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散文)


父親(散文)


父親是一名普通的煤礦工人,他在1969年那個時候來到平頂山,在平頂山煤礦將近工作了28年。可是人生的波譎雲詭,讓人意料不想到的他會在48歲那年,患上胃病而永遠的離開了我們這個家,每每念及此,都會讓人傷心不巳。在這個新冠疫情蔓延的月份裡,我宅在家裡,有時間寫寫對他的思念之情和人生的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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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身不由己,離去也同樣是身不由己。69年,父親不過20多歲的年紀。他揹負著養家的重擔,離開家來到了600裡之外的平頂山。為了養家餬口,他放棄了在機關裡的工作,主動回到了採煤一線,一干就是十年。

在後來,他幾次說到了此事。他說要是堅持在地面機關工作,說不定後來會受到提拔重用,但因為是當時地面工資低,下井每個月能多掙幾十塊錢,他還是盤算著不如下井到一線好。

父親身薄力弱,不知道他是怎麼樣在採煤一線幹了十多年。據網上說,那可是四級體力強度。與他一塊乾的人,有的調離、有的回家,而父親卻是堅持下來,養活了自己、養活了一家人。

2

父親在他的人生當中,可能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那就是嗜酒。現在很多人還是依然嗜酒,我親眼見到有人因為喝酒導致腦出血、半身不隧的人,也有因為喝酒後輸水年紀輕輕的就送了性命。

我猜想父親嗜酒是因為住集體宿舍。煤礦工人下班後,特別是沒有家屬看著的情況之下,打牌、喝酒、抽菸、聊天是常事,反正一個人在外面,只有這些能打發無聊寂寞的生活。聽他的同事說,他有時候不吃任何東西,能整半瓶酒。

長期喝酒,導致他得了胃病。在幾年裡,有時候一見到老鼠跑過,他都能吐。就是聽人說不好的詞彙,他的胃都有反應。我小時候一直擔心他的胃病,有時候也會忘掉。

3

我是95年來到平頂山,與他相伴了兩年。我從小都在農村老家生活,直到我來到平頂山上學,才與父親在一起。從前的時候,他只在割麥子的時候才回來,我甚至怯怯的不敢叫他。

每次回來,都要翻他的包。他回來的時候,我印象當中最多的就是糖果。有糖果,也足以令人高興好幾天,最喜歡吃的就是那種酥脆的糖果。

有次我還大膽的拿他的煙,與小夥伴們分享,結果受到了大人的罵。

那個時候農村還沒有電視,我最喜歡聽收音機娛樂。他帶的收音機,每次我都會給他藏起來,不讓他帶走。父親知道我喜歡聽收音機,也不強帶走,留給我無限的歡樂。

收麥,在我小的時候是非常累的活。後來有了打麥機,但一樣也非常累人,因為那要好幾家通力合作,不停的往機器裡需續麥。父親人非常實在,他有時候能幹一個晚上,甚至有次聽說他還累暈倒在打麥場,那次還是幫別人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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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覺得父親還不如做一個農民,那樣的話我們一家天天都能在一起。只有母親的家庭特別是在農村,小孩子總覺得有些少依靠。比如兩家生氣吵架的時候,沒有男人出頭,總感覺勢單力薄。

沒有男人的家,母親乾地裡的活總有些難。有時候少不了要求人家有勞力的人,那個時候母親最惱怒於此,她有很多的時候不想再管地裡的事。直到哥哥大學畢業後,她才終於不再事農業生產。

雖然父、母親文化程度都不高,但我們兄妹幾個學習都格外的好,這是父親引以為工榮的事。哥哥參加高考的時候,他從收音機時聽到了喜訊,那個時候他還專

門回家了一趟。

哥哥考上大學的時候,是他親自送去上的大學。妹妹讀高中的時候,學習成績也是格外的好,考上大學可以說是十拿九穩的事。我也如他所願,在平頂山上了學、畢業了就能直接參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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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想,人為什麼不能順順利利的好好的活著。父親的病檢查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個玩笑,那是一個黑色的幽默。聚少離多,好不容易我們一家都團聚了,他卻要走了。

他的病還是跟他的喝酒有關,是胃上的事。在醫院住了大半年,終於在97年新春過後沒有幾天,就永遠的離我們兄妹幾個而去。那時候,我們還都沒有成家。

父親走了,日子還繼續。每年的清明節,也都會去祭奠。後來兄妹幾個還給他買了墓地、立了碑,我有時候好幾次在夢裡見到他,還以為他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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