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田立禾侃相聲|人物·3.相聲前輩郭榮起


聽田立禾侃相聲|人物·3.相聲前輩郭榮起

相聲前輩郭榮起


今天哪咱談談,我們相聲前輩,著名的相聲藝術家,郭榮起老先生,他的學藝、成名的經過。

他家裡頭呢,很苦,清貧,他的父親是老相聲演員,嗓子也好,說的也好,郭瑞林老先生,郭瑞林老先生到東北去,把郭榮起呢就託付給他的師弟李瑞豐先生,那年呢郭榮起才八歲。李瑞豐教他幾個小段兒,帶著他到天津南市三不管兒撂地,觀眾圍上了,啊,開始說了,李瑞豐捧,郭榮起逗,這小孩兒啊,沒演出過,頭一次,看這麼寫觀眾,詞兒也忘了,嚇得也說不出話來了,一緊張,哭了!李瑞豐呢,急脾氣,把這孩子就給轟開了,“去去去,那邊兒去!乾脆,我說個單口笑話兒吧!”他脾氣太爆,“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孩子!”從那以後呢,把郭榮起又送到他外祖父家去了。

十一歲那年,他父親打東北迴來了,又把他交給他的徒弟,侯一塵先生,侯一塵就是跟我們老師張壽臣合作的夥伴,交給他了,在地上聽活,那會兒啊,學就是聽,在哪兒聽呢,謙德莊,這塊地上是侯一塵、白銀耳——白銀耳誰啊?“白銀耳”是藝名兒,他的本名兒叫連仲友,他父親是給鼓王劉寶全拉四胡的連子康,白銀耳呢是侯一塵的徒弟——當時那塊地還有楊文華、馮子玉,還有馮子玉倆兒子:馮立鐸、馮立樟,又領著他拜見馬德祿先生,為什麼呢?準備拜馬德祿為師,那個時代,父親是說相聲的,父傳子受,教兒子,可以,傳藝行,但必須得拜師,這條兒不成文的行規人人都遵守著。

聽了一年的活,又到南市連興茶社學徒,連興茶社是相聲場子,是馬三立老師的父親馬德祿開創的,馬德祿是穴頭,當時在那兒演出的有周德山、高桂清——高桂清是馬德祿的弟子——還有李少卿、馬三立、趙佩茹、劉寶瑞、李潔塵、李壽增等人,這些人,都是先生!什麼叫“先生”?就是老師,別看趙佩茹、劉寶瑞、李潔塵按輩分比郭榮起先生晚一輩,但是這些人是先生,是老師,郭榮起先生學徒,跟他一起學徒的還有孫少林,那會兒學徒,不管輩分大小,你就得幹徒弟活兒,拿徒弟的錢,這跟輩分,沒有任何關係,徒弟幹什麼活兒啊?掃地、擺板凳、沏茶、買東到西,沒事兒幹了,聽活!在頭裡斂錢,說完一段兒要回錢哪,就得這樣兒。等到該上場了認為需要你說一段兒啦,“去!某人某人,使一段兒!”使一段兒就演一段兒,演完了下來,挨個兒得問,這個段子演得怎麼樣,讓人指正,如果有進步了,就漲能耐了。

郭榮起先生當時注意兩個人的活,一個是李少卿,一位是高桂清,李少卿能書會畫,真草隸篆都行,有文化,在銀行當過職員,他學萬人迷——就是李德鍚先生——的段子,天津人,說得很好的北京話,他的段子有的超過萬人迷;高桂清呢,會得到,單、雙、捧、逗,都好,這人還特厚道,每天到了晚上六點到八點,輪流,每人說一段兒“八大棍兒”,就是中篇評書,跟評書不同的,相聲就是笑料多,高桂清呢,為了讓同行的吃晚飯,他主動的多承擔,所以說他說這個單活,說中篇,不計報酬,到時候兒,單有一部分觀眾到點必到,這業務好了呢,大家受益。

在這個時期,郭榮起聽這些人的活,有時候兒也上場,正式拜馬德祿為師,跟先生學了幾個段子,《大保鏢》、《粥挑子》,還有單口兒的《怯跟班兒》、《古董王》等等,學的日子不多,馬先生就故去了,他父親郭瑞林說他,說他太笨,不是幹這行的材料兒,這事內行人呢都知道,郭先生自己暗下決心,不怕下苦功夫,堅定信心,一定要學出來,他的學習方法呢,就聽的時候用心聽,仔細記,沒有文化,不能拿筆拿紙記,就全憑腦子,拿腦子記,晚上回家把聽的段子再複習一遍,利用一切時間,練!走路都得背段子;學山東話,得到山東飯莊子,登瀛樓啊,去吃飯去,跟服務員呢混熟了,學這山東沿海城市的話;再有,跟同行人學,學段子,怎麼辦呢,就得多幹活兒,經常給師兄李壽增跑腿兒,有一次,天下大雨,給李壽增啊家裡送錢去,李壽增在地道外住,地道外呢,那地方一下大雨這個水呀挺深,齊腰深的水,上邊兒叫雨淋著,底下趟著水,給送錢去,李壽增很受感動,教給他的《八扇屏》、《誇住宅》,那個時代,沒有文化、沒有現代化的學習工具,學個段子多難哪!在學習上,他博採眾長,向馬桂元、於坤江、楊少奎、劉奎珍、劉廣文、班德貴、袁佩樓、張傑堯等人學習,這其中有的人比他輩分晚,那不行,人家先出的道,先出的藝,所以呀,無論輩分,就得跟人家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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