆肉丸子般大鑽石的羅爾莫頓不僅囿於名利的牢籠,而且從拒絕和1900握手到不看1900的表演,都足以說明他勝負心太重,遠離了音樂的純粹,這注定他到達不了藝術的頂峰。

克利福德:執迷於星際探索,近乎冷血無情

克利福德一生執迷於對宇宙和外星智慧生命的探索,似乎這才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樂趣。

當人們以無比豔羨的口吻談論他取得的成就時,他沒有因為滿足而停下探索的腳步。

當別人認為功成名就可以衣錦還鄉迴歸家庭時,他卻絲毫不以為意,甚至可以對思鄉心切的船員們痛下殺手,可以掐掉通訊設備從而斬斷與塵世的所有聯繫,在宇宙無邊無際的孤獨中心甘情願地重複著歲歲年年,然後耗盡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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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所謂的“孤獨”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感受。於他而言,那根本就不叫孤獨,而是一種排除了探索之路上一切干擾的理想境界。

從克利福德兒子的身上可以看到他的影子。性格沉悶的羅伊獨獨專注於航天事業,為此,他幾乎能不受外物影響,從萬米高空墜落時,心率也未超過80,宇宙中遭遇變異猩猩、以及飛船著陸時險些失控的危急時刻,他也能不慌不忙、從容應對。

正如羅伊的自我描述:“我格外冷靜,專注,不會被身外之事所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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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羅伊對航天事業的追求並不如父親那麼純粹而狂熱,他內心對親情、愛情、友情的執戀從未泯滅。

他會懷著歉疚想起妻子,會因為害怕分離而不要孩子,會想起和父親之間的點點滴滴而滿含熱淚,然後冒著巨大危險、穿越半個太陽系想要找回父親。

也正因為他還會受到這些情感的“羈絆”,所以他無法取得父親那樣的成就。

為什麼我們覺得他們奇怪?

因為我們尊奉“除死無大事”這樣的人生信條,我們把名利看得很重併為之日復一日地奔波忙碌,我們對愛情、親情、友情這些美好的情感無比珍視。

所以當他們為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放棄自己的生命,當他們並未因什麼不可逾越的障礙拋卻了愛情、親情和友情,當他們從未對世人爭相追逐的名利產生一絲一毫的動心,我們內心充滿了迷惑和不解,他們明明在某一領域已經出類拔萃,為什麼卻非要劍走偏鋒?


電影中被困在船上的兩個“怪人”,孤獨地活著,然後寂靜地死去


在世人眼中,他們是這個世界的另類,是怪人,為世俗所不容。

但或許同樣,世人在他們眼中也是另類,他們看向世人的憂鬱目光中也充滿著疑惑和不解,所以他們註定抵達不了世俗的彼岸,被自己的執念困在“船”上,孤獨地活著,然後寂靜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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