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男籃職業聯賽停擺已經有兩個月時間，鑑於眼下新冠肺炎疫情讓在全球肆虐，CBA重啟計劃也只能暫時擱置，球員們重回賽場的日子依然未知。但深圳領航者的外援阿來裡克·弗里曼並不想因為疫情而耽誤了自己的競技狀態，哪怕球隊放假，他也會保持定期去訓練館做一些投籃練習的習慣。
從今年1月初與深圳男籃達成加盟協議以來，弗里曼已經在深圳和東莞兩地呆了有近3個月時間，他是整個CBA20支球隊裡唯一一個哪怕在國內疫情最為嚴重階段，也依然選擇堅守沒有離開的外援。深圳隊也給予他提前轉正加薪的待遇，如果CBA重啟，他還可能是球隊僅有能夠仰仗的外援。這段特殊的經歷是出乎弗里曼所料的，在接受南都專訪、回顧過去三個月在中國的經歷，弗里曼用了一個詞來形容——“Unpredictable！”（不可預測）。
1月15日，深圳男籃宣佈簽下弗里曼。
剛來中國一週就碰上了疫情
弗里曼是在今年1月上旬來到深圳隊打球的，也是他第一次加盟CBA。此前弗里曼在土耳其聯賽效力，從他在土耳其打球的個人數據來看錶現尚可，但從資歷來看，這位26歲的美國後衛除了2018年打過NBA夏季聯賽外，其他時間都是在歐洲打球，自然無法與那些效力NBA球隊多年的明星球員比名氣。
好在深圳隊選外援並不注重名氣，本賽季前半程常規賽領航者隊戰績不太理想，與外援的起伏表現不無相關，因此簽下弗里曼也是希望他能給球隊帶來一些新活力。來中國後不久，弗里曼便在1月15日深圳隊客場挑戰北控隊的比賽裡取代了前外援馬丁，獲得首秀機會。那場比賽深圳隊雖然2分惜敗，但弗里曼貢獻了22分、6個籃板和9個助攻，獲得了球隊初步認可。
然而那個時候和很多人一樣，弗里曼並不知道一個星期後會是一場席捲全球的疫情到來。按照CBA賽程，1月21日各隊打完第30輪常規賽就進入了春節休假階段，重新開賽的日子原計劃是2月1日。“那時我剛到這裡，我很喜歡我的新球隊，想和大家多相處一下，所以不想離開，何況那時我想比賽很快就會開始。”剛打了4場球的弗里曼和深圳隊的大部分球員一樣，選擇了留在廣東過春節。
情況很快超出了這位美國人的預料。CBA放假第二天，武漢就宣佈“封城”，新冠疫情成為全世界焦點，中國舉國上下都進入了抗疫緊急狀態。到了1月24日，CBA官方宣佈原定於2月1日開始的比賽全部延期，很多球隊的外援得知這一消息後都選擇了暫不歸隊，甚至有些已經歸隊的外援也急忙飛離中國，對於他們的決定球隊也都表示理解。
弗里曼沒有離開，他把未婚妻和孩子送回了美國，自己依然決定和球隊呆在一起。“那個時候也有別的國家聯賽給我拋出橄欖枝，”他說，“但我想如果我離開，選擇了其他國家聯賽，也會遇到相同的情況，疫情影響甚廣，很多聯賽推遲或者賽季取消。所以留在中國是我最好的選擇。”
1月17日，弗里曼（右）和北京首鋼隊球員林書豪在比賽中。 新華社發
與其恐慌，不如積極防護
既然決定留下，弗里曼也開始像身邊所有的中國隊友一樣，按照社區要求做好防護工作。深圳隊的前身曾是湖北男籃，隊員顧全、助教邱彪等都是湖北籍運動員，雖然他們今年春節都沒有回老家，但對於家鄉的疫情情況也是格外關注。弗里曼通過與隊友交流以及在網上看各種新聞報道，也很快就瞭解到有關預防新冠病毒的各種知識，和許多外國人一開始不習慣戴口罩或者宅屋裡不同，弗里曼一直都十分配合隊裡的防疫要求。
“我有堅持戴口罩和勤洗手，每次吃東西前、回到酒店房間後，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另外在外面我會保持不用手接觸自己的面部，任何接觸的東西都保持謹慎。”他告訴記者，“這段時間我一直保持著兩點一線的生活方式，訓練館和酒店房間，我基本一直待在酒店房間裡，那是我最好的選擇。”閒暇時，弗里曼就在酒店打遊戲、健身以及和家人視頻，除了訓練幾乎從未出門。
在疫情最嚴重的那段時間，這位年輕的後衛還是難免有過緊張害怕，尤其是他孤身一人在中國，家裡人也十分擔心，曾數次勸說他回家。“我也曾害怕過，也曾彷徨過，但我告訴我自己保持耐心，保持積極的心態，我們一定可以堅持下去。”
為此，弗里曼不斷向遠在美國的家人彙報近況，讓他們看到自己的真實情況。“在美國，人們通過社交媒體瞭解到很多不實的新聞，關於病毒的、關於中國發生的事情。我只能盡我所力，告訴他們中國並不像網絡上描述的那樣。儘管中國的情況不是完美的，但顯然，沒有網絡上所描述的那麼糟糕。”弗里曼說。
弗里曼的故事也引起了國外媒體的注意。當中國的疫情逐漸得以緩解，歐洲以及美國的疫情卻越發嚴重起來，弗里曼作為唯一一個親身體驗了中國抗疫過程的職業外援，不少人都好奇他的經歷。ESPN和《體育畫報》等美國的著名體育媒體都對他進行了採訪，這倒是出乎弗里曼意料。“確實讓我很意外。當時我做了留在中國的決定，是為了自己、家人，更為了自己的籃球職業生涯。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我的決定會受到多方面的關注。”弗里曼說，“有幾名記者想要採訪我，他們最大的疑問應該就是為什麼我要留在中國。我給了所有人同樣的答案：儘管我收到其他聯賽拋出的橄欖枝，但他們的情況可能還不如中國。我認為，留下來是正確的選擇。”
弗里曼（左）
盼望能早日重回賽場
如今雖然CBA聯賽還沒重啟，但中國的疫情相比美國來說，已經穩定得多，弗里曼也每天都在向家鄉的親朋好友傳授他的防護經驗。最近眼見美國的確診人數已經遠遠超過中國，弗里曼於是反覆向親友們強調，一定要聽從科學建議，減少出門。
“在中國人人都戴口罩，即使現在情況有所好轉，人們出門還是帶著口罩。我剛到東莞的時候，學校是空的，街邊所有的商店都關門了，沒有人在路上。但在美國，儘管知道我們要保持社交距離，還是很多人在外面活動，在室外打籃球。”弗里曼說，“我最大的建議就是要跟從正確的指導。很多人在社交媒體上發一些並不合適的內容，或者散佈預防病毒的偏方。我對我的家人朋友們說，要時刻保持機智、保持自己的判斷力，不要盲目跟風做一些傻事。記得勤洗手，最好能夠居家隔離，不要外出，這是最重要的。”
至於自己未來會何去何從，弗里曼目前的計劃仍然是安心等待CBA聯賽重啟，回到賽場也是他內心最渴求的事情。“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在CBA賽場上打球，老實說，這絕對是第一要事。我想要回到籃球場上，希望賽季恢復，一切恢復的流程都加速起來，一切都能重回正軌。”他說，“這是我的首個CBA賽季，如果我是球隊的唯一一名外援，我就肩負了更多的責任。在球場上，我會努力做一名領導者，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希望我們能夠拿下更多比賽。”
採寫：南都記者 汪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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