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大師一生飄零,雖然在1940年代天津有“五檔相聲”的說法,但是實際上馬三立大師的成名、養家餬口是在1945年以後,甚至人身自由也是在天津解放後才真正自己說了算。

在此之前,馬三立大師不得不受天津大混混袁文會的欺壓,在袁的劇團裡做戲,“我在這個班社裡,進進出出,混了很多年,進也無奈,出也無奈”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大師回憶當時這個“兄弟曲藝劇團”,成立於1940年,但是到了1945年進京才打響旗號。

這個劇團名義上負責人是相聲演員常寶堃、趙佩茹和魔術演員陳亞南,後臺則是大惡霸袁文會。

袁文會為什麼插手曲藝班社?簡單扼要的可以用“撈錢取樂”四個字加以概括,細說起來還有一段混混搶地盤的過程:一九三八年,天津為日寇佔領,青幫、漢奸、特務、流氓、戲霸、窯主等等魑魅魍魎都紛紛活動。青幫張景山的門徒裴毓松和戲班主王洪賓等人合開了燕樂昇平茶園,後來由於生意不佳,窯主劉寶珍想把燕樂昇平盤去開槍場(大賭博場)。正在集資籌辦的時候,小漢奸特務陳炎和惡棍於嘉麟倚仗日寇憲兵隊的勢力,組織班社,佔據了燕樂昇平。狗咬狗地咬了一陣,窯主劉寶珍敗下陣去。於嘉麟當了班社經理,收容裴毓松等重新在燕樂昇平演曲藝,並從北京約來了白雲鵬、戴少甫等一些當時比較有名氣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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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三立》電視劇劇照

戴少甫在北京與於俊波搭檔,一逗一捧,可謂珠聯璧合。他們一到燕樂昇平,馬上就紅得發紫,每場都能上個滿座。袁文會每天佔一個包廂。“興之所至”時還要點個曲目。一次,袁文會點了戴少甫的拿手段子《打白狼》,偏巧前後臺管事的馬虎了,戴少甫應了別人的煩請,無意中颳了袁文會的面子。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這一來可惹禍了,袁文會甩袖離座,吩咐手下人:“把這個說相聲的現打不賒!”在燕樂昇平後門“插上旗”(安置打手),就等戴少甫回園子。戴少甫聽說後嚇得不敢露面,經過陳炎、於嘉麟等人出面向袁文會說合,事情才算沒鬧大。(有一種說法是戴少甫被袁文會打傷,後來回北京病死。)

袁文會對這件“不痛快”的事情,心裡很不自在,決定自己幹個曲藝園子,跟燕樂昇平打對臺。當即有那個開窯子的劉寶珍,幹“白麵”(毒品)生意的杜金銘等人趨奉起來,各掏五百元作股金,一共湊了三千多元,把南市慎益大街慶雲戲院前後臺的經理人找來,決定用慶雲戲院作場地。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電視劇劇照

開張的角兒都約的是一、二流的曲藝名角,如小彩舞(駱玉笙)的京韻大鼓,陳士和的評書,趙小福的時調,金萬昌的梅花大鼓,郭榮山、韓永先的拆唱八角鼓,于德海、馮書田的中國戲法,佫樹旺的罈子,譚俊川的翔翎技藝(踢毽),吉坪三、荷花女父女倆的太平歌詞,常樹田的單絃,張壽臣、侯一塵的相聲,另外又找來幾個漂亮的女演員清唱二簧。陣容強大,一時無兩。大軸主角小彩舞原己在小梨園挑大軸,憑著袁文會的勢力,小梨園允借兩個月。

慶雲開張,班社定名“聯義社”。在袁文會的淫威之下,全臺藝員,唱的也好,說的也好,耍的也好,誰敢不賣力氣?但是幾個曲藝藝人再賣力氣也改變不了上座的不景氣,袁文會把慶雲當成他自家的銀行,隨時用錢隨時來拿,直弄得包銀髮不下來。大家敢怒不敢言,演單絃的王劍雲壯著膽子挺身出來問了一句“什麼日子能關錢?”就遭到一頓毒打。王劍雲忍氣吞聲,日子不多,含屈病死。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電視劇劇照

班社為了賺錢,決定搞反串戲以招徠觀眾。袁文會找來曲霸王新槐,混名“王十二”的到慶雲管事。王十二是手眼通天、沒有人敢惹的混混兒。他從小梨園把常寶堃、趙佩茹的相聲,陳亞南,陳亞華的魔術拿了過來,曲藝與反串戲同場演出。他們反串的戲是《挑簾裁衣》,連上三天六場,場場客滿。這樣一來,袁文會當然不肯放走常寶堃、趙佩茹和陳亞南昆仲,於是他們也就成為聯義社的成員,但當時還沒有打出兄弟曲藝劇團的旗號。

一九四零年過新年的時候,王十二到東興市場找馬三立大師,“約”馬三立大師到慶雲參加反串戲,常寶堃的父親常連安也勸馬三爺去,情不可卻,馬三爺答應幫一個月的忙。沒料想“一入侯門深似海,”進了聯義社再想出來就“身不由己”了。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電視劇劇照,馬三立大師曾被逼得大年三十衣食無著落。

因為,自入了這個曲藝劇團,雖說沒有立下賣身契,但是跟立了賣身契差不多,沒有去留的自由,只許人家不要我,不許我不幹。

如一九四二年林紅玉組班到濟南演出,把馬三立大師“借出”三個月,“使用”完了,送回劇團;又如一九四三年白雲鵬到南京演出,大流氓高登第又向袁文會“借”人,訂了三個月的合同,期滿馬三爺又被送回天津。當時的藝人就象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似的,可以聽憑他們隨意借來借去。

馬三立回憶天津混混霸劇團,袁文會打罵藝人,還把常寶堃推為團長

馬三立在老舍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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