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那些曖昧的話才是最真的承諾

小說:那些曖昧的話才是最真的承諾


原來是他們這邊的一個江湖人,正站在那富貴人家的馬車前看外面,其實也沒擋著他們。

那江湖人本是曹家豢養的死士,要說他會害怕那才叫不可能,這些人以前大多都在江湖上揹負血案或仇殺,如今說不好聽點就是曹家養的狗,要是不能咬人養來何用。再說在這江夏州,他們曹家又曾怕過誰!

所以結果可想而知,“唰”的一下,拉車的馬被斬首,馬被劈倒在地上還抽搐著,馬血噴出老遠。

富貴人家的手下想來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家僕人,立刻就拔出刀來反擊。只一個回合,江湖人手中的刀竟被劈斷了,胸前還受到輕傷。

“退下!”江湖人中為首的壯漢叫杜奎,江湖上人送外號劈山刀。他已看出對方恐怕出身軍旅,而這附近確有駐軍,萬一真惹毛這些軍爺,恐怕曹家和車裡那位的名頭都不好使。所以他才及時阻止事態惡化。

“常武,怎麼回事!”那個中年男子大聲質問。

名為常武的男子頭也沒回,依然握著刀警惕的看著這些個江湖人。

何樂心頭一震,同樣看出他們是軍人,且還是有著身份的武官。因為那男子手中的刀仍是副尉才有的配刀,名為雁翎。之所以江湖人沒立刻認出來,實在只能怪現在江湖上仿雁翎刀的太多,但軍方配置的雁翎刀鋼性最好,基本能做到劈斷普通刀的實力。只是雁翎刀製作費時費力,所以僅在副尉官以上才有配置。

那杜奎已看出問題,正要上前協商,沒想到那個不知身份少年已搶先一步上前。

“實在是小可這邊的下人魯莽,小可先給這位大哥賠個不是。這馬就由小可這邊賠償好了,還請各位見諒。”何樂鎮定自若徐徐道來。話雖說得謙恭,但姿態卻還是保持著貴氣。

杜奎見何樂出面將事情接下,他也便樂得不出頭,但也不會傻到撒手不管,而是很配合的站到何樂身後。餘下幾個江湖人也聚過來,雖沒有出聲,但這些人身上的戾氣還是有的。

那中年人見是個少年過來處置,眉頭皺起。要是個管家或正主來處置,他反而可能會發威,但一個不知身份的少年,事情就透著異常。他畢竟也是在官場浸淫多年,稍加琢磨也能知道對方身份可能不一般,所以他也沒急著發威,只是走上前來。

“你可知道本地禁令?”

“朝廷確也允地方行特許禁令,但那隻限匪患嚴重州府。江夏州連年安泰,幾可做到夜不閉戶。想來是不曾有過特殊禁令。”何樂知他是想借僕人持刀殺馬來做文章,因此藉著他看過的條令將他的話堵回去。

“嗯……是……”中年男子神情一滯,沒想到這少年竟是牙尖嘴利,一時忘了下步該如何應對。

“小可此行也是暫借西溏曹老爺子家的馬車,一時實在拿不出太多補償。要是這位大人允准,小可願回來時再加贈一匹良駒作補。此時實在是有要事,耽擱不起時間。”

“西溏曹家?”中年人也是心頭微顫,還真不是他能得罪的氏族。曹家在中書省和六部都有人,可算這江夏州最大實權家族。也就難怪敢一言不合就殺馬,也只有這個家族的人能做得出來。只是少年的話,說明他們不是曹氏家族的人,而是曹家也願幫助的人。

“正是曹老爺子家,也是小可錯在先,才有此誤會。”何樂學著大人的模樣,儘量讓自己不緊張,其實他心裡是在打鼓的。萬一要是這位武官不上道,非要撕破臉皮,那他的這次首秀也就將以失敗告終。當然他敢來賭也是有依仗,那就是武官帶著家眷。

“原來如此,我與曹老爺也是有幾分交情,這次就算了,留下一匹馬就好。”中年男子權衡後,決定暫緩動手,瞭解清楚再收拾不遲。要萬一真是曹家貴客,那就算了,要是敢欺騙,那他可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如此就謝過大人了!”何樂拱手作禮,又隨手一撫,將沙塵揚到那具馬屍上,遮住血腥。這手只能算作元炁裡的戲法,沒一點傷害值,僅僅是好看。唬些個普通人還是很容易,哪怕是武將也只能看而學不來。

果然何樂這隨手顯的本事,將那位中年男子唬住,終於完全打消報復的心思。畢竟這個時代除去皇權,就只有那修行者是站在高端的人群。當然如果他知道何樂僅僅只會這一招,恐怕又得大跌眼睛。

留下一匹馬後,何樂他們提前走出酒家。依然是加緊趕路,不過每個人心中都泛起些許異樣變化,變化的核心來自何樂走出來處理危機過程。尤其是商公子,整個過程他盡收眼底,畢竟何樂是他極看重的少年,可要是何樂經不考驗他也會放棄。今天何樂算是自己扛過首道大關,得到的分值也很高。

而那孫天翊,則是對何樂最後施展的那手元炁有興趣,雖是微弱,可代表著他已能修行。他仔細觀察過何樂體內元炁運行,沒有任何背逆,就是普通人的運行方式,這樣他也就沒理由代天執法。可何樂又是如何修行的?

坐在商公子旁邊的張志淳,始終閉著眼睛,但在何樂最後顯露出那手元炁後,他心裡還是起了些許波動。畢竟是段奕鋒看重的少年,他也在心裡希望何樂能出息,不然段奕鋒的死就太不值得。

那邊正在聊天的兩個女子,也因為衝突而停下來,然後在事情處理完後才又繼續。只是當何樂轉身上車時,那名極漂亮的女孩還是輕輕撩起布簾,瞟了那麼一眼。

“公子好棒!”木子青等何樂上,就給他一個極嫵媚又燦爛的笑臉。

何樂呆滯片刻後才笑起來,又是作勢隔空拍拍她的頭。

“其實也就我去合適而已。對方應是位偏將,而這附近是有駐軍的,真要惹火了不用別人來刺殺我們都得完蛋。也就那幾個人能逃得掉。我或許也能逃得掉,但你跑不了啊……”何樂將所想說出來。

隔了半晌,木子青才幽幽的說:“公子是不是覺得奴婢很累贅……”

“傻瓜!從你跟著我起,你就是我的了啊!”何樂說的是身份,這個時代奴婢就是主人的私人財產。不過這話又極其曖昧,畢竟奴婢並非必須給主人暖床,真要暖床也得辦完手續才行,那就是要將奴契改為妾契。當然這個時代也會有霸王硬上弓的淫主,那也只屬於上不得檯面的事罷了。

那邊木子青聽得,竟是哭了。低著頭,淚珠一滴一滴往下掉,無聲無息的更是讓人垂憐。

何樂苦笑著不所該如何是好,他真不是會勸女人的人,處理危機時他是秉公辦理,但勸女人則需要一點油嘴滑舌才行。

“你才是傻瓜!”

不知是不是怪何樂沒來安撫,木子青很是難得的懟回他。

何樂不知怎麼就噗嗤笑了,結果惹得木子青也笑了,兩位少男少女就這麼在狹窄的馬車裡笑得那麼開心。

“公子嘴笨,但心好。”木子青如是說。

“確實很笨!”外面趕車的車伕也忍不住插嘴到。這車伕是位三四十的大叔,幾天下來也與何樂和木子青有過交際,知道他們都是沒架子的人。

“大叔,趕你的車吧!”木子青清了清嗓子,尖聲說。

“喲!就能當起家了啊!”大叔接著又戲弄一句。

這下把木子青羞得說不出話來,何樂則憋著笑擠到前面與趕車大叔並肩坐。

歡樂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才走出一個時辰車隊就停下來,因為前方官道上影影綽綽站著幾十號人,根本就不是偷偷摸摸來襲,而是明目張膽的來。

江湖人都拿出武器,守住前面三輛馬車。

“前方何人!”杜奎引馬上前搭話。

但回答他的是嗖的一支弩箭,雖被他擋開,但接著就是一陣箭雨。

嘭!就在那箭雨將要降下時,雲檀宗兩名弟子聯手將箭雨震散。僅有幾支加強勁弩射出的箭才歪歪扭扭突防進來,但也失去殺傷力。

“射!”

不知是哪裡發出的指揮聲,四面八方箭雨同時射過來。而且是無差別的漫射,所有馬車都享受到同等數量箭支問候。

何樂操起那牛毛氈就蓋在木子青身上,順勢將她壓到身下。然後就聽到車伕的慘叫聲,何樂挑起布簾,看到車伕身上已中兩箭,還好不是要害。如是他又把車伕拖進來,三人擠在車廂裡,藉著車廂的板材抵禦。

“大叔,你先忍忍啊!”何樂沒敢再看外面,但他知道稍後這輛馬車應該不會被重點照顧。原因很簡單,有大人物的馬車根本不會被箭射到,有張志淳、孫天翊、趙長老及那兩個女孩,再多的箭來也不是問題。

此時外面不斷傳來慘叫聲,但同時敵方陣營裡也在傳來慘叫聲,應該是有誰反殺過去。

何樂等十息,才在木子青耳邊說:“你別動,暫時應該不會有事,我出去看看。”

木子青掙扎著想阻止他,但他已經溜出去。此時箭雨已經停止,有些精壯漢子提著刀掩殺上來。江湖人中有兩人被射殺,餘下的八人雖也有負傷,但戰鬥力都在,依然拼死守著前面三輛馬車。

這次過來襲殺的人足有近百,之前堵截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人藏在四周灌木叢中。此時這些人正聚集起來,朝著前三輛馬車猛攻。而那個杜奎則反殺進對方陣營,一路殺得血雨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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