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九◆十年 | 平溪慧子：十載煙雲
原創 文學路有你我 毛九作家群 3月24日
毛九作家
水運憲老師書法
言者志之苗，行者文之根。
——唐·白居易
平溪慧子(劉慧)，湖南省作協會員。先後就讀於毛澤東文學院和魯迅文學院，參加省第二屆戲劇編劇研修班。作品散見《西北軍事文學》《文學界》《中國電影報》《散文百家》等。出版長篇小說《青春的漫歌》、詩集《醉夢園》和《傻到極致》，現存長篇小說、散文集、詩集、中短篇集、電影劇本多部。
十載煙雲
冬已深，春漸近，轉瞬之間，就傳來二O二O的訊息。
很多年前我是長沙匆匆一過客，那時還是未婚，與未婚夫陪著他父親在省城的醫院裡確診肝癌。又十多年過後，我因獲得湖南作家網年度優秀版主，被連續三年邀請到省城參加頒獎典禮。之後，我還在長沙主持了一場湖南詩人的大型活動。那時候，長沙在我的印象裡，是座大城市，總有天遙地遠之感，讓我難以企及。
現在，我是梅溪湖居民，以梅溪郡為家，每個工作日都需乘著公交地鐵，奔波在湘江兩岸，或者為了某個聚會而穿梭在長沙城內，不禁感慨：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十年前，我在毛澤東文學院有一個多月的學習時間，對長沙開始有了親切之感。那年，我的檗兒在長沙河西學畫畫，當他正返回中學衝刺高考時，我被邵陽市文聯推薦到毛澤東文學院參加第九期的中青研討班學習。
當時，毛澤東文學院已開設中青作家研討班八期，而我為何偏偏在第九期，也是有原由的，一切天註定，不可逆。
那是初夏，人間四月天，橘子花在綠化帶中散發著奇異的香氣，花骨朵兒放肆地綻放，它們開得那麼美麗，那麼不顧一切。
我辭去邵陽晚報社的工作，帶著自己已出版的長篇小說《青春的漫歌》和詩集《醉夢園》，憑著早幾年前加入了省作協的歷史，進入了毛澤東文學院。有幾位同學是在湖南作家網早先認識的，尤其是胡勇平副班長，開學第一天晚的班會，他坐在我後面，與我一樣不起眼，但他自我介紹時說剛剛發言的我是湖南作家網的“網紅”，他認識我。他請小說組聚餐時給了我難忘的三鞠躬，胡勇平、我、吳志保三人狠狠地喝了一杯。同學們說胡勇平是能讓女同學高貴的男生，像個紳士，貴人貴己。他說過一句讓全班女生難忘的話：“九班的每個女孩子都是我手心裡的寶！”我如此“文靜”，不擅長與人交流，但因胡勇平的褒獎，我被更多的同學認識了。
在校認識了來自十四市州的四十四個志趣相投、綠肥紅瘦的同學，成為我生命中最快樂最性情的一段日子。在太平街和靖港古鎮攬取古文化，在橘子洲頭瞻仰青年毛澤東雕像，登嶽麓山賞愛晚亭、謁英雄墓，在岳陽讓王天明、周正良和李燕子陪著遊玩並享用魚全席，在鎮遠街頭穿著苗服拍照、在施秉漂流……
滿滿的四十天，我全勤學習，沒有請一天假。從來沒有如此悠閒，擺脫瑣碎和俗事，安靜清閒地住在宿舍，除了教室、宿舍，就是市政府食堂，或者某家餐廳。我們宿舍在六樓，很少爬樓的我，到了三樓就需要稍作休息，積攢力量再登六樓。
從來沒有那般被照顧，上課、吃早餐都有隔壁同學們的敲門提示：“姑娘們，上課了！”“姑娘們，吃飯去！”我們宿舍有五位女生，除了總是“攜剪而行”的林瓊小妹妹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我們四位女生都是年齡相當，叢林比我、曾令娥、胡娟小一個年頭。她內心比我們都顯成熟，是我們宿舍最貼心的女子，也是在學習期間與我呆在一起時間最多的人，對我說話時不時就會帶個妹妹的稱呼出來，她也會牽掛著每一位同室，前幾年經歷了一場大病之後，又樹立起兒童文學創作大志。林妹妹性情、率真，又滿身的正義，小小年紀，卻很有生活的歷練，十年來，她是大家公認的變化最大的同學，目前已是崀山一家文旅山莊的莊主。曾令娥單純得就像她自己的學生，行為舉止偶爾會露出些難得的稚氣，這幾年遇到一些不平，但依然頑強地創作，取得很多成績。胡娟灑脫，腦子活泛，反應靈敏度甩我們幾條街，她雖然寫小說不多，但出手不凡，每年春節前，她會帶給每位同學同分量的溫暖。
還曾記，2010年5月12號下午，好些同學坐在我和林瓊的房間，大家熱烈地談論文學，朗讀詩歌。曾令娥朗誦我的詩歌《請原諒我的貪婪》，掀起詩會高潮。第一個來宿舍串門的女同學是王麗君，她在長沙工作，因此讀通學。在湖南作家網，我與清風悠悠徐德芳早就熟悉，她們與楊錦芳都是永州人，王麗君做東，請我與她們一起進餐，從此我認識了熱情善良、多才重情的王麗君，在我定居長沙之後，得到了她的多次相助和友誼浸潤。後來我才知道，那位每天開著紅色小汽車風雨兼程來上學的優優雅雅女同學蘭心也是我們邵陽人，此人果然不凡，已成為走上國際的女作家和東巴文化的傳道人。
在毛院學習期間，我們經常小範圍在外面的小館聚餐，照常每回都要點青椒炒肉。端午節時，在杉木村湘西土菜館聚餐，一共三桌，粽子上了桌，氣氛濃郁，我們喝從鎮遠帶回的竹筒酒，大家唱歌，一桌與一桌輪唱，哪桌唱得不響其它兩桌就敲筷子喊哦呵，氣氛相當熱烈甚至瘋狂，震動整個家菜館。
四十天的脫產學習很快宣告結束，在畢業典禮上，清風悠悠飽含深情地朗誦了我的散文詩《哥哥》，陳科也朗誦了我的詩歌《請原諒我的貪婪》，感動了許多同學，我說了一句“親愛的同學們，請原諒我的眼淚！”。
我還被評上優秀學員了，是時任院長的梁瑞郴主席給我頒的獎。
分別時，記憶最深的是同學們收拾行李啟程回家時，熊剛說他自己是鐵石心腸不會流淚的，然後叢林、熊剛臨走時，我們都出去送，結果熊剛走到六樓與五樓中間拐角處時突然回頭衝上六樓門口，一聲“駝子哥”便撲到站在那兒準備送他下去的味駝子身上嗚嗚地大哭起來，把我們全弄哭了。只有“遊戲機”孫祝君，依然舉起決鬥的拳頭，讓我們破啼為笑。
畢業後，每年同學們都盼過毛九“過年”，先後有岳陽樓集體吟詩、郴州臨武鴨全席牛全席、益陽安化雲臺山帳蓬之夜、常德桃花源農家樂烤全羊、邵陽崀山放歌南山牧場篝火吊龍、婁底新化紫鵲界攬勝梯田、懷化芙蓉樓暢遊最後一戰舊址芷江鴨、衡陽衡山佛教勝地感受佛文化、湘西扶貧採風享受苗家迎客風俗等等，每一次的年會，都給同學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津津樂道情誼綿延到來年年會。
每個市州都有我的同學，這一度成了我們毛九人掛在嘴上的驕傲，我們到哪個市州去，只要一個電話，絕不用擔心會有異鄉感，因為大家有一句共同認可的話：“有毛九同學的地方，就是家！”全班同學活成了家人模樣，一點都不誇張。那年，我父親急性腰椎間盤突出發作，行動不得痛苦難當，我打聽到株州有家藥店有一種良藥，與在株州的大才女王亞一說，她立即為我購買好並快遞過來，因此父親的腰椎得以恢復。在靖港古鎮，李偉同學帶領我們幾位穿行在各陶器店，陪我們挑選陶器，有一隻裝水的陶罐，從此每天都裝滿清涼。在懷化沅陵，於我來說天遙地遠的覃明頭鄉採訪之途，有了才子張遠文和他兄弟雲宸相陪，一路上的夜路轉換成詩路。
毛九情深，被羨慕，被妒忌。我們都很自豪，堅持毛九路線，從不動搖。每年的毛九年會，是我們最為期盼的事情，讓人羨慕，讓人感慨，此份真情友誼，人間少有。這十年間，王家富十年如一日，以《毛九日誌》記載了每天的點點滴滴，胡娟堅持著每年給同學們寄紙質的新年賀信、為同學生日做提醒服務……
從毛澤東文學院畢業之後，我又出版了詩集《傻到極致》，並獲得邵陽市五個一工程獎。執行主編了一部詩集《資水蕙風——邵陽女詩人九人集》，還參加了湖南省第二屆戲劇編劇研修班和魯迅文學院網絡文學培訓班。而相比很多同學，我一直沒有進步，有些同學在踏入毛院時，成績並不突出，但這些年過來，他們取得的成績真讓人欽佩，大有破竹之勢。沒有出版過個人專集的同學，紛紛出書了，在各個報刊發表作品，獲得這樣那樣的獎項。好幾個同學都加入中國作協了……
悠悠歲月，一晃十年，人生又有幾個這樣的十年呢！在剛剛結束不久的湘西年會上，我拋出一個問題：再過十年，我們會是什麼樣子？同學們老態龍鍾的表演，淡化了離愁。
彈指一揮間，四季經歷了十個輪迴，如過眼煙雲，唯一不變的是毛九情誼，它沒有被時間風化，反而如一缸窖藏之酒，愈發香醇濃烈，我們每年都要喝上一瓶，品其中醉意。
再記
感謝《毛九十年》編委會給我一次露臉的機會！再加一“尾巴”。
新聞，從另外一角度來說是另類“八卦”，在毛九同學群發佈新聞消息，說明我有“八卦”的潛質。從國外到國內，從政治到民眾衣食住行，讀來三分鐘，盡攬天下事。我也因此獲得了滿足，每天拋出一石，激一層浪。而且，妙處還在於因此刷新存在感，出頭露臉的，樂得讓人妒忌、歡喜或厭煩，我行我素，“挑一事端”就閃。
持之以恆地發佈新聞，是因我對毛九有著深厚的感情。我有中學群、大學群，也有編劇同學群、魯院同學群，但我在毛院同學群裡發言是最多的，因為毛九是我的另一個精神層面上的大家庭。就像我們很多毛九同學所說的，毛九是“孃家”，毛九同學是親人，一個個都像是兄弟姐妹一樣。看著同學們經常往群裡發佈喜訊——又獲獎啦、又發表大作啦、又參加文學活動啦，為了尋找平衡，我就往群裡丟新聞，以表達我也是毛九一員，有訊可發。
有一種行為，已成習慣。多年前，我認識了十年如一日蒐集新聞早餐的那位知非先生，並建議他標明總期數，為此，那位先生還特意贈送了我一座總5000期的紀念章。他近二十年堅持編輯，是可貴的，我多年來堅持發佈，也是一種習慣行為！這種習慣有一個好處，就是能成功引人注意，要不然，我們群的水運憲老師，怎麼會在群裡公開誇獎我的堅持？要不然，班主任陳嶸老師怎麼會在班會上點名表揚我的熱心？這是多大的榮譽啊！為此還引起胡娟同學的不滿：“水老師為什麼就不誇誇我呢？！”而我除了暗喜還暗自得意。
喜歡的事，從來不是因責任而為。當一個人喜歡做一件事，是不會覺得辛苦的，勞動產生快樂，產生音樂，行動讓人愉悅，這是有道理的。何況是舉手之勞，從某些方面來說，心裡念著的事情，不完成，反而有所牽掛，完成了，卻是給自己一個心安。有一種責任，是建立在喜歡上。其實“八卦”並不是我的初衷，從多年前創建和管理毛九微信平臺起，我的初衷就是用碎片化的時間，為同學們創建宣傳平臺，為同學們分享資訊。我入自外，同學交謬讚我，其實我是賺了，不僅滿足了歡喜和心安，還很大程度保持了“出鏡率”。
取悅他人，愉悅自己，是一種境界。有人說善於取悅他人的，是高情商，我自知情商低，所以要有意識地提升。有一部分同學已習慣於每天看到新聞，假如哪天我忙得沒時間按時發佈新聞，有同學就會私下問：“慧子，今天的新聞呢？”尤其是我們班的焦玫菩薩，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見不到新聞，而是擔心發佈新聞那個人，他會智慧地問：“慧子，你還好嗎？”這就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了，原來，還有同學因為新聞早餐進而關注到我本人的存在！真是意外的收穫！同學的需求，也就理所當然成了我鍥而不捨的動力。
時事新聞，與生活息息相關，作家的作品需要來源於生活、貼近生活。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兼顧，瞭解國內外大事、新事，獲取健康知識，對作家來說也是有必要的，尤其對現實主義作品更是如此。新聞早餐雖然不是文學作品，也不是我的個人成績，但它所帶來的資訊卻是精簡聚焦的，適合忙於工作和寫作的同學閱讀。
最後，我把冠冕戴在自己頭上，樂享大家不吝華詞麗藻的猛烈誇讚。寫作怡情，新聞怡人，也希望老師和同學們一如既往地包容一個靠刷存在感活在毛九群的同學。
好吧，毛九的十年，世界更美，祖國更強，同學們身體健康、創作更豐、友誼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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