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6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紅四方面軍有三千娘子軍參加了長征,其中大部分來自四川,是名副其實的辣妹子。她們有的是“三寸金蓮”的纏足女子,有的身懷六甲途中分娩,有的多傷多病、積勞成疾,有的尚且年幼就隨隊輾轉各地……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她們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創造了中國乃至世界婦女運動史上的奇蹟,令人動容。

當人們把目光聚焦在紅軍翻山越嶺的畫面上,一位身背線毯、腰別橫笛,手拄木棍的小紅軍出現在視野中。

只見她一面吃力地跟上大隊伍行進的步伐,一面唱起歡樂的歌謠,一首首耳熟能詳的曲目經由她的演奏,變得活靈活現,讓紅軍戰士們各個鉚足了勁。

她的名字叫作王新蘭,年僅11歲,是那一群年幼的女紅軍戰士中,最小的一個。

王新蘭1924年6月生於四川省宣漢縣,是富貴人家出來的姑娘,肖華上將的夫人。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王家上下思想開明,對革命懷有熱忱。

她的叔叔王維舟更是聲名鵲起的早期共產黨員,在叔叔潛移默化地影響之下,王新蘭與兩個哥哥、兩個姐姐都先後投身革命,加入了黨組織。

打從6歲起,王新蘭便與革命結下不解之緣,研讀革命書本、傳送秘密情報,她樂此不疲。

1933年,王新蘭9歲,紅四方面軍進駐四川,開展擴紅工作。

那一段時間,宣漢城內載歌載舞,紅軍貼畫報、唱歌謠、演板戲,常常惹得街上來往的人群駐足觀望。

王新蘭和哥哥姐姐也耐不住好奇心,總要往人堆裡鑽。

一個個穿著軍裝,腰上彆著盒子槍的女兵英姿颯爽,跟大夥和和氣氣的談天,讓圍觀的王新蘭產生了一絲的羨慕:“她們可真好看,她們可真厲害,我也想像她們這樣。”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由於宣傳工作做得好,歌謠一傳十、十傳百,樣板戲的內容貼近生活、充滿著對未來的希望,十里八鄉的老百姓聽到紅軍“打土豪分田地”、“為窮苦人民打天下”的主張,心裡頭充滿了感激,紛紛加入到了隊伍中。

哥哥姐姐響應號召,編入軍隊,穿著筆挺的軍裝,每日跟著紅軍訓練,鞏固蘇維埃政權,家裡剩下王新蘭和母親兩個人。

母親年老體弱,臥病在床,王新蘭陪著她,心兒卻飛到了革命的隊伍裡,想著什麼時候自己才能穿上軍裝呀。

滯留一年的紅軍要走了,大部隊要長征了,王新蘭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最後幾天,王新蘭一度鬱鬱寡歡。

姐姐王新國一眼就看出來了王新蘭在想些什麼,她鼓勵王新蘭去試一試能不能報上名。

其母也表示,報上名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跟著紅軍,有什麼好怕的呢。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於是,在家人的壯膽下,王新蘭去到了紅四方面軍駐紮的營部,時任政治部主任的徐立清聽聞有客人來訪,忙叫警衛員請她們進來。

王新蘭扎著羊角辮,一副稚氣未脫的樣子,徐立清一看來的人是個小姑娘,個頭還沒有步槍高,便開口讓她回去,還解釋道行軍打仗不是鬧著玩的。

王新蘭清了清嗓子,用手撐著腰,鏗鏘有力的回應:“可不要小瞧我,我什麼都能幹!”

“哦?什麼都能幹?那你跟我說說你都能幹些什麼。”

看著首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王新蘭感覺有希望了,說自己可以寫字、吹奏、跳舞、唱歌。

說完,還當即寫了幾個大字給徐立清看。

這下換徐立清糾結了,紅軍招的兵基本都是16歲以上的,偶爾有幾個14、15歲的,這一個10歲的小姑娘,一路風險太多,實在是沒辦法帶著上路。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王新蘭的姐姐王新國看到首長一言不發,眉頭緊鎖,又幫腔地說了幾句,大抵介紹了自家這個妹妹是如何從小就愛革命的,還將王新蘭近些年為黨送情報的事蹟如實告知。

可徐立清還是未鬆口:“小妹妹,不是紅軍不要你,只是……”

王新蘭鐵定了心要跟隊伍走,氣呼呼地說:“小?小怎麼了?哪個天生會打仗,還不是一點點學起來的。我雖然年齡小,可學東西還快呢!”

僵持了好一會,徐立清看著王新蘭如此堅決,只好退了一步,答應了下來。

當得到準允的那一刻,王新蘭高興地原地蹦了起來,拉著姐姐的手就往外跑,準備回家告訴母親。

徐立清這會子才想起來還有一個重要問題漏了問,又三兩步追了出去,對著兩個遠去的背影喊道:“你媽媽同意了嗎?”

“早就同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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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母親託付給當地的蘇維埃政府後,王新蘭被編入政治部宣傳委員會下屬的宣傳隊,當起了一名小小宣傳員。

如果說起初,王新蘭看起來像是一時興起,那麼後來遇到的各種苦與難時,王新蘭從沒喊過累,也未曾埋怨過,便可以佐證她是真的愛革命。

漫漫路途,王新蘭兩次翻越雪山,三次跨過無邊的草地,多次在路上與死神擦肩,卻硬生生挺了下來,堅持到了陝北會師,後來還參加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直至新中國成立。

晚年王新蘭接受記者媒體採訪,回想起紅四方面軍剛去宣漢時,那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口號響亮的隊伍,還是會流露出激動的神情。

話及從前,提到自己的姐姐穿上新的軍裝,頭戴一頂紅五星的八角帽神氣活現時,嘴角的那一抹笑意也逃不過大家的眼睛。

她調侃道:“當時我的年齡小,步子小,別人走一步,我得跑兩三步,一天到晚總在不停地跑。別人走完了長征,我是跑完了長征。”

她感慨道,革命的春風吹綠了祖國大地,小紅軍能夠走完兩萬五千裡,靠的都是大家的關懷。

王新蘭:長征途中年齡最小的川籍女紅軍

這段記憶之所以如此深刻,就是因為紅軍戰士的互相扶持,累了渴了,紅軍大哥哥揹著王新蘭,雪山缺氧走不動了,馬尾巴讓給她拉,多少與她一起長征的哥哥姐姐,都在青山綠水中永遠長眠。

她永遠也忘不了。

長征結束了,王新蘭經過磨練,從團員轉為了黨員。

1955年的授銜儀式上,王新蘭被評為上校。

革命事業蒸蒸日上,愛情亦兩全,她與上將肖華風雨同舟45年,傳為後世佳話,關於他們如何相識相知步入婚姻殿堂,這,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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