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追凶》: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近期,懸疑犯罪網劇《重生》熱播。該劇是 3 年前火爆全網的《白夜追兇》的姊妹篇,同屬“白夜宇宙”,同一個製作班底。從播出後的反響來看,《重生》算得上是一部精彩的刑偵劇,但遠遠沒有達到《白夜追兇》的高度。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白夜追兇》的豆瓣評分高達 9.0,區別於很多“叫好不叫座”的冷門佳作,這部網劇既有豐富的藝術內涵,又獲得了大眾的認可。破案推理一向是很受青睞的題材,隨著觀眾的興奮點越來越高,製作團隊的創意能否拍案叫絕,成為該題材取勝的關鍵。

市面上許多懸疑劇都製作精良,案情設置、道具逼真度和線索邏輯統統在線,例如年初播出的《唐人街探案》,但觀眾似乎並不買賬。究其內裡,一部破案推理劇能否有看頭,關鍵在於主角人物的設定,因為所有的劇情推動都要跟著這個人的節奏走。

所以,需要這位“解謎”之人有足夠的吸引力。大多經典的懸疑劇都是如此,比如國外的偵探福爾摩斯、波洛,還有國內的包青天、狄仁傑和宋慈等。他們的人設不必完美,但一定要獨樹一幟,這樣才能在觀眾心中立起來。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而《白夜追兇》的成功之處,就在於它塑造了一個“雙生”人設——哥哥關宏峰和弟弟關宏宇,而他們必須要以對方的身份去生存,因此又通過鏡像反射出新的“雙生”——假扮哥哥的弟弟,和假扮弟弟的哥哥。

於是,同一張臉,在一部劇中呈現出四種不同的表現,這個設定本身就是新鮮且難以駕馭的。演員潘粵明的精湛演技,準確、專業地展示了四重身份,讓觀眾既能比較快速地區分人物,又常常陷入“鏡中花水中月”的迷離。

這種燒腦在以往的懸疑劇中從未有過,所以註定了《白夜追兇》的受捧度和藝術價值。


1.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為了強化“雙生”的概念,劇中的場景設計、鏡頭語言和色彩構圖都恰如其分,與人物的命運相得益彰,合理地推動了劇情的引人入勝。

劇中最突出的兩種顏色,就是“白”與“黑”。通常情況下,“白”代表白晝、光明與真相,而“黑”則寓意著夜晚、黑暗與罪惡。

黑白互為反面,卻又無法單獨存在。必然有黑才有白。因為只有黑暗才能襯托光明,也只有罪惡背後才存在真相。他們全部都是相互依存的概念。

因此,劇中設計了大量的對稱構圖和鏡頭語言,強化黑白的狀態。比如兄弟二人的“天台”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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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關宏峰,是維護公平與正義的人民警察,所以站在有燈光照耀的地方。弟弟關宏宇,則是揹負滅門慘案的在逃疑兇,身份不得暴露,只能躲在暗處見不得光。

他們既是最親密的雙生兄弟,也是水火不容的正邪對立面。一白一黑,將兩個人隔成了兩個鮮明對比的世界。

而哥哥因誤殺下屬,患有黑暗恐懼症,夜幕降臨便寸步難行。為了查明“2·13津港特大滅門案”的真相,兄弟二人不得不共用哥哥的警察顧問身份,在白天和黑夜交替出現。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哥哥關宏峰只能站在有光的地方

這時,弟弟擁有了光明的身份,而哥哥卻被困在黑暗中。兩人角色互換,黑白世界開始顛倒。在光影交錯的瞬間,慶幸著還有彼此。

隨著劇情推進,弟弟對懲惡揚善愈發感興趣,立志認真學習破案,性格也從暴躁粗線條變成哥哥一般的冷靜嚴謹。而哥哥為了查明真相不擇手段,將警察的生命視作必要時不得不犧牲的工具,他有越來越多不為人知的陰暗面被暴露出來,表現得高深莫測,捉摸不透。黑白之間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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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我們發現,在那樁滅門慘案中,弟弟是被栽贓的,而那個陷害他的人,就是哥哥。原來弟弟是“白”,哥哥才是“黑”。

可黑白早已融為一體,難以分辨。正如大結局那張露出詭異笑容的臉,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神情一半是哥哥的深沉,一半是弟弟的不羈。正是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此時,到底誰是哥哥,誰是弟弟,貌似很重要,又不那麼重要了。


2. 通過鏡像獲得身份轉變和認同

大部分雙胞胎影視作品,都是通過服飾、妝容、細節特徵,甚至反差較大的神情、態度等,凸顯不同,硬性幫助觀眾區分角色。

誠然,哥哥和弟弟原本的脾氣性格和處事風格也是大相徑庭,一個老成持重、心思縝密,一個幽默透明、玩世不恭。

但《白夜追兇》反其道行之,要求兄弟二人必須共用同一個身份,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說話風格、生活習慣,都必須看起來一模一樣,盡力抹除彼此的差異,不留下任何破綻。

所以,劇中雙胞胎多次出現在鏡子中。他們不僅要對方看著像自己,還要通過鏡子來確認,自己就“是”對方。

由於對外要使用的是哥哥的身份,所以“格式化”基本要以哥哥的外型為標準復刻,比如體重、慣用的小動作,以及臉上的刀疤,而弟弟需要犧牲掉自我,完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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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弟弟對著鏡子裡的哥哥,強忍劇痛用手術刀在臉上劃下同樣的傷痕時,他悽然地閉上雙眼。雙生子中的一個以鮮血淋漓的方式“消失”。

而哥哥此時也低下了頭,沉默不語。為了查明真相,他需要一個可以查看案卷的警察身份,所以被通緝的一定不可以是他,那隻能是跟他有著同樣DNA的弟弟。

雖然強迫弟弟捨棄自我,但當看到鏡中刺目的鮮紅時,心中的愧疚也使他無法直視那張跟自己一樣殘缺的臉。

“咱倆真的撇不清了。”雙生子在鏡中完成首次完整而又慘烈的身份轉化,也強化了弟弟對鏡中形象的身份認知。之後的日子裡,鏡子都作為他們反覆確認身份統一的象徵工具,在多個場景中反覆出現。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比如,弟弟經過半年不見天日的訓練,首次以“關隊”的身份出現在公眾視野前,他穿戴好哥哥的一身行頭,和哥哥一起以同一張臉出現在鏡子中。弟弟的一句“喂,我是關宏峰”,獲得了哥哥的認可,也終於可以重見天日。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3. 鏡子的隱喻:身份轉換時潛意識裡參照了眼中的對方形象

儘管在“雙生化一”這件事上,哥哥犧牲了親情,但之前大多數的時光裡,哥哥一直在扮演父親的角色,是這個家的頂樑柱,而弟弟在哥哥的照顧和愛護下,缺乏上進心,當起了暴躁衝動的社會混子。

所以,更多時候,哥哥表現得理性、強勢,而弟弟表現得感性、弱勢。這次他們不僅實現了外型上的轉變,內心也在潛移默化中參與了互換。

哥哥因誤殺下屬和栽贓弟弟備受心理折磨,時常陷入焦慮和恐懼的窒息感中,他開始變得失控、易怒,不斷與理智做鬥爭,而面對弟弟的溫情流露,他又展現出前所未有的弱勢的一面。

《白夜追兇》:豆瓣9.0,“雙生”人設的黑白鏡像人生

弟弟拾起了哥哥那份擔當,學著像哥哥那樣維護正義,追求真理,也懂得體諒和關心哥哥。在“雪山脫險”那場戲裡,弟弟不顧一切地營救出荒無人煙之地昏迷的哥哥,更主動感恩父親逝世後哥哥的辛苦付出。

在最後得知被冤枉的真相,弟弟雖然憤怒,但已經不再暴躁衝動,他選擇了用理性去思考,變得更像冷靜沉穩的哥哥。哥哥也決定放下對黑暗的恐懼,決定“去趟趟晚上的道兒”,直面真實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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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最後】

也許白天不懂夜的黑,但當黑夜中站成兩個世界的人,攙扶著彼此穿越無垠的雪白,化作蒼茫世界的一個小點時,即使有著相同的外形,相同的聲音,相同的血型,這對雙生子也從沒像現在這樣緊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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