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年代下的外公10、我在湖北的故事,有我回憶裡最美的家

春節剛過,接到漢口大姐來信說湖北人民革命大學招生,宛如一聲巨雷,震開了我的視線。為了百分之百的被錄取,我拿著大姐這封信又到了太行軍區,他們給我開了介紹信。並在介紹信裡簡要地講了我的情況。我便拿著這個介紹信到了漢口。招生簡章上只要具備初中以上文化程度即可,記得那是五零年3月在一箇中學裡考試,幾天後出榜,我被錄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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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革命的行列

這所學校是以理論為基礎的政治學校,校長是湖北省主席李先念,教研主任是王文框,是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結合科學社會觀書籍為教材,有專職教員上課,學校緊張有序的生活使我變得更加開朗,儘管當時就全國來講,生活水平低下,但我們學校裡生活很好。因所有老師都是部隊下來的,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開展學習南泥灣精神,將學校周圍空坪隙地開荒挖出來,種蔬菜,不僅自給有餘,還可支援其他學校。因學校有三個部,一部直屬省委在武昌都府提;二部在黃坡;,三部在武昌縣豹子懈,我們是二部在黃坡。勤儉節約反對浪費,學校不僅種了許多蔬菜,還養了豬,所以改善生活了條件較為優越。

學校學習期限僅半年,到了最後一個月時,開始學習《土地法大綱》,於第一個國慶日前夕,9月25日舉行了結業典禮,每人發了畢業證章和證書,李先念校長親自到學校裡來慶祝結業典禮。休息一週後便開始分配,學員編成幾個隊,到恩施,孝感,黃岡,襄樊等工作隊,我們黃岡工作隊是由省委書記王任重同志帶隊。

集中到武昌後,用專船將我們180多人送至黃州黃岡專員公署所在地,地區專員戚漆少川同志接待了我們,後又分成幾個分隊,分赴至黃岡地區幾個縣,我們共32人分配在黃岡縣,縣政府當時在團風鎮。在縣政府又分成小組分配到各鄉,我同楊齊峰,王延報三人被分配在曅家輔鄉。

依靠貧僱農,團結中農,孤立地主,有計劃有步驟的進行土改的總路線,要牢牢掌握這個大方向,要同貧僱農同吃,同住,同勞動,嚴禁在地主富農家吃住。三個人對曅家鋪那麼大的鄉,開展工作的難度可想而知。國慶前夕即五0年9月30日晚上,在曅鋪鄉政府召集貧僱農開了個會,當時舊政權不存在了,新政權尚未建立,處於無政府狀態,群眾覺悟程度較差,所以到會人數不多。如7如何開展工作,三人商量後決定下村走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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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待遇低的可憐,每月僅有115斤大米,住在農民家中,每餐只有六分錢,而貧僱農兒根本一無所有,他自己都沒有吃的,怎麼來供養你這土改幹部呢?上面的指示精神完全脫離了實際,要和貧僱農同吃同住同勞動只不過是一句空話。但違背了這個原則又會怎樣呢?想找領導講清這個問題,又是困難重重,到區政府數十里,到縣政府上百里,像這樣棘手問題,每個鄉的工作幹部都是一樣。後來著手寫了一張報告,要鄉政府人員親自送往黃州專員公署漆少川那裡去,經他批覆後才改變到中農家中住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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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工作的便利起見,我便在距曅鋪三華里雄家田村,戶主程榮祿老先生家中,他家人口眾多,五子一女,除種田務農外,程老先生還做豆腐生意。剛下農村,情況異常複雜,一些舊軍官和舊政府人員造謠生事,煽動一些落後群眾抗糧不交,因當時這個鄉徵糧任務未完成,38萬斤徵糧尚未完成一半。所以我們三人首先投入徵糧工作上來,經過多次開會宣傳,均難以見效,在無可奈何下,只得採用強制方法,否則任務是不可能完成的,加之朝鮮戰爭的爆發,一些反革命分子造謠說什麼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了,共產黨佔不了多久,蔣介石會卷頭重來等。群眾覺悟又低,所以工作非常困難。儘管用盡九牛二虎之力,老百姓哪能聽得進去呢?經上級指示:結合鎮壓反革命,抗美援朝;雖然土地改革尚未成熟,但開展了反霸,減租,退押的群眾運動。成立了以貧僱農為骨幹的農民協會,選出了農民協會主席等農民自己組成的領導班子,這樣一來,工作開展起來了,首先將那些作惡多端群眾恨之入骨的地方惡霸分子,報請人民法院來鄉里開人民法庭,召開群眾大會,公開審理,鎮壓了罪大惡極的惡霸地主程曉元。抓捕一批造謠生事的不法分子,農民很快醒悟了。農會會員挨家挨戶收集公糧,僅半個月時間,38萬斤公糧還超額完成了。因此我們三個人還受到“秋征模範”工作者獎章。

畢家鋪鄉政權尚未建立,但農會組織在起著政府職能作用,老百姓哪怕有點小事都要找農民協會解決,群眾覺悟在逐步提高。五一年春節快到了,那年天不作美,下起了鵝毛大雪,工作隊要集中到團風縣政府開會總結,以便春節後進心土改工作。從曅鋪到團風有90華里路程,北風呼嘯,大雪紛飛我們三人定頂風冒雪步行,走一段問一段,因路不熟,從天亮走到天黑,總算走到了團風縣,在縣政府報告後,那時連招待所都沒有,只能住在商家門面的能上。

180多個人都是分住在各商家樓上。團風鎮並不大,街道全是麻石路,只有水路每天有定期輪船通漢口。陸路無車通行。各小組都做了小結報告,漆少川同志作了總結報告,與此同時,也召開了獎懲大會,對工作中的敗類進行了懲罰,對錶現好的也進行了表彰。俗話說人上一百行行色色。對嚴重違反亂紀的人員進行了逮捕。在我們隊伍中的何劍南,由於作風不正,同地主女兒發生不正當的關係,造成極大的影響,由於他的事情發生,一些壞份子趁機煽動不明真相的群眾達數百人,聲張說什麼“共產黨幹部不是來為我們服務的,是來害我們的”等等,造成了極壞的惡劣影響,所以將他交由司法部門處置。受表彰的人都發了紀念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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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節的天氣一直下雪幾天,路上積雪有一次多厚,春節過後馬上就要下鄉,各工作組都變動了地方。到了初六也就是說傳統節日過五天,因為我們是工作隊,按鄉里民俗要過了正月十五才算年節過完。要下鄉了,不僅工作組變動了,人也變動了,有些地區僅一個人。我一人被分配在范家崗鄉,由於那裡鄉政權已建立。只按土改手冊進行政策指導,但那裡是邊沿山區,東邊一條巴河便稀水縣,北面便是麻城,儘管這個鄉有了基幹民兵,但不遠的地方便是王家老屋。那個村子很大有500多戶。被鎮壓了的原“鄂東挺進軍”司令王嘯風,就是那個村子裡的人。領導上考慮我的安全起見,加之我曾經是八路軍,所有發了一支駁殼槍50發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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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了范家崗鄉後,首先找到農會主席孫合材和民兵隊長劉三兒。他倆都是僱農出生經過去年工作組培養後,兩人都很誠實。土地改革這工作,儘管手上有本書,但碰上實際問題時,書本上是沒有的。工作一開始就是查田定戶,一些未覺悟的農民,進行虛偽的謊報,實際落實很難判斷,加之面子上顧慮,誰都不願去得罪人進行揭發,因此具體落實還有相當大的差距,劃批級定成分,土改手冊上很清楚,所以一邊進行查田定產,同時進行劃批級定成份工作。

群眾要得到一點好處後,積極性才能發揮出來,成分劃定後,開始開鬥爭會,首先將原國民黨任團長的王小恢家屬(他本人已鎮壓)兩個太太,這不是鬥爭他的人,而是追問他的財產,王小恢是一個官僚地主,每年他家秋收數百擔租。所以首先從他開刀。在一個大祠堂內,過去受他壓迫剝削的人,對他們進行控訴。經過兩晚這兩位太太死不交代,群眾憤怒之下,用繩索將它們吊起來,這雖然在土改手冊中是不允許的,但後面加了一句“當群眾憤怒時,絕不能潑冷水”。我只好到後面去迴避一下,但掉了幾分鐘後,仍不交代,我便從後面出來,叫他們農會會員們將他們放了下來,唯恐吊傷了更難搞出財務。孫合林新生一計,他有個兒子在武漢十中讀書,將他叫回來必可生效。此計甚好,但我說兒童是無罪的,叫來可以,只准嚇他絕不準動真格的。由鄉政府寫了證明將他兒子從漢口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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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以後,首先不準同他娘見面,就在鄉鎮府住。第二天晚上將這兩位太太叫到祠堂後,一見她兒子來了,三人抱頭大哭,孫合林嚴肅的告訴他,你如不講便將你兒子吊起來。頓時祠堂內鴉雀無聲緊張起來了,農會假意將繩索吊在樑上,這兩位太太一看要將他兒子吊起來,這才連聲鬆口,我講,我講,就在我們家廁所裡的糞缸。裡面有金子等物。馬上派人前去挖掘,上面是糞,中間一塊圓形水泥板,邊上用水泥封好了,下面便是金條,金磚,金鍊子等共計18斤六兩。圍觀的群眾喜出望外,但這些個金銀財寶及大洋是要交國家入國庫的,驗完以後,第二天便由農會派人送往縣政府了。

群眾切身利益是一個關鍵,金銀財寶要入國庫,群眾無可爭議。在目前青黃不接時期,馬上就要春耕生產了,所以將地主糧食的糧食,分給了貪僱農。即時的兩個難點,一個是王家老屋,500多戶人家中,就有國民黨軍官數十人,將官兩個均已鎮壓。校官十幾個,蔚官幾十個。一個是林家大灣,是林彪家鄉,林彪哥哥林毓南就是大地主。一個是反革命。一個是我軍高級將領家。怎麼辦?工作在急,以武裝工作對方式,進駐王家老屋,那村子除了這數十個國民黨軍官外,絕大部分都是佃農,工作隊進村後,一邊找那些佃農做工作,一邊瞭解那些舊軍官動向,由於那種舊勢力佔著優勢。廣大佃農群眾害怕變大思想嚴重,所以一時難以覺悟。後來釆取將那些舊軍官共計56個,集中到鄉政府學習,召開群眾大會,解除了群眾疑慮,這樣才將佃農發動起來,那些舊軍官幾乎都是地主 ,富農,將他們的糧食分給了佃農。林家大灣又如何解決呢?時任中南軍政委員會主席的林彪,他哥哥就是個地主,時任湖北省委書記的王任重,又是土改工作隊隊長,由他出面給住在武昌的林彪寫了以報告形式的信,林彪看後,只是在下面批註:一切按黨的政策辦事。下面簽了林彪的名字。看起來很慷慨,其實內有其因。他的哥哥林毓南也很“開通”,將自家的動產和不動產,糧食等所有家產表態說全部分給貧僱農,大家喜出望外,議論說到底是共產黨高級幹部做了一個表率。

林毓南的慷慨行動,背後迎來了一場很大風波,就在第二天上午,從武昌開來了兩部汽車,一大一小大的是貨車,小的是騎車,將林毓南一家人,送到了武昌林彪那裡。此時當地群眾大為不滿,就在我們中間也存有莫大反感。但林彪是中南軍政委委員主席呀!只能是敢怒而不敢言,尤其是兩個高級幹部對比,更引發許多人的反思。時任湖北省主席的李先念,他家鄉是湖北黃安宣化店人,他家中尚有一個60多歲姐姐,而且雙目失明,按理李先念將姐姐接到武漢享天倫之樂,任何人都無可非議,但當他姐姐在鄉親們護送下到了李先念這裡。而李先念對他姐姐說:我這裡是政府機關部門,是辦公室所在地,幾十年你同鄉親們在一起過慣了,我這裡不習慣,你還是回鄉下同鄉親們一道,要鄉親們招乎為好,每月我寄生活費給你。就這樣將他姐姐打發回宣化店,李先念的舉動報上登出後個個都以敬佩的姿態讚揚。

1951年是偉大變革的一年,剛剛誕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從蔣介石手中奪取政權後所接受的破爛攤子就叫做一窮二白。 政權雖然穩固了,但反動的殘餘勢力,還根深蒂固存在著,帝國主義者不甘心在中國勢力淹沒而妄想顛覆新中國誕生。國民黨殘留的特務分子無空不入的趁機搗亂,所以黨中央開展了抗美援朝,鎮壓反革命,土地改革三大運動。

我們土改工作隊,在農村工作了半年多時間初步完成了查田定產,化批級定成分後,分配土地尚未完成,為了不影響農民的春耕生產,全部調回武昌進行總結。同樣由各個小組手出小結,交由省土改委員會。在農村半年多時間受到了很大修煉,認為中國的未來主要是農村的改革和變化。我們都住在省委招待所,每天由省委幹部組織我們學習。就在那年五一勞動節前夕,4月30日晚上。。。。。。。。。

期待下一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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