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森然先生
1938年民國27年 戊寅44歲
11月，主編《晨報・藝術週刊》。
畫《歲朝圖》，齊白石見之題:森然弟不嘗作畫，能有如此老辣復兼雅趣，吾儕深愛，若使苦禪見之，當再揮無已。戊寅春七十八翁白石題
王森然著《漢裴岑紀功頌碑考》、《雙聲與疊韻》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1939年民國28年 己卯45歲
錢玄同逝世，1月22日他在《晨報》發表《紀念錢玄同先生》，並於2月26日上午九時在北京東華門大街孔德學校大禮堂參加錢玄同的追悼禮。
任北京師範大學史學系教授，同時兼任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教授，講授秦漢學術史、唐宋元明學術史、史學概論，此間完成了《唐宋元明學術史》、《秦漢學術史》、《清代學術史》等講義100餘萬字，撰寫發表了《新史學之目的與範圍》，潛心中國學術史研究。
1940年民國29年 庚辰46歲
《漢裴岑紀功頌碑考》由北京師範大學出版。
1941年民國30年 辛巳47歲
《雙聲與疊韻》由北京師範大學出版。
1944年民國33年 甲申50歲
5月，由齊白石主持在北京中山公園水榭為王森然舉辦畫展，這是王森然平生的第一次畫展，也是齊白石唯一一次為他人舉辦畫展，親自書寫前言曰:“森然之畫，用工幾四十年，凡昔時名家法，嘗治為大成。餘早知森然精考據音韻，創作文藝，未知畫亦能事。近來以畫見示，予太息曰:‘君用工之苦，見於筆墨，不使世人盡知其人，虛牝黃金費盡何益?’甲申白石”。齊白石使王森然精湛的畫藝，譽滿京華。
1946年民國35年 丙戌52歲
7月受聘到瀋陽東北中正大學先修班講課，並在瀋陽舉辦畫展。這是他的第二次個人畫展。
1947年民國36年 丁亥53歲
在北平出任中國大學教授。
同時兼任天津河北省立女子師範學院教育系教授和天津保定工業職工學校教師。他在天津支持學生參加了“反飢餓、反迫害、反內戰”的愛國運動。在職工學校，王森然領導學生團結利用教務主任張子亨反對思想反動的訓育主任，並通過學潮趕走了訓育主任王作福。
1948年民國37年 戊子54歲
接受徐悲鴻的聘邀，任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教授。
1949年民國38年 己丑55歲
1月北平和平解放，在全國解放前夕，應陶鑄之邀，隨軍南下，被聘為中國人民解放軍武漢軍管會顧問、中南區臨時政府文教接管部副主任。徐悲鴻舉行儀式歡送王森然，作出永遠保留教席的決定。
1949年1月王森然隨軍南下途徑鄭州
1950年 庚寅56歲
接管武漢大學、湖北師範學院。在武漢解放二十天後，他代表武漢軍管會文教部指出:“教育是今後新中國建設工作的重要部門，人民政府是非常重視的，凡是願意為社會主義服務，為反帝反封建反官僚資本勢力的教育服務的教育工作者，人民政府都是非常歡迎的。”他說:“過去國民黨反動派的教育的實施，是為反動統治而服務，進步的教育界人士都受到了最嚴重的迫害，現在大家是在人民政府領導之下，應該決心為人民的教育事業而服務。”他希望大家努力學習，確立為人民服務的新的觀點，使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為人民服務的教師。
在中南區軍管會的王森然毅然將自己家族在河北省定縣東旺村的土地和祖宅捐獻給家鄉辦學。
他深入基層，參加新中國的文教組織工作，積極鼓勵教師努力工作，不要被時代所拋棄。
1951年中央美術學院聘書
1951年 辛卯57歲
人民解放軍渡江以後，陶鑄、邵式平同志分別邀他去廣東和江西，然而1950年國立北平藝術專科學校與華北革命聯合大學三部合併更名為中央美術學院，在新的中央美術學院的再三要求和催促下，為參予新的中央美術學院的組建，王森然放棄了在中南區的工作，返回北京。在北京他將畢生收藏的1400件珍貴文物捐獻給中國革命博物館。其中有關魯迅、鄧中夏、劉志丹、楊虎城、李子洲、胡也頻等及有關五四以來歷次政治運動的三百餘件珍貴照片、書信、傳單、講稿、資料。
1952年 壬辰58歲
參加陝西咸陽“土改”工作。
1953年 癸巳59歲
在中央美術學院帶東歐社會主義國家波蘭留學生。
1954年 甲午60歲
他集詩書畫文考鑑賞之造詣絕異，成為民族美術研究所建所的最早學者，致力於搭建美術史和美術理論當代研究的框架。
1955年 乙未61歲
他將《大公報・藝術週刊》等幾十年來很多重要的個人收藏捐獻給學院圖書館。
他提出美術理論、美術史料研究的資源積累和資源建設的重大課題，制定了為未來奠定研究基礎的規劃，資料的收藏從時代著眼為時代服務，將具有重要時代符號價值的年畫、宣傳畫、連環畫(小人書)列為必須的收藏科目，將包括《新疆日報》、《西藏日報》在內的全國各省所有報刊發表的美術作品和美術資料分類、剪報、造目、分編、裝訂，一直延續到“文革”前夕，確立了美術研究所的基礎和圖書館的館藏地位。
1957年反右之前，王森然在北京北海公園
1956年 丙申62歲
開始整理耗費幾十年心血蒐集完成的數百萬字的《春妃秋郎閣劇目》，這部戲劇史料記載了從宋代到新中國成立近千年十七個民族的戲劇目錄。(身後定名為《中國劇目大詞典》1998年由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
1957年 丁酉63歲
進行《山水論・山水訣》、《畫學淺說》、《夢幻居畫學簡明》的標點、註釋工作。
齊白石逝世。
作《白石牧牛歸》題:星塘一帶杏花風，黃犢出欄東復東。身上鈴聲慈母意，如今亦作聽鈴翁。白石先生幼時常牧牛，祖母令佩小鈴，謂曰:日夕未歸則吾倚門，聞鈴聲則吾為炊，知已歸矣，今先生已歸道山，不勝盡然。他開始撰寫齊白石先生回憶錄，後定名《回憶齊白石先生》。
1958年 戊戌64歲
中央美術學院操場上壘起高爐，所有教授在“大鍊鋼鐵”。
重重劫難之後僅存的1960年王森然在北京家中與家人合影
1959年 己亥65歲
《山水論・山水決》[王維著 王森然標點註釋]由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
五十年代中期以後，在“左”的錯誤思想指導下，被“控制使用”，失去了講授、研究的權利。他自言“老夫自有安閒法，八苦交煎總淡然。”
1960年 庚子66歲
他始終關注社會的變革，尤其關注中蘇交惡、文字改革、京劇的現代戲轉化、自對《武訓傳》到“三家村”批判為止的歷次政治運動所包裡的內核。他尖銳地指出文藝功能的淺近、功利和教化。
1963年 癸卯69歲
當年華北大學藝術系的學生張啟仁從魯迅美術學院院長職務上調來中央美院主持工作，在當時辦學非常困難的一段極左日子裡，作出了很多有益的決策，給予了很多對正義的支持。
1966年 丙午72歲
“文化大革命”開始，他被剝奪了所有的權力，8月23日被抄家，爾後遭到抄家八次。他保存從未公諸於世的歷代近代名作和中外書籍十餘萬卷全部在這場大浩劫中損失。
1967年 丁未73歲
他的母親，一位經歷過97個歲月滄桑的老人(1871.11.2——1967.1.23)在浩劫的恐怖中去世。
1969年 己酉75歲
他的院落被強行佔領，全家被驅出自宅，五口人居住到鄰院一不足20平方米的陰潮東屋。
1970年 庚戌76歲
他在被監督勞動的餘暇重新閱讀《聯共(布)黨史教程》、《斯大林主義的起源及其後果》(荷譯本)、《第三帝國興亡·納粹德國史》和徐禾正在起草編寫的《政治經濟學(社會主義部分)》，思考複雜的社會前途。
試筆畫《蚊災》，未落款，只鈐“中山王氏”印。
1971年 辛亥77歲
以床為案，重新握筆，始作國畫，陸續有不畏懼“文革”的友人前來看望，畫《水仙》題:水仙半開羞見故人。作《墨梅》題:堪笑牡丹稱富貴，哪知無福見梅花。均未落款識。
殘酷的冬夜，入室者漸多，他記曰:“經數次抄搶，四壁蕭然，屋瓦皆空，即住室皆無，只好以詩畫為事，嘯歌自若，談笑怒罵，瞭然皆成文理……與後學忘年相歡，教育撫摩恩若手足。”並寫下這樣的詩句:
矮戶小窗寒難倒，一爐香火四圍書，
中策萬言猶國獻，好詩千首課兒徒。
1972年 壬子78歲
詩畫成為他生命中唯一的希望和寄託，題《竹》:老眼昏花懶讀書，閒來摹畫板橋竹，我也有家深竹裡，未識明公記得不。落款“巖”僅為筆名“杏巖”中的一個字，未始用姓名。
王森然和他的學生孫安民
1973年 癸丑79歲
創作《雨夜芭蕉》，題:留得窗前破葉，風光已是殘秋，瀟瀟一夜冷雨，白了多少人頭。癸丑春月啞公並題。
畫《雙鳥戲貓圖》題:翠鳥飛來夢未真，枝頭殘雪伴香魂。拙貓多事生痴想，一陣竹聲起警心。癸丑驚蟄後三天降大雪漫寫，杏巖老人。在另幅同題畫題曰:藉住京華六十年，今來八旬黃昏天。破書一束苦溫雪，病足雙鐺愁斷煙，餓貓無食空望鳥，啼鶯換谷不成遷，只堪醉吟梅花下，其奈杖頭少酒錢。
畫《藥壺》題:閒拋冷地無人問，才得陽河氣便高，笑爾不能成大器，三四杯水起波濤。
贈畫家鄭洪流《一枝春》題：許子襲以家藏梅花圖橐顧允暉題雲:隴頭春信久無憑，畫裡題詩思不勝，月白西湖水清淺，一枝寒影瘦於僧。僧恩承和雲：紛紛桃李有何憑，冒雪擎霜總弗勝，若要比渠清出類，直須尋個作詩僧。詩頗自負。癸丑春月啞公題。
外國留學生看望王森然
1974年 甲寅80歲
畫《楓葉秋蟲》題，一年容易又秋風，小院牆根蟋蟀鳴，今朝紅葉昨朝青。
1975年 乙卯81歲
以硃砂畫《紅竹》題：珊瑚節，紅淚痕。
作小品《香蘭》題：清香 三春九畹 乙卯立秋後一日
八十一歲老叟森然
在自家寫玉簪，題：乙卯立秋七月七日院中玉簪盛開寫生 森然
1976年 丙辰82歲
周恩來逝世，他畫《馬蹄蓮》疾筆題日“莖高三四尺，名喚馬蹄蓮，其葉如燕尾，秋開白花冠，花序為圓椎，心黃根可餐，總理頗愛之，花亦萬代傳。”
題《群蝦》“倒退前行跳亦能，碧蘆陰底水澄清，欲想湖海隨流去，且待春雷雜雨聲。”“叱吒風雲，龍飛鳳舞，須長如劍，海國干城。”
題畫魚《海底項劍圖》“五光十色海世界 奇形怪狀不似魚，畫魚不成改學劍，能有幾分像項羽?”無不以其膽識，不畏恐怖，針砭時弊。
題畫《馬》“雖有伯樂，病馬何能。丙辰夏夜雨窗八十二歲病夫寫”10月6日，江青等罪孽的厄運成為他眼中的驚喜。
他畫枝幹泛青的紅梅，他要第一次告訴世人，命運的轉折就是從那一天開始的，中國的命運就要轉折，他奮筆題“梅花嶺上梅花開，笑對梅花把酒杯。飽受風霜不嫌苦，只因寒盡有春來。”未知的希望大變局正在醞釀。
1982年王光美看望王森然
1977年 丁巳83歲
畫《八哥落日》題:四野無人落日低，棲棲身世八哥啼。
《清蔬圖》
畫《清蔬圖》題:料理清蔬好過年，菜挑常常集門前，大家休笑無顏色，也活餘齡八十三。畫《仙人掌》題:爾乃仙人掌，多刺不聞香，古來無人畫，試試又何妨。
《仙人掌》
1978年 戊午84歲
十一屆三中全會在北京召開，他老淚縱橫，歡欣鼓舞，徹夜不眠，題畫《玉蘭花開世界香》:玉質蘭胎筆似山，東風吹得玉枝端，春來四化光燦燦，欣欣向榮億萬年。
1979年 己未85歲
8月5日至25日，北京市美術家協會和燕山畫會在北京中山公園舉辦了《王森然畫展》，這是他一生之中的第三次個人畫展。王雪濤為畫展題詞“森然學長，詩畫一家風。”李苦禪為畫展題詞“吾輩一生追求便是如此。”將其於困境中完成的一幅幅洋溢著不可摧折、不可泯滅具有強大生命力的作品，獻給了盼望已久的春天。
1981年復出後的江豐（右一）與王森然（右二）、彥涵（右三）在美國大使館為美國首任駐華大使伍德科克離任送行
他的作品《果籃荔枝圖》贈給了即將訪華的日本首相大平正芳總理大臣。
日本《四國新聞》兩次報導了畫展的消息。
王森然八十五歲這一年成為他創作的高峰，完成了代表作《紅荷》、《小孤山》、《洞庭湘山祠圖》、《蘭石翠鳥》、《荷塘翠鳥》、《清白傳家圖》、《荷花雙鴨圖(橫幅)》、《五彩荷花青蛙》、《柳塘魚鷹山水之一》、《柳塘魚鷹山水之二》等大量作品，其中：
畫《秋荷蛙聲》題:嬌姿黯無語，魂夢西風。
畫《葫蘆》題:今後殘軀膽尚寒，無聊更變卻非難，一心要學葫蘆訣，無故哈哈笑世間。
畫《果籃》題:點綴幽風第幾篇，一籃果品值幾錢，世間多少膏粱味，輸與田園八月天。
畫《午夜書香》題:對酒淋漓夜雨聲，空山紅處野風驚，並無喜事花常報，為有黃昏色轉明。歌舞當場春夢短，江湖回首玉堂清，除將書卷雲寰影，不領銀釭一點情。
畫《玉蘭藍鳥》題:亭亭形比玉，鬱郁氣生蘭，春色滿瑤圃，晴輝散溢園。
畫《蘭蔥》題：作日街頭賣炭翁，見我畫蘭說畫蔥，我有株蔥曾失掉，被君偷入畫圖中。
畫《金銀花》題:露痕圓鑄跡，月暈靜含香。
1979年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接受王森然國畫《果籃荔枝圖》
畫《蘑菇》題:今日披讀三萬卷，不如採蘑一筐。
畫《雪地公雞》題:雪地茫茫，長鳴雄視，欣得果實，低頭啄飼。
畫《桂花》題:花真能四照，譜不入群芳，初釀三分白，秋成一樹黃。
畫《蘆葦(橫)》題:易水瀟瀟蘆荻秋。
畫《河豚》題:河豚兩尾筍三枝，記與春風共醉之，笑說松鱸難比美，於今畫出亦涎垂。
畫《令箭荷花》題:我佩服你的頭上多刺/你是青春的年華/你鮮豔的開著愛情的紅朵/偷偷地在夢幻中逝去/你是風華正茂/你鮮豔的開著自己的紅花/花啊/你終將偷偷地在夢幻中毅然逝去 一九七九年夏天前院令箭花開有感 八十五歲的老者森然
《令箭荷花》
1980年 庚申86歲
偶作《雞冠花》因顏色流淌，成雞冠掛淚，題:記得移家花並來，老夫親手旁門栽。住京劫後非無物，兩朵雞冠帶淚開。八十六歲森然。
《雞冠花》
畫《紅梅立軸》題:一甌嫩綠雨前茶，宣德爐煙細細斜，鳳字硯池濃淡墨，綺窗春影寫梅花。八十六歲老人森然庚申蝸居舊屋後東二間房內已十三年矣，子孫三代八口之家窮苦無告，借床為案，作畫自如，我年已八旬有六，耳聰目明，悠然自得也。
畫《棕樹雄雞》題:最好回頭西北望，青山缺處掛斜陽。
畫《紫藤》題:晨起推開南向窗，春晴風暖日初長。傳聞舍北藤蘿發，追得花魂紙上香。
畫《楚國香草》、《靈芝平安》。
夏，遷光華路新居。
他應人民大會堂之邀，為人民大會堂創作了巨幅圖畫《松鶴》、《群鷹圖》(各長5.6米、高2.4米)。
自1970年開始，他畫的國畫作品最多，留存下來的也最多，以上例選畫作，只為管中窺豹而遠未見其全貌。
1981年 辛酉87歲
他代表中國美術家協會將他的作品《桃》作為國禮贈給了即將離任的美國駐華大使倫納徳・伍徳科克。
中央美術學院將他的國畫《白鷹》贈送給比利時王國駐華大使羅傑・德諾睦。
中央新聞紀錄電影製片廠拍攝木鐵編導的傳記紀錄片《老教授王森然》，6月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首映式，中央政治局成員在中南海懷仁堂集體觀看。
被增補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畫《鷹》題:壯志凌雲，鵬程萬里。八十七歲老人森然
1982年 壬戊88歲
畫《白鷹》。
畫家趙文量完成《王森然》油畫像。
1983年 癸亥89歲
當選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六屆全國委員會委員。
中國政府祝賀意大利總統佩爾蒂尼壽辰向佩爾蒂尼贈送王森然國畫《壽桃》。
出席齊白石家屬為齊白石誕辰120週年在跨車衚衕齊白石舊居舉辦的展覽。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唱片封面決定使用王森然國畫《松鶴》。
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黃華和夫人何理良到醫院看望王森然
1984年 甲子90歲
4月4日甲子三月初四(清明)下午5時5分，王森然在北京逝世。
5月9日革命思想家、社會活動家、教育家、文學家、史學家、藝術家王森然教授從事教育事業70週年和逝世紀念會在人民大會堂隆重舉行，大會由文化部部長朱穆之主持，習仲勳、劉瀾濤、王首道、王任重、黃華、錢昌照、屈武、周巍峙、董純才出席並講話。
5月9日《人民日報》發表習仲勳同志文章《紀念王森然同志》。
根據《王森然先生遺言》：
中國學術處於大改革之前夜，東方固有文化已漸不為青年所重，西風東來，利多害少，以長避短，唯在本體之強。漢有絲綢之路，唐有佛教文化，皆為我民族文化所囿，而不受制於外族，蒙古女真文化薄弱，入主中原，反為漢文化同化，史鑑殷殷，不可不知也。餘寄望於來者，總結中華文化之精華，隨時代之發展與社會之變革，從而創造繼承傳統不斷更新之現代中國文明，立於世界前列而無愧，前景燦然，為之雀躍哉。
文化範圍至廣，人生有限，皓首窮一藝，非天才勤奮兼美者無所成。美術青年之多空前，美術史、論至關重要，治此學者極少，驚人著作尚稱罕見，有愧於數千文明。昔年有志於此，顛頓荒忽，歲月蹉跎，悔之晚矣，“文革”十載，水深火熱，個人損失，滄海一粟，殊不足道。餘行年九十，朝不慮夕，清苦半生，棄波一世，學無所成，至庸至愚。森然一身一家，皆吾土吾民所哺育，祖國不強，個人絕無出路矣！願以餘之部分稿費及生活節蓄，作中央美術學院美術史系獎學金，每年獎勵學生史論著述一二篇，積之以年，必有英才脫穎而出。治學與得獎本系風馬牛，著作乃對社會負責，而非為微利也。森然之所以願盡蟻力者，為大時代推波助瀾而已。
近百年來美術家夥頤，身後或榮或枯，後人考證，史料奇少，下筆艱難。確有掌故，繼往開來，翔實而有卓識之作，當優先授獎。以上管見，未必有當，明者曬而教之，感德無涯。
王森然一九八四年四月一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批准，1987年中央美術學院設立“王森然美術史論獎學金”。（完）
• end •
閱讀更多 開明藝術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