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從施一公,西湖大學博士後獲世界最具潛力女科學家獎

2020年2月11日,歐萊雅-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公佈,27歲的西湖大學博士後白蕊獲得“世界最具潛力女科學家獎”,這一獎項在全球範圍內每年僅頒給15人。


師從施一公,西湖大學博士後獲世界最具潛力女科學家獎

白蕊


白蕊,女,中共黨員,生命科學學院博士生,師從施一公教授,博士期間的課題是利用結構生物學的手段來探究RNA剪接的分子機理。攻讀博士期間,發表高水平研究論文8篇,其中5篇發表於《科學》期刊(影響因子:41.037),3篇發表於《細胞》期刊(影響因子:36.216),引用次數600餘次。2018年清華大學研究生特等獎學金獲得者,入選由中國科協評選的2018年度“未來女科學家計劃”全國5人名單,並獲得國家獎學金兩次、“未來學者”獎學金等殊榮。博士四年畢業,獲得清華大學優秀畢業論文、清華大學優秀畢業生和北京市優秀畢業生等榮譽。後赴西湖大學從事博士後研究工作。


曲折拜師施一公


2014年7月的一天下午,武漢大學本科生白蕊得到消息:自己沒通過清華大學暑期夏令營的研究生選拔,被面試“刷”下來了。“我當時是不服氣的。”她說。


沒過多久,這個大三的小姑娘就衝到了時任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學院院長施一公的辦公室裡,自薦,申請在施一公實驗室完成自己的本科畢業設計。講起這段經歷,白蕊自己都被當時的“勇猛”嚇了一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我猜施老師那次是記住我了。但是當時他沒有同意。”


白蕊大一時就想好,不出國,就在國內讀研究生,而且必須去施一公的實驗室,她認為“那是中國結構生物學最好的實驗室”。其實,其他高校和科研院所組織的夏令營已經給白蕊發了研究生錄取函,但她都拒絕了,沒給自己留退路。


對於夢想的實驗室,她當然不肯放棄,繼續給施一公發郵件,“施老師回覆說看推免的情況再定”。於是白蕊抓緊學習,以武大生物學基地班專業排名第一的成績拿下了推免名額,並且以優良的表現通過了清華大學直博生的面試。面試一通過她又趕緊給施一公發郵件。她記得很清楚:“發到第三封,施老師回覆說,來實驗室做實驗吧。”白蕊終於拜師成功。


為什麼非得去施一公的實驗室?白蕊第一次見到施一公是在武漢大學2013年校慶時。“施老師來作講座,報告廳里人山人海擠不進去,我坐在第一排嘉賓席旁邊的地上聽。”白蕊說,“他的格局真的非常大。”


“其實,來施老師的實驗室,我有點害怕,那些世界級難題,我以前想都不敢想!”她有點激動地說,“施老師說,我們要做就做世界級難題,否則中國在基礎研究領域的話語權會越來越少,清華的學生都不做,那誰來做?”


很快,白蕊就在師姐萬蕊雪的帶領下接觸到了“世界級難題”——剪接體的三維結構與RNA剪接的分子機理。


要揭示人類生老病死的規律和本質,得先弄清楚基因的“一生”,而基因的旅程是相當神秘的。我們已經知道,人類的兩萬多個基因經過一系列複雜的過程,會打造出20餘萬種蛋白質來組成細胞和組織,執行生命活動。但我們還不大清楚的是,這“一系列複雜的過程”到底遵從什麼樣的規則。比如,兩萬多個不同的基因片段是如何被取捨和重新拼接起來,從而打造出了20餘萬種蛋白質呢?白蕊研究的就是關於“取與舍”的規則。


白蕊說,在諸如人類的真核生物的基因表達過程中,需要一個重要環節來把“無效”的遺傳信息去除,這個環節叫做RNA剪接,這個過程的執行者就是剪接體。如果剪接體沒“取捨”對,就可能造成各類疾病。研究表明,35%的人類遺傳紊亂和多種癌症均與RNA剪接的異常和剪接的突變有直接關係。一直以來,剪接體的結構與工作機制都是困擾生物界的難題。白蕊由師姐“手把手”牽著,既害怕又興奮地站上了與世界頂級科學家競爭的賽道。


師從施一公,西湖大學博士後獲世界最具潛力女科學家獎

“拗”對地方成大器


其實,白蕊不覺得自己特別聰明, 高中從理科實驗班被“滾動”到平行班的“丟臉”經歷,讓她覺得自己“其實挺一般的”。而且她也不是什麼都能學好,但生物從來沒讓她失望過,還越學越喜歡。所以高考填報志願,她決定選生物專業。


“我們早上8點半報志願,8點鐘生物老師還給我打電話,勸我學金融,說生物研究漫長又枯燥,以後工作也可能不好找。”白蕊笑著回憶道,“半個小時怎麼可能改變我的想法,我早就決定好啦!”


白蕊認準的事兒,一般人拉不回來。不過幸好她經常能把這股“拗”勁兒用對地方。她認準了剪接體這個課題有意義,就非得做出成果來不可。


在正式進入實驗室半年後,她就和萬蕊雪師姐一起在《科學》雜誌上發表了重要成果,這項研究對於剪接體的組裝與激活十分關鍵。因為“極度熱愛”科研,她“願意吃別人吃不了的苦”,而後,她又與團隊成員接連發表了數篇重要成果。


“施老師說我很執拗。”白蕊覺得這個評價很準確。有時候執拗能起到積極的作用,有時候也能讓人崩潰。


她“崩潰”過。“2016年4月,我們就作出來一個成果,但我覺得不夠好,一直在優化。結果2017年5月的時候,被別的課題組搶發了”。這次被搶發,多多少少和她的“拗”脾氣有關,之前老師勸她說時間緊張最好先收集數據,但她顯然沒聽進去。


不過樂觀和堅韌助她迅速扳回一局,這件事過去僅3個月,白蕊又用在崩潰中積累的經驗做出了更厲害的成果——捕捉和分析目前世界上最複雜、最大也是最難捕捉的剪接體狀態:預催化剪接體前體。


和世界其他科學家一樣,白蕊選取的研究對象是真核生物酵母。在RNA剪接的過程中,酵母通常只有1個需要被剪接體“舍”掉的“元件”——內含子,而人類有7到9個這樣的內含子,因此研究明白酵母,是瞭解人類RNA剪接過程的基礎。白蕊解釋,剪接體在剪除酵母的一個內含子的過程中,會變換至少10種不同的形態,每種形態伴隨著不同的“動作”,其中最初始的形態,也就是“預催化剪接體前體”,是科學家們公認的最難捕捉和分析的形態,“因為它瞬間就會解聚,進入下一個形態”。


難就難在“解聚”上。剪接體由上百種蛋白質聚合而成,“解聚”可以想象成剪接體一邊工作,自己身上的蛋白質一邊“往下掉”。還沒來得及研究就解體了怎麼行?實驗室成員獻計獻策,白蕊也提出一種思路,結果大家一致認為不可行。


“我覺得沒人比我更瞭解這個實驗,瞭解這個狀態剪接體的特徵。”她的拗勁兒又上來了,“我就先按照自己的思路做。”


這次要感謝“執拗”,她的成果很快發表在了《科學》雜誌上。“我們是世界上第一個捕捉和解析預催化剪接體前體的實驗室,當時審稿人評價說這是最重要的剪接體結構之一。”白蕊說。


在解決世界級難題的同時,白蕊用4年就完成了碩博連讀。2019年博士畢業後,她仍然選擇追隨施一公,前往由後者任校長的西湖大學開展博士後工作。談及此次獲獎,她說:“我當然很高興,這也是屬於我們團隊的榮譽。不過獲獎代表我的責任更重了。“ 對標施一公的“氣魄”和“眼界”,白蕊覺得自己“還需要修煉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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