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 厄德高:若要成為挪威首位世界級球星,道阻且長

厄德高:若要成為挪威首位世界級球星,道阻且長

如果你有機會來到挪威的德拉門(Drammen)市,問問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對挪威這個歐洲最北端的國家的印象時,鮮少有人會提到足球。大部分人都被挪威壯麗的山巒和峽灣所吸引,被詩畫般的山谷和散落在山間五彩斑斕的小木屋所迷醉;這個國家在夏季能展開一張讓人目不暇接的壯麗畫卷,而在冬季的幾個月間又鋪開厚厚的白雪地毯,迎接北極光的持續閃耀。足球?大家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這個。

2015年夏天,德拉門,這個擁有9萬人口的挪威第五大城區(村莊)終於在足球版圖上閃現了一把。年僅16歲的馬丁-厄德高被皇馬主席弗洛倫蒂諾從挪威超級聯賽(Tippeligaen,2017年起改名Eliteserien)球隊斯特羅姆加斯特(Strømsgodset)帶到了伯納烏球場。這樁轉會在挪威足球史上可謂前所未見,甚至可以說始料未及。

儘管厄德高早就是眾多豪門追逐的對象——比如厄德高自小就支持的利物浦,還有拜仁的薩貝納大街(Säbener Straße)青訓營也拋來了橄欖枝。但厄德高最終選擇披上白色球衣加入皇馬,因為他覺得,在皇馬的眾多球星身邊他能學到更多,也更有希望兌現自己的全部潛力。

出生於1998年12月的厄德高今年年末也不過21歲而已,而他在16歲時就以400萬歐元的身價轉會皇馬,成為或許是歷史上人氣最旺的16歲球員。而在2015年的挪威,印有厄德高名字的皇馬球衣的銷量甚至超過了C羅。

於是,厄德高突然間就要承受巨大的壓力和前所未有的關注——要知道這時候與其說他是個年輕球員,不如說還是個孩子。

厄德高來到西甲後,雖然也有唱衰他的聲音,但畢竟他還年輕。先後被租借到海倫芬和維特斯的他遠離了聚光燈,最近四年間他的名字也漸漸少有提及,相比四年前確實冷清了不少。

儘管熱度已經褪去,但皇馬依然十分重視他——包括之前錯過厄德高的幾家俱樂部也打算伺機而動。要是厄德高真的被掛牌,那麼伯納烏的傳真機應該是不會停歇下來了吧。

(7月)早些時候,厄德高被租借到了同在西甲的皇家社會。而這個夏天,英超和德甲的幾支隊伍包括勒沃庫森都對厄德高表示了強烈的興趣,而阿賈克斯甚至開出了2000萬歐元的高價求購厄德高——當然皇馬拒絕了這份報價。

厄德高的首秀是2015年5月23日西甲最後一輪皇馬7-3大勝赫塔菲的比賽,第58分鐘,他替補完成帽子戲法的C羅出場完成首秀。2016年11月30日,在和萊昂內薩的國王杯賽中,他首發出場打滿全場並獲得全場最佳球員稱號。不過,厄德高更多地是為卡斯蒂亞——皇馬B隊出戰各項賽事。

2014-15賽季,在時任皇馬B隊主帥齊達內的帶領下,厄德高的助攻數並列全隊第一,隨隊打出了隊史數得上號的漂亮戰績。隨後,齊達內接過一線隊教鞭,路易斯-米格爾(Luis Miguel Ramos)執掌B隊。在此期間,厄德高為球隊出場62次。在外界看來,厄德高在加盟皇馬後並沒有“突飛猛進”地成長,但對於德拉門的人們來說,厄德高的未來還很長,希望依然很大。

哈拉德-約翰內森(Harald Johannessen)曾在厄德高更小的時候指導過他。哈拉德還在德拉門指導過前曼城中場,現效力斯旺西的貝爾桑特-切利納(Bersant Celina),以及效力漢諾威的伊弗爾-福松(Iver Fossum)。如今還在斯特羅姆加斯特U16執教的他對厄德高依然印象深刻。他覺得,厄德高為了能在歐洲最好的球隊踢球在不斷地付出努力。

在斯特羅姆加斯特足球學院的一塊剛剛翻新的場地旁,哈拉德說,厄德高很小的時候就展現出非凡的天賦、工作投入和對足球的熱愛:“我們每週日都會有訓練課,而他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跟隨‘天才學院’的孩子們一起訓練了。他13歲的時候,我們就邀請他加入職業梯隊。他是第一個在這個年紀就加入職業球隊的孩子,而他依然每時每刻都力圖發光發熱,決心達到他心中的目標。”

在哈拉德眉飛色舞地講起厄德高的技術和熱情時,有一個故事尤為動人。這個場景在當時日復一日地上演。哈拉德說道:“我們當時需要小球員在訓練場外打電話給我們,然後我們再過去開訓練場的門。厄德高打電話的頻率是最高的。我總是接到他的電話,‘哈拉德,能幫我開下門嗎?’(他太想多踢一會兒了)”

“我曾經問他,‘都是誰和你一起來啊?’他說,‘就我一個。’我問道,‘為什麼不叫幾個朋友來呢?’他回答道,他確實發出過邀請,但朋友們都說來不了。於是他就一個人來了。”

“我們的內部訓練基地裡的所有設備隨時對小球員們開放且無限制使用,包括一個力量訓練場館,我總能看見厄德高在裡面練習。每天下午兩點學校放學後他就過來了。訓練一般是下午三點開始,但他總是提前半個小時過來練習,然後隨隊訓練到五點半再轉到內部場館進行力量訓練。我們的訓練一般七點半結束,但他這時又脫下慢跑鞋穿上足球鞋出去練習了。這就是他的一天。”

厄德高就像世界各地湧現出的小天才一樣被譽為“挪威梅西”,而他也有著和梅西一樣的華麗左腳。不過,他的球風更像莫德里奇或是伊涅斯塔這樣的中場球員。從小到大,梅西都是他的偶像。哈拉德說:“他總是關注著梅西,愛著梅西,模仿梅西——我都看在眼裡。所以有點奇特的是,兒梅夢,去皇馬。”

和梅西一樣,厄德高也有一雙“天眼”——能預判到對方球員之後幾秒鐘的動作——畢竟若要成為世界級球員,這一技能包必不可少。厄德高早熟而又聰明,對球的控制也出神入化,這都歸功於他常年的刻苦練習。哈拉德繼續說道:“他能在很小的區域內拿球然後做出精妙的處理,化解一切銅牆鐵壁,傳出各種漂亮的球。”

厄德高的父親漢斯-埃裡克-厄德高曾為兒子設計出一張每週的訓練表,努力摳時間為兒子保證每週至少20小時的訓練。如此的努力換來的是厄德高創造了挪威的各項新紀錄。

13歲,在斯特羅姆加斯特和米約恩達倫(Mjøndalen)的友誼賽中首次為一線隊出場;

15歲,在和奧勒松德(Aalesunds)的挪超比賽中首次為一線隊亮相;在和薩爾普斯堡(Sarpsborg)的比賽中打進職業首球;代表挪威國家隊在和阿聯酋的友誼賽中首發出場完成首秀。

厄德高有一個哥哥克里斯托弗(Kristoffer)和兩個妹妹艾米麗(Emilie)和瑪麗(Mari),他們和父母以及祖父母一同在德拉門的小鎮託本豪格(Toppenhaug)長大。儘管家族擁有幾家高定禮服店,但總體環境甚是安靜祥和。然而皇馬,這家舉世矚目的俱樂部卻充斥著喧囂和躁動,馬德里也是一個滿是浮華和光影的城市。

自然,還年輕的厄德高沒有特別迅速地為皇馬一線隊帶來重大影響。不過他還很年輕,還需要經驗,更不必說需要適應更加高水平的聯賽和更多的競爭,以及融入完全不同的文化。

表面上看,挪威的城鎮裡也有麥當勞,星巴克,殼牌石油加油站,馬德里也有,這似乎不是問題;但即便從足球的角度來看,馬德里和德拉門幾乎就是兩個世界。

馬德里離家鄉足足有3000公里,這一步著實跨得艱難。哈拉德回憶道:“厄德高是隨著他的父親一起去馬德里的。他們如此重視這次機會,因此父親的跟隨不僅能保證厄德高的安全,還能讓厄德高安心。他們整個家族做出這個決定實在不容易。”

厄德高經常回家探親,也常常受邀和自“出道”以來一直支持他的球迷們見面。在確認新賽季將租借加盟皇家社會後,他回到德拉門走親訪友,一如他在賽季間歇期一直所做的一般。

哈拉德說:“上次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我問他是否有空可以前來參加一個FFO的活動,就是為俱樂部那些每天放學後前來訓練的孩子們設立的一個興趣小組的活動。他說,如果有空一定樂意前來,只是這次和其他計劃有所衝突。他之前經常前來參加活動,和每一位與會者親密交流,福松也是那樣。他和福松都在U21國家隊踢球,關係很好,也經常一起來參加活動。”

在海倫芬的租借期間,一連串的蹠骨傷病使得他錯過了許多比賽,而他被安排在多個位置踢球也讓他的這次租借並不順暢。還有說法是,厄德高實在帶不動海倫芬的隊友們,他的才能也無法發揮,這使得他經常為隊友錯失良機或是思維不一致而感到沮喪。

厄德高在此期間為海倫芬出場26次,打進2球送出2次助攻。接下來在維特斯的租借期間,他的表現又上了一個臺階。挪威國家隊主帥,後執掌凱爾特人的羅尼-戴拉(Ronny Deila)也給了厄德高出場亮相的機會。但是要想在皇馬一線隊踢上比賽,厄德高和他的球迷們還需要耐心和時間。

厄德高總計不過位斯特羅姆加斯特踢過25場比賽,打進5球送出6次助攻;2014年8月為國亮相以來也只有18次國家隊出場經歷。他還需要經驗的積累。

儘管數字不太亮眼,但某種意義上說,這樣的成長計劃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為厄德高量身定製的——他可以一步一個腳印地穩步提高,而不是一下子飛得過高然後又狠狠摔下來。另一方面,現任挪威國家隊主帥拉斯-拉格貝克(Lars Lagerbäck)在接過佩爾-馬蒂亞斯-赫格莫(Per-Mathias Høgmo)的教鞭後沒有揠苗助長,而是審慎地給厄德高機會表現,當然也和他立足防守的打法不無關係。

每當厄德高的職業生涯更進一步時,那些曾見證了厄德高從毛頭小子成長為青澀少年的教練們回首往事時不免心生自豪——對他們而言,他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厄德高能達到的高度,

在挪威,少有人質疑厄德高“一步登天”皇馬是扯到了蛋,厄德高和父親都是慎之又慎才邁出這一步的。當然,任何決定都會有風險,只是這一次的“下注”幾乎是穩操勝券。

哈拉德解釋道:“每當他邁出里程碑式的一步,都讓我們無比自豪:從首次踏上斯特羅姆加斯特的 馬裡恩利斯特(Marienlyst)球場對陣米約達倫開始,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了許多。當然,當他收到來自馬德里的邀請時,每個人都為之振奮,畢竟這是每個球員的夢想。不過對厄德高來說,他希望能成為球隊的常備球員,所以他距離真正達成夢想還有一段時間,還需要繼續提高。被教練選入一線隊名單首次出場是一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時刻,接下來,他首先要努力成為一線隊球員,然後才是成為主力球員。”

斯特羅姆加斯特的教練們也認為,如今關於厄德高的炒作少了許多,這可以讓他減少分心,專注於訓練和比賽而獲益。儘管新的賽季如果他繼續表現出色,炒作還是難免的。

儘管厄德高年少成名,哈拉德還是承認厄德高需要“再上幾層樓”才能在皇馬站穩腳跟。畢竟為皇馬踢球要承擔的壓力難以想象,表現稍有起伏被“開會”也是嘗試,更不必說聚光燈下你毫無死角可言。哈拉德說:“對他來說,被媒體窮追猛打併不好受。現在他在挪威已是家喻戶曉,每到一處都是前呼後擁;而在之前,他還可以獨自一人前來訓練。你知道的,他沒有了個人空間,每天都經歷著各種紛擾。”

“對像皇馬這樣的頂級球隊而言,只有不斷贏球才可以,不管是西甲聯賽還是冠軍聯賽,只有拿下冠軍才是合格的。而有如此雄心的俱樂部,也總會挖來有經驗的好手以求在冠軍聯賽裡更有競爭力。”

“譬如摩納哥,剛剛打出成績,隊內的球員們就各奔東西了,就是因為他們展現出了足夠的能力,交出了出色的成績單。而如果你是主教練,手上有厄德高和莫德里奇兩張牌,你肯定會打出(更有經驗的、已經證明自己的)莫德里奇。競爭就是這麼殘酷。”

上個賽季的季前準備期間,厄德高雖然在和曼聯,尤文圖斯和羅馬的比賽中表現穩定,但還是沒有徹底打動時任主帥洛佩特吉把他留在一線隊。那個賽季被租借到維特斯後,他在22場比賽中打進5球助攻6次,令皇馬教練組依然相信厄德高的未來依然光明,

如果厄德高沒有選擇加盟皇馬而是選擇一家較小的俱樂部,他可能會更早地發光發熱。比如16歲的卡拉莫科-登貝萊(Karamoko Dembélé)上賽季就代表凱爾特人在和哈茨的比賽中出場了。不過厄德高依然相信自己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更重要的是,曾在皇馬B隊指導過他的齊達內二進宮後依然對厄德高評價甚高,甚至可以說是厄德高的忠實粉絲。儘管厄德高這個賽季租借在皇家社會,他很有希望在下個賽季進入皇馬一線隊。彼時他將年滿22歲,相對而言,這個年齡更有希望在星光熠熠的皇馬一線隊站穩腳跟。

雖然皇馬歷來以大手筆補強著稱,但也在厄德高身上看到了無限的可能。皇馬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厄德高的成長,厄德高也深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一位曾指導過他的教練說道:“一名職業球員需要知道他做什麼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同時也要相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厄德高當然也是如此。

在皇家社會踢球的挑戰自然比荷甲大得多,但沒有人會懷疑在此練級的正確性。在荷蘭歷練兩年後,成長明顯的厄德高需要適應西班牙足球的節奏。接下來,他的長期目標就是繼續提高自己,應對西班牙媒體的強大火力,最後,向著馬德里進發。

德拉門乃至整個挪威的少年們已經將厄德高視為自己的偶像,並希望像他那樣不斷前行,不過若想要真正興起“全民學厄德高”熱,還要等到厄德高在西甲舞臺上真正站穩腳跟。至少現在,厄德高正在逐漸成長為皇馬的下一位、挪威的第一位世界級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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