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一塊登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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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們一塊登方山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宋人歐陽修的句子,筆致疏放,婉麗雋永。表面上是傷春惜春的惆悵,記述的卻是與友人在洛陽東郊難得的重逢,字裡行間透露出了對人生無常的慨嘆。在早春,乍暖還寒時候,讀這樣的詞句,怎不叫人生出許多遐想來?

午睡後,庭院裡依舊鳥鳴啾啾,陽光的色彩淡了許多,這假期裡的日子,我在房間裡懨懨地坐了很久,於是讀古人的詞,在發黃的書卷裡尋些前人的足跡,然而卻沉不下來,總心心念著遠處:此時的蒼峪山在春天即將開始的時候,應該一派安靜,風獨自來去,不像往年,踏春的人絡繹不絕,即使最幽靜的深處,也有人的身影,在山水的畫卷裡。

那年梨花正開得旺盛,雪一樣的白,隔著一段石牆,花的清香在明淨的曦光裡有些微涼。我從農家的閣樓上下來,群山還有些睡意,走出村子,山樑上的風吹來好像花香的味道,清新得說不出來的感覺。面向東方,一直到霞光映紅了藍瓦瓦的天空。那個村子叫柳樹嶺,同行的都是好朋友,頭天晚上在醇厚的夜色裡飲酒,微醺的時候,便默不作聲,像眾多的草木一樣享受著清澈的星光,以及星光一樣清澈的時間。

那年我們一塊登方山

對於梨花,我一直耿耿於懷。離柳樹嶺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小村子,在峽谷的轉折處,村頭的小飯店精緻得很,一個乾乾淨淨的院落,梨花在枝頭上遮擋了大半個院子。十一點半斑駁的陽光裡,正好擺一張桌子,綠油油的野菜,喚醒了我們久已麻痺的味蕾,端起酒杯,望著牆外的山峰一飲而盡。飯後,就坐在北牆根,當時是五人,我還寫了一首詩,可惜沒有“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雅緻與工整。

梨花之後,五月,有山楂花槐花桐花等,山楂花和槐花白色,招蜂引蝶的,不甘寂寞。桐花大概的白色,有些淺淺地紫,尤其一場雨後,滿地的落花,預示著初夏已經不遠了。就在這個時節,一位老朋友約我們幾人爬東嶺。東嶺理所當然在裡峪村以東,他自幼生活在那裡,一個上午,我記得新長出的樹葉綠中帶黃,嫩嫩的,遮住了燦爛的陽光,根據他的記憶,我們撥開樹叢一路逶迤而上,路旁的地黃到處都是,紫色的花,喇叭狀,一味極好的中藥,我的老家也有,田間地頭,小時候摘下花朵,細細地吸吮,甜甜的感覺。在山頂,四面懸崖,村莊隱隱約約,水庫的水一片明亮,太陽已到了正頭頂。只是我們迷路了,午餐吃得很晚,朋友把家裡養的小草雞燉了,讓人有些於心不忍。

那年我們一塊登方山

登方山是我們計劃很久的事情。1902年當時的衛輝人寫了一篇登方山的遊記,說山頂上有一座古廟,廟旁有一塊巨石,把酒倒在巨石上,蝴蝶飛過來,猶如車輪大小,一會兒就醉了。春天將盡,我們從清早開始登山,山上沒有道路,順著石縫,拽著藤條,艱難前行。山頂上確實有一座廟,不過是新建的,原來的廟只剩下石頭根基,裸露在中午白花花的陽光下。坐在小廟門裡簡易的木凳上,群山盡收眼底,風清氣爽,一身的倦意頓時消散。水早已喝完,一塊岩石中間有一汪清水,應該是前幾日積的雨水,仔細地看了看,還是忍住了。逢著一個放羊的人,住在石頭庵棚裡,很羨慕他,呼吸著那麼好的空氣,遠離塵世間的煩擾。下山時遇著一個古墓,有石碑,不知是誰休憩的所在,安靜地很。一起登山的人,現在還記得那時帶的黃瓜燒餅特別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一個半燒餅。

“酒困路長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喜歡這樣的日子,在蒼峪山的野徑上,看花開花落,看草長鶯飛,看溪水緩緩地流去,一切那麼自然,一切那麼愜意。只是今年不行,我困在屋子裡,每日裡對著窗外的藍天白雲,一千遍一萬遍地勾勒著春天的美好,就像今天,傍晚來臨,我看了幾頁書,飲了幾杯茶,時光出奇地寧靜。

走出屋來,在石榴樹下站了會兒,柿樹下也站了會兒,樹葉還未生出,風已真的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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