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石碑不會腐爛,石碑鐫刻的名字無論經過多少個風霜雪雨,總會歷久彌新。而石碑上那些造福人民的功臣將會千秋萬代,永遠受人敬仰。

一九九四年秋天,我因久慕右玉淳厚朴實的風土人情,也想親身感受一下西口古道殺虎口的古鎮風情,便跟隨家住右玉的同事第一次去了右玉,第二天便乘摩托車從右玉縣城所在地梁家油坊出發,來到邊關邊要塞殺虎口。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那時候,殺虎口蒼涼的蓑草在秋風中芨芨搖曳,緩緩流動的蒼頭河水波不驚,河面上漂浮的白楊枯葉順流而下,連幾多嘩嘩聲都不曾回應,靜得就像無聲的歲月,在低訴著這裡曾經有過的悲壯鏖戰和繁榮昌盛。

河邊的溼地上,零星地長著幾株開著紫色花兒的山牡丹,它們孤單地噘著嘴兒,身子搖的東倒西歪,一副不甘寂寞的樣子。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站在起伏彎蜒的長城腳下,我的眼前頓覺茫然一片,無倫如何想不出這裡曾是扼守遊牧民族入侵中原漢人的邊關重鎮。但當我望著不遠處突兀林立的烽火臺和殘垣裸豁的土城堡時,突然間彷彿狼煙四起,馬嘶兵叫。

當我的眼睛齊聚到蒙古軍入侵中原的關隘時,彷彿看到守軍們緊張的眼神。

殺虎口啊,殺虎口,你哪裡知道,我的心此刻比那守軍的心還要緊張,生怕短暫的想象轉瞬即逝。

穿過年久失修的城門洞,漫步在午後暖和的石板街上,沿著保存完好的滿人民居,走在古老的石拱橋上,當我撫摸著護攔上形態各異的石猴時,瞥一眼腳下剛從戶家屋後挖來的透骨草,這種帶刺的頗似蘆薈葉子的草藥,非常適合治療馬背上常年騎行的遊牧人的風溼關節痛,當年殺虎口人沒少用它換回蒙古人的皮貨。當思緒到了這兒,驀然又彷彿看到胡漢緩和後馬市交易的繁榮場面,我好似聞到磚茶騰昇的陣陣香氣。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可是,這一切似乎難以撥動我心靈深處的琴絃。

當我們來到殺虎口村前那段古人集資修建的公路時,被眼前佇立的石碑完全感染了。

那是一段由溝壑填充夯實的低窪砂石路,路邊石碑有兩米高,黑色的拋光釉面鐫刻著集資捐助者的名字和捐獻的錢糧數目,有的一石米,有的兩鬥黍,有的三隻雞,還有的是銅錢和紋銀。

默唸著這些捐助者和五花八門的錢糧數目,我不禁肅然起敬起來。那是一顆綿薄之心,那是一份善舉之力,那是一條承載數百年來車馬行人的功德之路。它不僅是殺虎口的路,更是連接蒙漢民族祥和團結的民族之路。

2002年秋天,由於工作關係,我第二次到右玉,那條古人集資修建的砂石路已經蕩然無存,一條寬闊的柏油馬路直通開發後的殺虎口景區。舊路雖已消失,石碑也已退出路史瞻仰舞臺,但石碑上的人和事卻永遠留在殺虎口人的記憶中。

當我從右玉縣城去往常門鋪水庫的路上,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右玉的天是藍的,雲是白的,大地是綠的。路兩旁的沙棘林掛滿火紅的沙棘果,看著水庫裡跳躍著的肥美的草魚兒,喝著右玉的特產沙棘果汁,我的心無比激盪,昔日的不毛之地不僅變成塞上綠洲,還成了魚果之鄉。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當汽車駛出常門鋪水庫,爬行在牛心堡山頭時,滿眼翠綠盡收眼底。那是右玉人建國初期在乾旱少雨、風沙侵蝕的土地上與天鬥與地鬥栽下的一顆又一顆樹,也是右玉的幹部群眾幾十年堅持不懈、艱苦奮鬥植樹造林取得的成果。正是連片的林帶擋住黃沙風怪的肆虐,讓昔日黃沙漫天、生態環境惡劣的貧窮右玉變成今天山青水秀的宜居右玉。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右玉綠了,翠綠的大地把整個右玉用“綠緞子”包裹起來。

在小南山森林公園山巔上,我被另一座石碑完全震撼了,那是一座高20米的綠化豐碑,上面鐫刻著100多位綠化右玉的造林功臣。碑的正面鐫刻著習近平同志題詞的鎦金大字:“右玉精神體現的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迎難而上,艱苦奮鬥,是久久為功,利在長遠。”

如今,右玉的造林功臣有的早已離世,有的還在這塊翡翠般的土地上繼續造林。也許,在以後的變遷中這座豐碑也將成為記憶,但右玉的綠色將永遠記住他們的名字。

殺虎口的路碑和牛心山的綠化碑

看吧,松濤林的落葉松、樟子松、油松已經在右玉安家落戶,鬱鬱蔥蔥,山風吹來,松濤吟唱。整個右玉滿山遍野的胡楊林、沙棘林、紅柳和檸條正日夜站崗放哨,像一道道天然屏障,抵禦著毛素烏的風沙。(作者劉淨雲 系山西省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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