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珍,1990年生於湖南炎陵。作品散見《人民文學》《青年文學》《長江文藝》《十月》《南方文學》等,參加詩刊社第30屆青春詩會。出版詩集《喧囂與孤獨》《數星星的人》,曾獲第一屆人民文學詩歌獎年度新銳獎,第六屆張堅詩歌獎年度新銳獎,第二屆小眾年度詩人獎。
夜像海浪般襲來
夜像海浪般襲來,盛大的
湧動的昏黑
由叢林內部溢出十一月深沉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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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讀一本書
我到達上個世紀,會晤傷心哲人的悄然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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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海浪般上升
一種全然的黑暗恍如消失
溼氣在雨中下沉,大霧像移動的暗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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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星空——
一種哲學的光明
在空中閃爍又消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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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時間
在這件事情上時間早已隱身,
年歲與年代也消失無跡
只有一種感覺比任何事件清晰
那會兒天空很美,母親和小姨
剛邁出房門
在寂靜的風聲中站立
我很矮,臉挨著母親某粒釦子
一個老舊的竹籃被拿在手裡
將要被拿來盛裝香草
我們正準備出發,去幽谷中採摘植物
就在那時死神忽然掠過
屋子在風中展開了裂隙
像一種放棄
坍塌在我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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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
青春馬上會過去,不令人著急嗎?
美貌這樣的脆弱,她們不害怕嗎?
像這樣鮮花般的時辰,很快棄她們而去,
無憂無慮也棄她們而去
連同天真,美好,純潔甚至自由
一小管合適的口紅和閒暇的獨處
都將被碾碎,
她們將變成現在的反面
做青春的敵人,枯黃,煩累
急匆匆,睡夢中奢望一次美容
但她們美過,務必要記住啊,
記住這美好時光
美貌的巔峰短暫又刺眼
為那些易朽的事物她們培養了耐心
她們忘記或享受著
這青春
在熱鬧的餐廳
花束們急劇綻放
她們的口紅與美酒一次次相遇
喝得像即將遠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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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花朵
我在雪原中站立
周遭是浩瀚的寂靜
我為雪海,為嬰兒眼睛般的純淨而讚歎
為一種獲得美的途徑而驚詫
這是種奢侈的遺憾
我們沒法栽種這樣的花朵
沒法保存它極致的美
雪落下
不知從哪兒開始落下
不知成就了多無限的純潔
它在我掌心融化
一朵,另一朵
消失得真快
但已是瘋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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