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1941年4月19日,日軍以一個師團的兵力,配以軍艦、飛機、大炮,進犯鎮海。

寧波防守司令部司令陳德法,帶領194師,擔任甬江南岸的一線防務。

當時曾徵用大型客輪鑿沉於鎮海口,堵塞航道阻止敵艦來犯,但是並未奏效。

防守官兵未經交鋒即迅速潰散,鎮海淪陷。

時任寧波警察局長兼鄞縣縣長俞濟民,派保警大隊長賴雲章率部開赴江北的白沙防守。

但雙方實力懸殊太大,警察部隊以捉迷藏式的街巷戰,狙擊日軍,掩護寧波城區各機關撤退。

陳德法所部的城區佈防部隊,一經接火即潰散,殘部退至奉新一帶。

1941年4月20日,日軍進城,寧波淪陷,人民陷入了暗無天日的屈辱生活。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當時的寧波地區,稱為第六行政區,行政專員名叫徐箴。

第六區行政機構所有機關人員,在俞濟民所率警察部隊的保護下,轉移至四明山區。

4月21日,第六行政區在大皎鄉大皎村宣佈成立“六區警備指揮部”,俞濟民任指揮官,參謀周志毅,統轄六區保安大隊及各縣自衛團隊,主張“固守四明山,適機進取,收復失地”。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僅隔五天,4月26日,駐新昌大佛寺的象曹守備區司令兼第九軍軍長馮聖法,派章桂齡、慎錢選、張志春等人到大皎,組建“四明山游擊區司令部”,指定以章桂齡為司令,俞濟民、蘇本善、翁光輝為副司令,因此,俞濟民任指揮官的“六區警備指揮部”無形撤銷。

然而各地湊集的部隊,雖然兵力總計超過一萬人,但是駐防各地,都想保存自己的實力,軍心渙散,難以形成強大的戰鬥力。

1941年的端午節前夕,日軍散佈了“準備撤退”的假消息,鳳岙、鄞江的日軍,一擊就退,指揮部以為日軍真的要撤退,於是下令打好行裝,準備回城過端午節。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5月29日深夜,參謀王興藻接到話務員盧念慈彙報的可疑電話後,猛然警覺,大皎正處於四面包圍之中。

司令部立即下達緊急退卻令,駐紮在大皎的司令部和行政機構,因此僥倖突出了包圍圈,到杖錫燕子窠匯合。

僅僅隔了幾個小時,5月30日拂曉,日軍四百餘人,分兵六路圍攏大皎。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但是駐大皎的司令部和行政機構已經撤離,日軍撲了空,未達目的。

日軍將怒火轉移到了老百姓身上,全村人都被趕到曬場上,日軍分隊入戶搶劫,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繼而潑油縱火,焚燒村莊。

大火從清早一直燒到下午2點,全村1600多間房屋淪為廢墟。

那一天,正值1941年的端午節。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現在的寧波市海曙區章水鎮大皎村南山自然村山腳下,蜜北線路邊上,有一座碑亭,名叫大皎“毋忘亭”,鄞縣人民政府建亭於1997年7月。

亭內立碑,碑名:日寇焚燒大皎村碑記。

碑文記載:“大火燒燬民房一千六百餘間,此四明古村頓成瓦礫廢墟。大皎鄉民被殺被燒死者二十餘人。劫後,村民三百餘人,四出流浪求乞,此實為我縣之空前浩劫”。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當時除了村民死傷,司令部和行政機構在突圍過程中,以及日軍到達大皎後,死傷士兵及文職人員共三十餘人,儲存的糧食及武器裝備,皆落入敵手。

章桂齡司令因此引咎辭職,陳天僑接任,俞濟民則率警察部隊到新昌整編,成立“寧奉地區遊擊指揮部”,在寧海、新昌、奉化、天台等地繼續堅持游擊戰。

1943年,俞濟民升任為第六區專員,但是所部同樣難以抗衡日軍,“遊吃”轉戰於各地。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

1945年9月15日,第32集團軍副總司令兼浙東前進總指揮部總指揮陳沛,與侵華日軍第91獨立混成旅團旅團長宇野節,在寧波江東的白鶻橋附近舉行了“洽降會談”。

日軍在寧波江東和江北的3個物資倉庫當天即被中國軍隊接收,寧波城區的重要地段也由中國軍隊接防,日軍陸續撤出寧波。

寧波,終於結束了長達4年零5個月的淪陷屈辱歷史。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寧波被日軍侵佔期間,大皎村民所受之苦難,就是這段屈辱歷史的縮影。

日軍焚燒大皎村後,村民無家可住,無衣可穿,無糧可食,搭棚群居,忍飢挨餓,吃草根,扒樹皮,300多人四處乞討度日。

日軍圍剿後並未撤遠,而是駐紮在皎口外的蜜巖村,在此關口堵截四明山遊擊部隊。

當年恰逢乾旱,瘟疫流行,封鎖之中的大皎村民,病死餓死多達200餘人,其中10戶無人倖存。

當時的大皎鄉保長在請求賑災的呈文中寫道:本保等人民,灶無炊龔之粒,身無蔽體之衣,在此刺骨之際,日住倒牆茅棚,夜睡草堆破絮之中,發腫者如鼓,飢餓者如柴,患病在榻者約佔百分之七十以上,凍死、餓死者已有二百餘名,號哭之聲隨地可聞,死亡埋葬之事時有所見。其悽慘之狀,非筆墨所能形容。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有位八十多歲的老師“楊秀卿”,在我以前關於杜岙的文章後,留言說:

“當年祖屋被日寇焚燒,到外婆家杜岙租房棲身,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十餘年間八易居所。我今八旬,做噩夢必是童年時破舊髒亂的記憶。

十里銀杏林是大皎的標記,先人造福,澤被後世,故土難離終須離!

而今安居在集市港等地的大皎人已經是第三四代後人,身居何處也應勿忘日寇焚燒祖宗家園的罪惡行徑。

強盜作惡無忌,國弱百姓必受欺!”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很想當面傾聽楊老師講述大皎往事,為後人留下記憶,誰能幫忙聯繫上楊秀卿老師嗎?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大皎村民以楊、李兩姓為主,南宋寶慶年間(1225-1227),始遷居於此,繁衍生息,成村成鄉,村民沿大皎溪廣植銀杏樹,綿延十里,蔚為壯觀。

慘遭日軍焚村浩劫後,大皎村人艱難度日,戰後復建,逐漸恢復生機。

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寧波市啟動了一項浩大工程,興建皎口水庫。

1970年5月,皎口水庫正式動工開建,1975年1月竣工,大皎村人因此搬遷,村莊所在地,被水永遠淹沒,十里銀杏林,也消失於水底。

2006年4月,大皎上游的周公宅水庫下閘蓄水。

兩個水庫,成為寧波人民的兩個大水缸,清清之水,澤被寧波人。

山區人民,在戰爭年代和建設年代,都付出了巨大的犧牲,理應尊敬,不應忘記!

四明山區曾出現過多次輕微的震感,概由大水體所致,無礙。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現在隔溪相望的南山村和北山村,就是修建水庫時從大皎村搬遷而來。

水庫中央的大皎山,狀如鯨魚,也如龍,因此又叫鯨魚山,也叫龍山。

湖光山色,水岸人家,住在風景裡。

當年之慘痛經歷,漸行漸遠。


這個古村,先被日軍焚燒,後被水庫淹沒,終成美景


和平盛世,來之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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