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醫生們的專業“會診”,使得養心殿內檐重新彰顯盛世光華

內簷書畫的修復工序,大體上可以分為洗、拼、揭、補、託、全、覆等步驟。首先是湔浣塵垢,需要將畫心正面向上,剝離其四周的湖色綾、絹飾條,用排筆蘸溫水淋洗畫面,並用毛巾吸去汙水(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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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畫修復步驟1清洗 

旋即用水油紙、化纖紙或稀薄絹對畫心及其碎片進行拼對、加固,並使畫心背面向上展平吸附在工作臺上(即「拼」)。接著,用揭、摩、搓等手法去除殘破的覆褙紙(裱紙)與命紙(緊貼畫心的第一張託紙,即託心紙),並換託新命紙—其顏色、材質、厚度都需要與畫心匹配。這項工作對於保護畫心有至關重要的作用,操作時有如臨淵履冰,熬熬汲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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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畫修復步驟2補綴

對於缺失及斷裂處,不論顯隱,均要用紙或絹補綴,不可遺漏(即「揭、補、託」),古人認為非但有「補天之手、貫蝨之睛」方可為之。補綴後的紙絹經過處理後可進行全色(即補全顏色),全色的原則是寧淺勿深,有根有據,整體協調(即「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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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書畫修復步驟3全色

與卷軸畫不同,貼落修復的最後步驟需要先覆褙、再攢鑲。貼落的覆褙紙非常關鍵,修後貼落是否回貼,以及回貼殿座的內部環境、空間結構均會影響修復人員對覆褙紙的選配。高麗紙、宣紙、絹、棉紗布等材料可根據需要,或單獨或組合,託合成不同的層數使用。覆褙完成後,再將四周的湖色飾條沿邊攢鑲(以上步驟即「覆」)並上牆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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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畫修復所用工具

在修復槅扇心的過程中,我們發現燕喜堂在養心殿諸多建築槅扇書畫中受損最甚—每一件槅眼畫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斷裂。而當修復師準備揭取命紙時發現,燕喜堂槅眼書畫竟只有一層背襯,且遇水即化為糊狀,可見緊貼畫心的、僅有一層的命紙纖維早已失去對畫作最基本的承託作用。經過顯微觀察,原託心紙(命紙)為纖維較短的竹料紙,韌性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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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喜堂槅眼畫背襯用紙纖維燕喜堂槅眼書畫舊託心紙為纖維較短的竹料紙,韌性較差。

當其繃貼於隔斷門上時,受空氣流通之影響,必然飽受斷裂病害的侵蝕。修復時,將其更換為性質更加穩定的皮料紙方得超劫還丹。同時,選擇少量竹紙背襯作為歷史信息保留也極其必要。

文物醫生們的專業“會診”,使得養心殿內簷重新彰顯盛世光華

槅眼(扇)書畫的無酸包裝(無酸收納夾)

文物醫生們的專業“會診”,使得養心殿內簷重新彰顯盛世光華

槅眼(扇)書畫的無酸包裝(無酸收納夾)

槅扇心修復完成後,將存放於特製的無酸收納夾、盒中收存。無酸收納夾由文保科技部囊匣製作組設計,不但使每一件槅扇書畫得到有效的承託與保護,還可以以建築空間為單位進行集成組合收納。存放收納夾的收納盒設計有索引標籤,可以精準定位、迅速提取所需要的槅扇書畫。此外,每件貼落畫、槅扇心修復前後,還需要進行精密掃描,存檔畫作的數字影像。

「研究性視角」體現在養心殿修復工程的每一個環節之中:從修復工程總體規劃、傷況記錄與分析、文物材質科技檢測,到臨床修復、環境監測與預防性保護,自然科學、人文歷史和傳統修復技術構成了統一的有機體。客觀而言,在如此複雜的工程以及較高工作強度和難度之下,唯有一個綜合性、跨學科的「會診小組」才能肩負起如前所述的「雙重任務」。

文物醫生們的專業“會診”,使得養心殿內簷重新彰顯盛世光華

對清宮原狀內各式槅眼書畫或貼落書畫的影像記錄

除了養心殿內簷書畫保護課題組外,書畫修護室其他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及同仁,還有實驗室、織繡修護室、木器修護室、囊匣製作室、信息採編組、書畫數字複製組都參與了修護項目,分工協作,相互配合。也正因為如此,養心殿區域內簷貼落和槅扇書畫將得到妥當、完善的修復與保護,養心殿內簷原狀將如春回大地、萬物復甦般重新彰顯盛世光華。


原文作者: 故宮博物院文保科技部古書畫修護組,本文文稿由喻理執筆

原文來源:《紫禁城》2019年12月刊《養心暖閣春意煦 時花新句上牆來 養心殿內簷書畫保護性修復》(因篇幅有限,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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