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荒野逃生的法子

小說:荒野逃生的法子


面對南荒叢林中霸主般存在的猰猙,一股難以言狀的元炁從何樂手指尖噴湧出來,如同被量子加速器加速的粒子,從猰猙軀體上穿透而過。

猰猙一開始什麼也沒感覺到,但只有一秒左右,它就發現自己體內的能量也跟著那股元炁一起逃逸掉。它沒來由的慌恐起來,從未有過的驚慌,讓它本能的奮力給何樂迎面一掌,將何樂拍得倒飛出去。

拍飛何樂同時,猰猙也從空中掉下來,因為維持它浮空的元炁已經跑光。當然也並不是說它就此廢掉,只是暫時性的沒有維持狀態的能量,給它時間又能積蓄起來。

而何樂這次被當胸拍到,往後飛出十幾米,才掛在棵大樹上。跟著他就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所幸沒有昏迷。但精神已大不如前,只能是憑著模糊意識從樹上滑到地面,然後繼續朝著塗山走去。

其實最後的距離,何樂差不多是在爬,那時他幾乎就要昏過去,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他始終在堅持。而在他爬進塗山地界同時,猰猙也出現在他身後,這時的猰猙已是怒火中燒,早已將南荒的禁忌拋在腦後。

何樂還在往前爬,他並不知道自己已進入塗山地界,只覺得要到上山的階梯才安全。

猰猙看著這個差點讓自己受傷的渺小人類,已想好撕開他的身體,喝乾他每滴血。

何樂掙扎著爬過鋪滿枯枝爛葉的泥地,終究已拼盡最後的力氣,他也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想起自己的人生,他不覺笑起來,今天總算是勇敢一回,能正面對抗強大的敵人。那種感覺,他記下,那種就連靈魂都抽離的元炁噴吐實在太強大,他幾乎是看到一個虛化的怪物被他發出的元炁擊出很遠並消失。給他時間,他一定能領悟其中的真諦。

可惜沒時間,他用手摳進地下,抓出一把腐土。然後他翻過身來,看著慢慢接近的怪物,此刻他不再害怕,也無需害怕。正如他老爹說的,生命只有一次,珍惜過就好。

猰猙停下來,緩緩抬起雙手,醞釀後跳起來。那如鳥爪的手,準確抓向何樂雙手,下一秒就能將他撕碎。

何樂笑了,朝著怪物扔出手中的腐土,躍然構不成任何威脅,但也代表著何樂最後的反抗。

呼……

一道巨大的黑影撲過來,在半空將猰猙截住並撞出老遠。何樂扔出的腐土全打在黑影后背,沒起分毫作用。

到此時何樂不再笑,而是平靜的看著扭打在一起的身影,慢慢閉上眼睛。

不知過去多久,何樂從疼痛中醒來,後背的痛撕心裂肺,胸前的痛壓得透不過氣,腳上的痛使得腳不停的抽搐。他發出沉重的呼吸聲,知道自己暫時還沒死,但離死應該不遠。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可身體沒一處聽他的指揮。然後在這時第一次見到它,一個惡魔般的存在。

首先是特別高大,應該在三四米高,臉有三分像人,卻生有四顆交錯的獠牙。頭頂梳著盤髻,皮膚為青色。而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傢伙長有八支手臂,每支手臂都有何樂身體那粗。就算是坐在地上也如同座肉山,不動都能讓人感到窒息。

何樂迷糊的看著他,不確定他是不是怪物。而那怪物見何樂已醒,起身走過來。走的時候他有些蹣跚,如果何樂清醒的話就能發現他身上也佈滿傷口,不過以他龐大體形那些傷都算不上是致命。

怪物走到何樂身旁,伸出一支手抓住他的腳,然後就這麼在地上拖著走向密林深處。何樂昏昏沉沉的時不時看到自己被拖行著,卻什麼也做不了。也不知被拖著走多久,才在一處泥塘邊停下來。

那泥塘不大,僅有極少的水,剩下全是黑漆漆的泥漿。怪物將何樂扔進泥塘中,又胡亂抓些泥漿將他蓋嚴實,僅留下口鼻露在外面。似乎為檢驗自己的成果,他還湊近看看,確認沒有疏漏後才劃破手指伸到何樂口鼻處,將指血塗在露出的皮膚上,最後還擠出幾滴血給何樂喝下,然後才蹣跚著離開。

關於這些,何樂只有斷斷續續的記憶,當完全被泥漿包裹後他再次陷入昏迷中。

後來何樂又醒過幾次,有次還看到一隻狡蜥,不過在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後狂奔著逃走。忘了時間,也忘了空間,何樂就在迷迷糊糊中度過不知多久。直到有天,他感覺到泥塘裡的泥完全乾涸,將他困得緊緊的,能活動的空間在減小。然後他開始想要醒來,如是他很努力的睜開眼睛。

此時正是晚上,漆黑的夜沒有一絲星光,但何樂卻能看到大致的景象。他掙扎著扭動身體,身周的泥土被壓緊,為他的身體留出空間。一點一點的,何樂終於從泥土中鑽出來,身上傷口處的結痂也隨之脫落,只是從地下鑽出的過程衣服破損嚴重,隨身攜帶的兩本書也掉在裡面。何樂又趴在地上將書撿起來,很可惜段奕鋒送給他的《太乙炁貫篇》字已全花,糊成一團團的墨跡。反而是曹老爺子送的《十策論》沒受影響,由此可以看出其做工有多考究。何樂將兩本書收好,才打量身處的位置。

離著塗山不算太遠,還能看到塗山的輪廓,但也已出塗山範圍。

何樂整理好殘破衣衫,雖是襤褸,但也要保持一種氣韻。然後學著商公子的,朝塗山方向行古禮。行禮畢,他轉身朝著北方走去。

究竟昏迷過去多少天,何樂不敢肯定,但腹中傳來飢餓感非常強烈。他邊放開身體的禁錮進行元炁吸收,邊加快了步伐。隨著元炁入體,身體的疲累感稍稍緩解。

快到早晨時,何樂已抓到一隻小野獸,也不知是什麼品種,反正是有股子特別的臭味。但也被何樂生起篝火,勉強烤熟後給吃掉。到白天時,他又摘些果子之類,嚐到異常的都扔掉,只有甜的才吃。也是他這身體從小就飽受磨難,換個人這麼折騰身體早就承受不住。

如此走有七八天,何樂才發現自己迷路。

他確定自己是朝著北方走沒錯,但往往走過一天後又會回到原處,似乎在重複走一個很大的圓圈。而被他走過的地方,已經沒有可吃的食物,這時他只能選擇別的方向走,先確保自己不會餓死。

何樂站在雨林中,深刻體會到南荒的威力。來時是有人指路不覺得,現在他一個人走才知道不簡單。現在要麼換方向,要麼繼續往北嘗試。他四處看,最終將目光定在樹冠上。在逃命時他就曾在樹冠上跑過,那裡視線更開闊,沒那麼容易受地形影響。只是風險也更大,更容易招惹來雨林中強大的存在。

這裡有太多強過他的異獸,此前只因為隊伍裡有高手,所以才沒來襲擊他們。現在他落單,再在樹冠上奔跑,簡直就是地主家穿金戴銀的傻兒子獨自在外,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權衡過後,何樂還是往樹上爬,換個方向只是解決溫飽問題,而他終極目的是要離開南荒。所以上樹是不得不進行的方案。原始雨林的樹冠都非常大,當何樂爬到頂上時,正好看到一縷陽光照射過來,特別刺眼,也特別明亮。簡單的分辨好方向,何樂以遠處一棵高大的大樹作為目標,在樹冠間縱躍前進。

似乎這次療傷又讓他有些變化,每次縱躍的距離都超出何樂的想象,如是第一段嘗試變得非常容易。每次他只需要在正北方找到一棵樹作目標,然後再跳過去,中間就不會因為別的因素而走彎路。

如此下來二個時辰,比他前面幾天走的路程都要遠,也再沒出過偏差。快到中午時,何樂遇上第一道難關,是一群禿面獼,個頭與何樂差不多,據說也是肉食性,且喜歡群居。一種小型的長尾絨毛猴是它們的主食,土著的嬰兒有時也會被它們偷走當作食物。

看著眼前這群有二十幾只數量的禿面獼,何樂也知道暫時是過不去。如果不幹掉幾隻頭領級的獼,他將會被一路糾纏著,直到他出現疏忽的某個瞬間,它們才會一哄而上把他吃得渣都不剩。

禿面獼最擅長的就是不間斷騷擾,幾十只輪著來,不會給獵物休息時間。

何樂觀察好方向,也不急著下手,而是故意裝出受過傷的樣子,好幾次差點掉到樹下。就這樣來到一處特別高大的樹下,這棵樹也是何樂到現在見過最高的樹,得有兩百多米高,隔著很遠就能看到。來到樹下更是會被樹幹的粗壯驚歎,估計二十個何樂也不一定能合抱住。

何樂到這裡,是想爬到樹上去看看,一來是少年心性,二來這樹夠高能看得更遠。他還是希望能找到彌湖或鬼仔嶺,雖然希望很渺茫,但不試過總是放心不下。

這時一隻比較強壯的禿面獼快跑過來,準備小小的偷襲他一下。而何樂早就在等它來。

“呀!”

被禿面獼偷襲得手的何樂倒在地上,反而將偷襲的禿面獼嚇到,遲疑著不知出什麼事,那表情似乎在說我還沒下手啊!

遠處的禿面獼開始騷動起來,最強壯的那隻禿面獼來回跑著,似乎已經快要沉不住氣。

何樂屏住氣息,留意著所有禿面獼的動向,同時也注意四周,可別來個黃雀在後。

偷襲的禿面獼遲疑過後,還是不放心,如是小心的走過來。然後它發現何樂竟已沒了呼吸,這下它跳到何樂身上歡快的跳起來,四肢抓著他的衣服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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