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疫情的不斷蔓延，2020屆畢業生可能要變為史上全球最慘的畢業生。對於一部分同學來說，找工作可能是其中比較迫切的問題，而對另一部分同學來說，更迫切的則是畢設究竟怎麼完成。
文科生不能回學校泡圖書館，理科生更是面臨實驗室不開門沒有數據的問題。漫長的疫情過去，實驗田中估計已經長滿雜草，實驗室裡的小鼠可能已經“屍橫遍野”，或者“子孫滿堂”了。
而這已經不僅僅是發生在中國的特例，在國外，目前也面臨著同樣的危機。
2020年3月23日，Science專欄發表了一篇News，題目為《‘It’s heartbreaking.’ Labs are euthanizing thousands of mice in response to coronavirus pandemic》，中文譯名為《讓人心碎——實驗室需要安樂死成千上萬只小鼠來應對疫情》，讓我們看到了這次疫情給科研帶來的巨大影響。。
隨著國外疫情的不斷嚴重，賓夕法尼亞大學佩雷爾曼醫學院的微生物免疫學家Sunny Shin開始擔心他們可能不得不對實驗研究的大量老鼠實施安樂死。
上週二，她收到了來自所在學校副教務長的一封郵件，郵件指出，“為了應對COVID-19造成的公共衛生危機，動物使用者需要儘可能地處死老鼠/齧齒類動物”。
Shin不得不把這個壞消息告訴她的實驗室管理人員，並儘快對200只老鼠實施安樂死，這些老鼠超過他們研究動物的四分之三。
這些齧齒類動物中有許多來自歐洲和亞洲，他們花了數年時間才獲得這些動物，並將其培育成實驗室研究免疫系統如何應對細菌入侵所需的基因型。
Shin說道：“不管是科學上還是情感上，這都是讓人心碎的。”
並不僅僅是Shin的實驗室。上週，面對極端的動物護理短缺和研究中斷的可能性，美國各地的大學要求實驗室認真考慮他們真正需要的老鼠數量，冷凍有價值或獨特品系的胚胎，儘可能的減少需要的實驗動物數量。
圖片轉自Pixabay
隨著數千只齧齒動物開始被實施安樂死，動物權利組織“善待動物組織”(PETA)把它們稱為“瘋狂的殺戮”。
PETA高級副總裁Kathy Guillermo質疑道：“為什麼這些動物實驗通過了學校的監督機構，現在又被輕易丟棄?”
但實驗動物設施的主要負責人表示，需要採取措施確保工作人員的安全，以及工作人員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所能顧及到的實驗動物。
耶魯大學的動物資源中心副主任Peter Smith認為，對於每個研究人員來說，做出這種決定都很困難。但是鑑於獸醫、技術人員和其他工人可能會出現生病或被迫呆在家裡的情況，所以需要確保在這種條件下，他們有足夠的資源來飼養、清潔，並對各種實驗動物進行醫學實驗和特殊處理。
摩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動物資源研究主任Eric Hutchinson也在疫情期間協助參與了動物的安樂死，他認為儘管這一舉措對科研人員和動物而言都是殘酷的，但這是不得不要做的事情。
耶魯大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都沒有強制要求研究人員安樂死他們的老鼠。相反，他們要求科學家自行評估哪些動物是需要安樂死的。
Hutchinson說：“實際上，這其中包含有在正常情況下也需要安樂死處死的動物，例如，它們不具備實驗人員所需要的基因型。但通常情況下研究人員有2到3周的時間去考慮是否安樂死，而現在我們只能給他們48小時。”
Hutchinson說，研究人員需要將生病或受傷的動物，或者實驗室在未來幾周或幾個月內，沒有辦法處理的動物儘快實施安樂死。
在一個星期內，Hutchinson所在的工作單位完成了正常2到3周的安樂死工作量。不過，他強調，他和這所大學都沒有強迫研究人員安樂死他們的老鼠。“我們只是要求研究人員重新評估他們真正需要的動物。”
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靈活的選擇權。
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Oregon Health & Science University)的免疫學家Isabella Rauch上週被告知，她必須處理掉所有後來可以從商販那裡買到的老鼠，以及任何對實驗沒有那麼重要的老鼠。
她的實驗室擁有200多隻小鼠，用於研究腸道內壁對感染的反應。他們不得不對其中三分之二的小鼠實施安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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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佛大學進化生物學家Hopi Hoekstra已經對她實驗室裡約1000只老鼠中的近一半實施了安樂死。她的團隊研究野生動物種群，以瞭解基因對種群社會性和其他行為的影響。
她說，安樂死這些動物對她實驗室裡的研究人員造成了精神上的傷害。“當你做行為學研究的時候，你需要觀察這些動物幾個小時——你真的會了解它們，關心它們。正因為這樣，這次行動才讓我們如此難過。”
目前，Science還沒有發現貓、狗、猴子等大型動物被主動實施安樂死的情況。
Hutchinson說，他預計隨著疫情繼續，安樂死研究動物的這種情況將可能持續下去。與大型動物不同的是，老鼠繁殖速度快，正常研究大多選擇在某一合適的年齡段，因此必須迅速加以利用。齧齒類動物佔了所有研究動物的95%，它們最浪費金錢和時間，因此要首先考慮處理這類動物。
Hutchinson 和 Smith說，如果因為疫情而不能使用貓或狗繼續研究，那麼這些動物可能被收養。目前有兩隻小獵犬，它們所涉及的研究項目被取消了，已經在進行收養的流程了。
但老鼠的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Smith說：“如果人員短缺到了我們無法再照顧動物的地步，那麼我們可能不得不採取一些艱難決定，比如強制對一些老鼠實施安樂死。”
與其他許多大學不同的是，耶魯大學和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都沒有取消老鼠的餵養。但Hutchinson認為如果疫情繼續惡化，這可能是下一步需要考慮的事情。
與此同時，世界上最大的老鼠品種供應商傑克遜實驗室(Jackson Laboratory)表示，它沒有增加對老鼠的安樂死，但他們接到了許多實驗室提出請求，需要他們幫助去冷凍有價值的基因，冷凍精子或胚胎，這可能有助於在實驗室重新啟動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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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tchinson說，他希望他在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為保存實驗動物所做的努力能夠幫助科學家們迅速回到他們的研究中去。
他說：“我們的工作人員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壓力，甚至已經有諾貝爾獎得主自願進來打掃籠子，只是為了讓實驗能夠正常繼續運轉。”
儘管如此，科學家們仍在做最壞的打算。
Shin所在的大學已經告訴他們的科研工作者，目前的情況可能會持續幾個月，他們應該為他們的研究受到的影響做好準備。
她說：“我們要花6個月的時間才能重新正常運作，等到我們回來的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我們剛剛提交了一份手稿，如果雜誌社要求補充一些實驗，我不確定我們能做什麼。我希望他們能理解。”
考慮到老鼠的安樂死將會對她實驗室成員的項目造成干擾，Shin還擔心她的兩個博士後，他們都計劃今年秋天開始找工作，但是在那之前他們可能很難完成他們的論文。
但就目前而言，她正努力考慮大局：“我必須將整個實驗室都團結起來。我們意識到我們必須為了動物護理人員和整個團隊的安全而做這些事情。這很痛苦，但我們也清楚我們作為公民的責任比我們的研究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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