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一位來自中國的收藏家正在舉辦一場展覽，觀看展覽的人們都在一幅畫作前停留。這幅畫作繪製著13位穿著古樸、神態莊嚴的古代帝王，他們神態不一、穿著各異，在侍從的攙扶下逐一登場，風格恢弘博大。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這幅正在展出的畫作，正是《歷代帝王圖》。這幅畫作中描繪了從漢朝到隋朝十三位帝王的形象，分別是：西漢昭帝、東漢光武帝、魏文帝曹丕、吳主孫權、蜀主劉備、晉武帝司馬炎、陳宣帝陳頊、陳文帝陳蒨、陳廢帝陳伯宗、陳後主陳叔寶、北周武帝宇文邕、隋文帝楊堅、隋煬帝楊廣。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在這13位君王中，有的是明君，有的則是亡國之君。這些國君大多沒有留下畫像，因此畫家在繪製他們時，著重刻畫了他們的神態與氣度，體現出他們之間的區別。相傳這幅畫作的作者是唐朝畫家閻立本，如果這個猜測屬實，那麼這很有可能是唐太宗或唐高宗命他繪製的畫作，用以“見善足以戒惡，見惡足以思賢”，起到監督統治者的作用。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歷代帝王圖》自誕生之日起，就備受關注。後世的畫家將它作為肖像畫的代表加以學習，並最終創作出《朝元圖》、《韓熙載夜宴圖》、《維摩詰像》、《采薇圖》等經典之作。同時，由於《歷代帝王圖》的特殊政治地位，它先被南宋、元、明三個朝代的內府珍藏。清朝末年，它又被林壽圖收入囊中。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唐 閻立本 《歷代帝王圖》局部 美國波士頓博物館藏
林壽圖這個名字或許你並不熟悉，但如果提到他的老對手——左宗棠你肯定會認識。林壽圖是道光年間的進士，並先後擔任山東道監察御史、陝西布政使等職，原本官運順遂的他，卻因為左宗棠的彈劾而被朝廷革職。
李嘉端 陶梁 林壽圖 致炯甫書札 網絡圖片
林壽圖 行書八言聯 網絡圖片
林壽圖和左宗棠的過節源於一次日常的酒局。當左宗棠還在擔任陝甘總督時，他與林壽圖相談甚歡。在某次飲酒賦詩時，林壽圖對左宗棠的軍事預判能力表示敬佩，左宗棠於是說：“此諸葛之所以為亮也。”此後，林壽圖又提到現在自比諸葛亮的人太多了，這讓一向自誇“賽諸葛”的左宗棠非常不滿，兩人從此結怨。此後，林壽圖在山西出任布政使時，就被左宗棠彈劾。從這件事來看，被譽為“晚清中興四大名臣”之一的左宗棠氣量十分狹小。
左宗棠 網絡圖片
林壽圖去世後，他珍藏的《歷代帝王圖》被外孫梁鴻志繼承。梁鴻志雖然和外公一樣喜歡收藏，但卻沒有繼承外公的報國之志。抗戰期間，他投靠了日本人，併成為了汪偽政府中的官員。他還將《歷代帝王圖》帶到日本東京展覽，並打算把它賣給外國人，最終，一位美國收藏家將它收購，並捐獻給了波士頓博物館。至今，這幅畫作依然在波士頓博物館中珍藏。員原本象徵“見善足以戒惡，見惡足以思賢”的《歷代帝王圖》，卻因為一個漢奸的一己之私，成了外國人的禁臠，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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