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三月是屬於女性的,小編在女神節給看官們介紹了西方神話中一些迷人的女神,今天小編要給大家介紹的也是一位“女神”級藝術家——
阿爾泰米西婭·真蒂萊斯基(Artemisia Gentileschi)。這位活躍於巴洛克時期傑出的藝術家,在那個女畫家十分少見的時代,憑藉著自己非凡的藝術天賦和不懼世俗的勇氣,為繪畫中那些美麗的人物賦予了新的定義,在藝術界中佔據了一個最“特別”的位置。英國國家美術館也即將在4月把這位女畫家“帶到”觀眾面前,拂去藝術史厚重的塵埃,讓觀者看到一個“全面的阿爾泰米西婭”——才華橫溢的藝術家、講故事的人、有經營頭腦的人,充滿智慧與激情、果敢的女性。
接下來,就跟小編先行一步,深入瞭解阿爾泰米西婭是如何將自己的畫筆當作“武器”,用藝術在不公與絕望中重塑自己的人生。
卡拉瓦喬的追隨者
阿爾泰米西婭1593年出生於意大利的羅馬,她的父親奧拉齊奧·真蒂萊斯基(Orazio Gentileschi)是當時羅馬城裡小有名氣的畫家,擁有繪畫工作室也開課教學,阿爾泰米西婭從小就隨父親進行繪畫訓練。父女倆心中共同的偶像就是17世紀著名的巴洛克畫家、現實主義大師——卡拉瓦喬(Caravaggio)。
卡拉瓦喬追求視覺的衝擊性,喜歡用對比強烈的明暗光線為畫面營造舞臺般的戲劇效果。他還喜歡把聖經故事裡的人物放在自己所處的時代場景裡,讓神聖的宗教畫更“接地氣”。
舉個栗子,《聖馬太蒙召》被安排在一個陰暗、簡陋的室內,聖馬太正在和他的同伴清點一天的稅收,突然一束“聚光燈”打在了他身上,他驚訝地指著自己就像在問“確定是我嗎?”。卡拉瓦喬通過增強明暗的對比,使得聖馬太“被召喚”這一主題極富戲劇性,這幅畫在當時引起了轟動。
引起轟動也引起了爭議,當時有人認為卡拉瓦喬的畫沒有章法,也有人將卡拉瓦喬的藝術革命視為奇蹟,緊隨其後。
後者則被藝術史學家們稱為“卡拉瓦喬派”,阿爾泰米西婭就是其中最有天賦的一員。在阿爾泰米西婭《朱迪斯和她的女僕》這幅畫中,可以看到她對卡拉瓦喬明暗處理法的吸收。 背景處猶如舞臺幕布般的紅簾拉開了眼前這一幕,蠟燭成為畫面唯一的光源,它使觀眾把目光聚集在被燭光照亮的人物表情和動作上,畫面充滿緊張的氣氛。
▲阿爾泰米西婭《朱迪斯和她的女僕》(Judith and her Maidservant)c.1625,184x141.6cm,底特律藝術學院 圖片來源於網絡
朱迪斯(Judith)是《聖經》故事裡的女英雄,她憑藉一己之力斬殺了敵軍首領赫羅弗尼斯。阿爾泰米西婭不止一次地描繪過這個故事,但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情節,她筆下的朱迪斯卻和偶像卡拉瓦喬所描繪的有所不同。在卡拉瓦喬筆下的《朱迪斯砍下赫羅弗尼斯的頭顱》,朱迪斯被描繪成一位溫婉柔弱的女子,極度猙獰狀的赫羅弗尼斯變成了視覺中心,整個畫面充斥著將死的痛苦和恐懼。而在阿爾泰米西婭的畫中,除了借鑑卡拉瓦喬充滿戲劇性的光線和強烈的色彩對比之外,她還展現出朱迪斯面對敵人堅定勇敢、毫無畏懼的氣概。
如此“暴力”的題材似乎是阿爾泰米西婭的心頭好,她將女性視角代入了宗教繪畫裡,讓女性成為畫面的主角和命運的主人,迸發出巨大的藝術感染力。那麼問題來了,一個出生藝術世家的女子為何會偏愛這類的主題呢?那就不得不提她年幼時那段痛苦的人生經歷。
用藝術復仇的“女戰士”
阿爾泰米西婭畫中的“暴力美學”出自屈辱和憤怒,這位熱愛表現女英雄的畫家,曾是身心飽受折磨的少女。這要說到阿爾泰米西婭17歲時,那時她還在父親的工作坊學畫,在這期間她得到了父親的指點,並將卡拉瓦喬的現實主義風格運用得融會貫通。
《蘇珊娜與長老》是阿爾泰米西婭第一幅以女性視角所創作的作品。“蘇珊與長老”是早期藝術家們都喜愛表現的題材,阿爾泰米西婭創作的這幅畫中,極有壓迫感的構圖,邪惡的長老處在強勢的位置,而畫中的蘇珊娜在恐懼中只能閃躲,從整個身體的姿勢都能看出畫中人物的抗拒。小編已無從查證這幅畫是否是那時阿爾泰米西婭內心的真實寫照,在這花般少女的年紀,也成為她命運的轉折點。
在1611年的一天,阿爾泰米西婭的私人老師阿戈斯蒂諾·塔西(Agostino Tassi)性侵了她,她失去貞操。後來憤怒的父親將塔西告上法庭,在審訊的過程中為了自證清白,阿爾泰米西婭不得不一遍遍地講述自己被施暴的過程,一位拿畫筆的藝術家承受了類似夾手指的酷刑,同時還接受了極其受辱的檢查。這也成為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憤怒的一段記憶。
在這之後,她創作了《母親與孩子》。畫面中描繪了一個堅強而備受折磨的女人,嬰兒被認為是對塔西的間接映射。嬰兒用鋒利的牙齒咬傷了母親,並死死抓住母親的手臂,露出不屑的神情;母親的表情則透露著無奈和絕望,正如當時的阿爾泰米西婭。
然而,這樣的屈辱沒有將阿爾泰米西婭擊垮。她拾起畫筆,將自己的憤怒和不滿通過繪畫表達出來。在這之後,她的藝術創作中開始經常出現女英雄的形象。
《扮成亞歷山大的聖加大肋納的自畫像》正是阿爾泰米西婭的自我寫照。聖加大肋納因為反抗羅馬皇帝馬克森提烏斯(Maxentius)迫害天主教徒,被困在車輪上遭受酷刑。畫中的聖加大肋納一隻手放在酷刑器上,一隻手握著一根棕櫚枝,眼神鎮定自若,表現出無懼痛苦的勇敢。
在《加爾與斯塞拉》這幅畫中,我們也能看到她的“復仇”。畫面描繪的是一位以色列女英雄將敵人制服的場面,阿爾泰米西婭並沒有選擇把故事的最高潮部分畫下來,而是截取了懸空的錘子即將落下的時刻。這樣的處理使畫面更富動感,並將觀眾拉進緊張的氣氛中,實現了戲劇性的張力,這也是典型的巴洛克藝術的特色。
《盧克麗霞》從另一方面映射了阿爾泰米西婭的心理狀態。畫面描繪的是一位古羅馬的貴婦盧克麗霞,當時伊特魯利亞的國王塔昆的兒子目睹她的美貌後起了歹心,他潛入盧克麗霞的閨房,用脅迫的方式奪去了盧克麗霞的貞操。盧克麗霞悲憤交加,請來了父親、丈夫和親戚等人,講述事情的經過,憤而用短刀刺進自己的胸膛。或許阿爾泰米西婭是想要表達,她就如畫中人物一樣,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誓死捍衛自己的尊嚴和貞潔。
阿爾泰米西婭最終戰勝了殘酷的現實,她把自己磨礪成如畫中的女戰士、女英雄一樣勇敢堅強。她的藝術天賦受到越來越多的人認可,過去的恥辱成為當下的激勵,她在畫中盡情宣洩自己的義憤與激情,成為佛羅倫薩炙手可熱的藝術明星。
1630年,阿爾泰米西婭搬到了那不勒斯,這位復仇的“女戰士”似乎卸下了自己的“鎧甲”。她的作品變得更加優美和“女性化”,並嘗試了許多新的主題。
下圖這幅《拔士巴在洗浴》,畫中的拔士巴正在梳妝,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
此時的作品沒有了早期“卡拉瓦喬式”的戲劇性,也不再是洶湧澎湃的情感噴發,反而顯得更加柔和。女性主義學者吉曼.基爾(Germaine Greer)曾將阿爾泰米西婭稱為“偉大的特例”。在藝術史中,在那個以男性凝視為主導的時代,阿爾泰米西婭用自己的藝術天賦捍衛了女性的尊嚴,為女性藝術家正名。直至今日,她的繪畫仍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和能量。
監製:大G小r迷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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