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棋手——謹寫此文送給八九十年代的圍棋發燒友們

一、宋博士

毫無疑問,宋博士小時候是個神童,十五歲上的大學,入校後,門門考試專業第一,被公認為考試機器。腦袋瓜比常人靈光是沒得說的,可惜在下圍棋時,這靈光往往被漿糊糊住了。

宋博士是個圍棋理論家,書架上堆滿了各種圍棋書籍:吳清源的《星定式》、藤澤秀行的《手筋與妙手》、大竹英雄的《圍棋十訣》等等。他一有空就攻讀這些,和他攻讀各門學科一樣,只是他忘記了下圍棋更是一門實踐課。每當他絕望地看著盤上自己那條垂死的大龍時,總習慣性地抹下額頭上的汗,喃喃自語到:坂田治孤裡不是這麼說的嗎?怎麼就不靈了?

校園棋手——謹寫此文送給八九十年代的圍棋發燒友們

那時我家緊鄰校門,又是平房,抬腿就進。我自己工作也較為清閒,不用坐班。每每愛人前腳出門上班,就有棋友溜了進來,把好端端的一個家變成棋室。宋博士也是常客之一,只是他很忙,每次來都夾著個公文包,衝進屋,公文包往桌上一丟:誰跟我來一盤。大家都知道他時間緊,他一來,就讓他先下。好在他落子快,半小時就解決戰鬥,結果通常還是抹一下額頭,喃喃自語一聲,心滿意足地走了。

學校新提拔了一位副校長,原來管過工會,與宋博士私交不錯,宋博士就去他那裡磨,總算大筆一揮,批了點經費,成立了校教工圍棋協會,宋做了會長,他的幾個狐朋狗友成了理事。接著又接著去那位校長那裡磨,在工會弄到一個大廳,作為協會活動室。從此以後,棋室從我家搬到了工會。

自從協會成立之後,宋博士下棋明顯少了。協會舉辦了若干次活動,宋博士只當觀眾,不做棋手,每當有人請他下場,他總是擺擺手:你們下,你們下,我看看就行。一副領導的模樣。他畢竟是個博士,無論對圍棋如何狂熱,如何自負,也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下棋,雖有靈光乍現的時候,但多數是段譽的六脈神劍,發不出來。畢竟堂堂的圍協會長,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屠了大龍算怎麼檔子回事?

圍棋協會成立了一年多,圍棋熱慢慢地冷了,出國熱興起。沒過多久,宋博士申請到了洪堡獎學金,攜婦將雛,去德國深造去了。當時,沒有QQ,沒有微信,連手機也沒有,聯繫也就斷了。前兩年還和他的一個同事聊到他,同事說,如果他不走,系裡這個長江學者的頭銜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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