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曉明和尹正這民國“夕陽紅”cp,嗑起來卻不如梨園真八卦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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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萬萬沒想到,時隔兩年,我又津津有味地追起了於正的劇。


嗯,我說的正是這部《鬢邊不是海棠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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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早就說過,別家耽改劇都在學鵝,整花絮裡麥麩割韭菜那套,但是現在這可是在危險邊緣試探。


於正這邊落腳點完全在另一邊,直接把耽美線弱化,講的是大背景下救國的故事:愛國,宣傳傳統文化,士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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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整部劇突然就被他整的似乎有了情懷起來,受眾群也擴大了不少。


於正這個人雞賊是真雞賊,商人的敏銳也是真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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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司機看完了12集,覺得這劇劇情流暢,節奏不錯,服化道上也是下了重金的,頗有民國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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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劇為什麼沒有真正的火起來,一來,作為耽改劇,尹正和黃曉明這兩位真的毫無CP感可言。


港真這種民國小辣椒X霸道總裁的人設其實挺帶感的,但只要看這兩位的對手戲,你就完全磕不動這對CP,他倆給人的感覺就是直男間的友誼,是於正宣傳中的真“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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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一個,這劇最重要的角色是一代京劇名伶商細蕊,看得出尹正非常努力,但說實話,這個人物還是差點味道。


雖然很多人說他太胖,但是其實臉部飽滿更適合京劇貼片。


尹正最大的問題不是胖,是臉上的肉不夠緊緻,又腫又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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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貼片後,遮住了部分肉,勒頭呢又把肌肉往上提,整個人漂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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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他太想演出京劇名伶的感覺,努力說京腔,導致了過分抑揚頓挫。


據說尹正為了演好商細蕊紮紮實實跟畢谷雲先生學了四個月戲,不知道這四個月他除了跟畢老先生學手眼身法是不是還觀察過老人家的日常生活。


戲曲演員,在舞臺上是演繹別人的人生,舞臺下的生活才是自己的,尹正的商細蕊戲臺上可能夠奪目了,但還是少了戲曲演員在臺下的生動,少了一份氣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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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這劇讓我一直堅持追的原因是劇裡融了不少當年的梨園梗,很是有趣。


開篇的扔手巾板兒,侯寶林大師的相聲《關公戰秦瓊》中就有提過:十幾條毛巾,擱在一起,拿開水一澆,把它擰乾啦,上邊兒灑點花露水兒。這個角兒一個人,那個角兒一個人。這麼老遠扔,往起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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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宛城.思春》這段,說的大概就是荀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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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主王瑤卿曾以四字評語概括四大名旦的藝術特色:梅蘭芳的樣、程硯秋的唱、尚小云的棒、荀慧生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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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先生最擅長的是有女懷春,民國京劇評論家鄭子褒誇他的《思春》是:自然的、獨特的、神化的,名之曰“標準的思春”固可,即名之曰“藝術的思春”亦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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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個愛吃肘子說的真的不是程硯秋先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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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喜歡酒,也愛抽菸,抽菸愛抽粗大的烈性雪茄煙,喝酒也喝烈性的白酒。


他的飯量一向很好,酷愛肘子。


部分戲迷戲稱他是“程大肘子”,李世濟奶奶說程祖去她家吃飯,晚上要吃一個肘子十個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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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還特別喜歡德國大肘子,1930年他去歐洲交流訪問期間,感受到了跟自己少年學戲時那種苛酷無情完全不同的氛圍,程祖就想著要舉家遷到德國,就讀柏林音樂大學。


國內親朋好友都惶恐不已,勸他早日回國唱戲。


程先生一不開心,敞開了肚子吃,他就是那會瘋狂愛上德國啤酒配大肘子的,為此體重飈到200斤。


然後還令人拍張照發給他老婆,寫到,“特攝影寄回,以表堅定不移之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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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祖最後還是回國了,即便吃成了禾呈硯秋,程祖一上臺,依然俏皮美觀,輕俏妙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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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個《荒山淚》給大家看,這是程祖52歲時拍攝的京劇電影,看這個身段你能看出他是個186cm,200斤的大胖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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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量同樣驚人的還有張君秋先生,汪曾祺在《汪曾祺說戲》中提到:君秋在武漢收徒時曾說:“唱我這派,得能吃。”


君秋食量甚佳,胃口極好。


唱戲的都是“飽吹餓唱”,君秋是吃飽了唱。


演《玉堂春》,已經化好了妝,還來四十個餃子。前面崇公道高叫一聲:“蘇三走動啊!”他一抹嘴:“苦哇!”就上去了,“忽聽得喚蘇三……”


在武漢,住璇宮飯店,每天晚上鱖魚汆湯,二斤來重一條,一個人吃得乾乾淨淨。他和程硯秋一樣,都愛吃燉肘子。常常在後臺吃完餃子一抹嘴登臺唱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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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商細蕊武戲起家,說的也許是尚小云尚先生。

尚先生對吃什麼特別嗜好,也就演出時愛好個喝滾燙的開水,但是他對時尚方面非常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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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先生曾經排過一本叫《摩登伽女》的時裝戲。


她在戲裡燙了個大波浪卷,穿上洋裝,颳了腿毛穿玻璃絲襪,腳上還踩了一雙高跟鞋,活脫脫一個摩登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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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的最後尚先生還跳了英格蘭舞,為了跳這個舞,他專請了一位英國舞蹈教師來教授。


這戲一出,立刻火爆,只要演它,票價就要加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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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扔彩頭、喝倒彩也是戲園子常態,當年的彩頭那可都是真金白銀。


那會的迷弟迷妹們追起星來一點不比現在的弱,戲園子裡叫叫好,砸砸錢都是初級階段,還有跟愛豆照片結婚的。


《大宅門》中白玉婷與萬筱菊的照片結婚事件的原型就是郭寶昌的十二姑,同仁堂的姑奶奶,她的偶像就是梅蘭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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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現在的粉絲團體一樣,當年的粉絲們也愛給愛豆造聲勢、買熱搜。


梅先生的票友會就給他在《申報》開設了專欄,天天天天在專欄裡寫些吹捧文章讚美梅先生。


這也惹得許多人“路轉黑”,直接批“梅訊”:“中國最古老的大報——《申報》,不惜以寶貴的篇幅,作他的起居注,連吃多少飯,撒幾遍屎,都恭而敬之的記錄在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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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最早的粉絲行為,偶像買單了。(手動狗頭.jpg)


當然,粉絲之間也互相battle的。


當年中國銀行一把手馮耿光是梅黨,二把手張嘉璈是程黨,銀行員工也分裂成兩大陣營,梅黨、程黨水火不容,這陣勢跟當年的“譚張爭霸”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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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倒彩呢,也是實打實的瓜子殼蘋果核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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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曲界裡喝倒彩最出名的梗是譚富英的“三塊三,叫小番” 。


當年譚富英到天津演《四郎探母》,演到《坐宮》,不知怎麼就緊張了,嘎調的叫小番愣是沒有叫上去。


臺下觀眾就開始喝倒彩,從此小譚先生就有了心結,“坐宮”一唱到嘎調這兒就上不去。


天津人呢,越是看小譚先生唱不上去,越是要來聽,加了價也要來。


後來加到了三塊三,叫小番依然沒上去,就有了“三塊三,叫小番吶,沒上去這玩意,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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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這問題是怎麼解決的呢?


據說小譚先生的粉絲們想辦法,在各個區域都買了座兒,一到“叫小番”,下面就四面八方的叫好,觀眾也沒聽清楚這“叫小番”究竟上沒上去,就跟著一起叫好。


經過這次,小譚先生的心病才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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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最後商細蕊和程鳳台的知己情估計就是融了馮耿光和梅蘭芳、程硯秋和羅癭公的故事。


梅蘭芳14歲時結識了馮耿光,據說梅蘭芳在“雲和堂”的合約,就是馮出錢為之解約贖身,並協助安排他的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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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表演、劇目、組班、赴日、赴美、移居上海、避禍香港甚至與孟小冬成婚等梅先生人生所有重要節點幾乎都有馮耿光的支持,而馮先生煤渣衚衕及東四九條的宅院亦常讓梅先生排戲及拍攝電影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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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後來在《舞臺生活四十年》回憶到“我跟馮先生認識得最早,在我十四歲那年,就遇見了他。


他是一個熱誠爽朗的人,尤其對我的幫助,是盡了他最大的努力的。


他不斷教育我、督促我、鼓勵我、支持我,直到今天還是這樣,可以說是四十餘年如一日。


所以我在一生的事業中,受他的影響很大,得他的幫助也最多。


這大概是認識我的朋友,大家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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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先生有馮耿光,程先生則有羅癭公。


程硯秋15歲登臺,便獲羅癭公賞識,羅癭公將其從戲班贖出,教其讀書習字,鑽研音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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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硯秋17歲時,羅癭公就安排他拜梅蘭芳為師,又請徐悲鴻為他作畫,為他集聚巨資、添置行頭、編排新戲。


1923年,程硯秋到上海演出,戲院高懸羅癭公撰寫的嵌著“豔秋”二字的鶴頂格對聯:“豔色天下重,秋聲海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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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癭公寫給程硯秋的18歲贈言的最後一句,是“永不退轉”,這四個字激勵了程硯秋的一生。


他與程先生不僅是父子,是師徒,也是知己,在羅癭公的影響下程先生的一生都謹守藝德、修身克己、知恩圖報:我要做一個好的中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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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裡,程鳳台看了商細蕊的《楊貴妃》,為美所傾倒,突然與他的靈魂產生了碰撞,懂得了商細蕊。


梅蘭芳之於馮耿光,程硯秋之於羅癭公兼是如此:知音千古此心同,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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