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釐米長的子彈迎面射來,司機經驗豐富,一串流暢操作救下全車人

作者:原志願軍第十六軍密碼譯電員 徐佩忠

我家在江西省樂平市樂港鎮魁村,自幼家境貧寒,無田地,當過童養媳,要過飯。1949年8月我正式參軍。1950年6月被分配至畢節軍分區(四十七師司令部)任見習譯電員。我曾跟著師長鄭統一到金沙縣跋山涉水剿匪反霸,後又返回畢節,分配到司令部機要科任密碼譯電員。1952年3月,我在畢節隨四十七師機要科出征抗美援朝。

路經貴陽時,因工作需要上級將我調入貴州軍區(五兵團)機要處任密碼譯電員,給楊勇、蘇振華、王輝球、潘炎等首長翻譯密電。後因朝鮮戰事緊張,又將我調至五兵團十六軍機要處工作。當時該軍在河北辛集搞軍事訓練,我便在機要處練兵、學習密電碼翻譯技術。在翻譯電報過程中,要做到迅速、準確。

練兵三個月後,我跟隨部隊到了東北鳳城、營口,一個月後從安東(即現在的丹東)進入朝鮮。兩個月後,從朝鮮折回安東往吉林通化行進,又從輯安進入朝鮮,最後駐紮在道德洞。然而當我十六軍司令部換防時,的確十分艱難,最危險的是我們機要處大汽車裝有保險櫃,行駛至朝鮮泗水裡,已是在深夜2點30分時。

30釐米長的子彈迎面射來,司機經驗豐富,一串流暢操作救下全車人

這是個嚴密的敵特封鎖區,敵人的照明彈把大地照得如同白天似的,當敵機俯衝下來時,便是機槍掃射,接著投下重磅炸彈。我們乘坐在大汽車上,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敵機往下俯衝時,一陣大風,我將頭頂上戴的皮毛帽子用雙手捂住,心想,這下算是完蛋了,暗暗地想,祖國,永別了!

其實不然,我們的英雄汽車司機很有經驗,將車燈立即熄滅,再往右手邊拐彎,向前繼續行走,便躲過這一劫難。等汽車停住後,我們下車觀望,發現公路被炸成一個大坑,縱橫像洗澡塘一般大(約5米範圍)。

敵機俯衝掃射的機槍子彈有30釐米長,直徑5釐米長,如果射到人身上,便無活路了。說老實話,那時候在朝鮮戰鬥,誰也沒有想著能活著回來,特別是我這個窮苦的孩子,算豁出去了。

30釐米長的子彈迎面射來,司機經驗豐富,一串流暢操作救下全車人

朝鮮冬天的氣候很冷,下雪天較多,氣溫在零下30度左右,所以到了秋天,我們便立即上山打柴,準備燒炕取暖和燒飯洗衣用的乾柴,凡是組織上派出勞動,我便首當其衝。領導和同志們都說我勞動觀念強,因為我是勞動人民出身,男人能幹的事,我也不甘落後,我要鼓起勇氣去幹好。

祖國運來的糧食和蔬菜,只要派差,我爭先恐後地去搬扛拉運,我要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對待每一項革命工作(包括本職業務和勞動)。我們機要處除了辦公室之外,還有處長、副處長的宿舍,以及男女工作幹部的宿舍。

這些辦公室和住房,基本上是靠我們自己的雙手建蓋起來的。我們將樹木鋸成一節一節,壘成牆壁,木疊牆有溝縫,由泥糊死,可隔風保溫。當時我雖年紀很小,可是我肩上的功夫很厲害,因我在老家常挑水打柴,練就了一身功夫。為了抗美援朝、保家衛國,我什麼苦都能吃,我的生命都可犧牲,難道我還怕吃苦嗎?

30釐米長的子彈迎面射來,司機經驗豐富,一串流暢操作救下全車人

因此在各種勞動中,我們機要處30位同志對我勞動的表現都是認可的。如何適應抗美援朝戰爭的需要,如何迅速準確地將首長的作戰電報訊息上呈下達,這是我們機要譯電人員的神聖職責。為了機要電報不被敵特破譯,所以我們的機要密電碼經常更換,這就需要譯電員去死記硬背。

那時,我每天要背會300餘組密電碼,3天背會熟記1000餘組。這樣基本上就不需要翻密碼本子,收發報速度就很快,做到迅速、準確。我的收發報速度經過測驗每小時能翻譯1300組以上,成為戰地機要譯電人員的典範。

上甘嶺戰役中黃繼光英雄事蹟廣傳開來以後,十五軍軍長秦基偉遵照上級的指示,由我十六軍接替他們的防務。我軍是已改裝過的機械化部隊,在1953年夏季反擊戰時,我們譯電員不休息,白天黑夜的幹,只要有電報隨到隨譯。

由於我在抗美援朝戰爭中的工作表現,我榮獲朝鮮軍功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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