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妮:男人與鮮花

電影《藍色茉莉》中,破了產的富家女茉莉提著她龐大的LV行李箱跨城住進妹妹家後,沒見她買過一片面包、一瓶水進來。兩個小外甥的禮物也統統無。品位尚在身家全無的茉莉在聚會上終於“釣”上了一個貌似上流社會的外交官,喪妻單身,有獨棟豪宅一所。茉莉欣喜若狂,終於在街邊買了一束花插進了妹妹家的花瓶裡。茉莉批評妹妹下層人的居室品位。茉莉對外交官胡謅她的名字是其母由早晨的花園得的靈感,其實她是被領養的。

南妮:男人與鮮花

  鮮花是品位、是文化,鮮花似乎也是段位分層的標誌。

  中國女人也都像外國女人一樣熱愛鮮花。中國女人熱愛鮮花的勁頭一點不比老外差。“他送沒送玫瑰?”——這也變成了中國女人衡量愛情的標準。偏偏中國男人普遍羞於送花,他們彷彿集體對鮮花過敏。

  高中閨蜜眼中的丈夫是十好先生。她說她有一次對丈夫說,此生有一個願望希望他能滿足她,她想要他送一束鮮花給她。十好先生答應了。走進花市,十好先生微微有點緊張,左看右瞧有無熟人,買好花趕緊快步走,到得家後,氣微喘,臉亦紅。“不再為難他啦。”閨蜜笑,願望賬單已劃清。

  中年的中國男人從小沒有“鮮花教”,中年的中國女人便普遍有些“鮮花控”,零買團購月月送,花瓶都選不重樣的,家裡的四方八角都不閒著。有些婦女是醫療浪漫傷,有些是跟《藍色茉莉》裡的茉莉一樣,用鮮花武裝品位。

  但是,真正把花種得好的,也是中年男人。看談瀛洲教授在朋友圈裡發的“春天花事”,總是萬分讚歎。得有多大的耐心與本事才能伺候好那些嬌嫩的奇花異卉啊!

  驢友中的高級警督老陸也是一個種花愛花人,總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混得如同伯仲,不分性別,沒想到,他會送花。他這一送,讓我們驚喜莫名。四十大壽收到老陸送的茂盛大花籃,往客廳一放,有“開張志喜”的規模。樂呵了一晚上,第二天的早上,花籃卻叫先生架到了門外走道里,說受不了那個香味。另一位女驢友,也收到了老陸送她的四十大壽大花籃,她的結局比我還慘。和老陸一起看電影,她先生一個接一個電話催她回家,她只好第二個電影看了個開頭就離場。我們仨一起看的電影,她先生真不用那麼緊張。

  看賴聲川導演的一個什麼話劇,演出前,被告知劇場裡將有一個動人的故事。遠遠地看去,西南方一角,某時髦小夥站起來向一個長髮姑娘求婚,紅色玫瑰當胸舉,再加擁抱與戒指……明知道這是戲附加的“彩蛋”,但全體觀眾還是把巴掌拍得震天響。

  到底時代在前進,如今的男孩們才不羞於送花給女孩。

  現在有了快遞,手機上滑拉幾下的快意早就替代了選花送花的糾結。上班的大樓裡,不時有快遞小哥手捧鮮花走進來,一路小心翼翼的樣子。叫著某某小姐的名字,小哥的臉上一個個都有近於神聖的色彩,送鮮花,跟送盒飯與奶茶到底是不一樣的。

  也可惜,此刻“聞香識女人”的,不是買花人。(南妮)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